第二日,天剛矇矇亮,雁荊芥便被院裡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她攏了件外套,站在房間的視窗往院子裡打望,只見趙嬸在跟春生交代著,讓它這兩天沒事別往村子裡跑。
趙楊溪問他他媽為什麼,只聽見趙嬸呵斥道:
“聽你爸說昨晚村子裡出了大事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也別瞎打聽,我說什麼你只管放在心上就是。”
趙楊溪懂事的應了聲知道了,可心裡卻暗自思量著等會兒要如何去村子裡探聽探聽。
雁荊芥醒來也睡不著,收拾了收拾就準備下樓。
路過客廳的時候,見簡銘陽一副睡眼朦朧的呆坐在三樓客廳的沙發上。
“你今天怎麼起得這樣早,真是少見。”雁荊芥問道。
簡銘陽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道:
“你不知道嗎,聽說昨天晚上村子裡出事兒了,警察都來了。”
雁荊芥有些疑惑,她昨晚早早的就睡了,並未聽見村子裡的動靜。
“怎麼了。我剛聽趙嬸也在跟春生說著什麼事,好像也是跟村子有關。”
“我半夜起來上廁所,聽見趙叔在跟趙嬸說,村子裡突然死了一個人,好像是個女老師。”
“說是走了有幾天了,昨晚上突然在村子裡的草場裡發現了屍體。”
“你這牆角倒是聽得明白。”雁荊芥一臉鄙夷的說道。
但聽到走了幾天了的這句話,她不由的想到了林柿。
前兩天聽趙嬸才說起她媽媽好像是回城了。
想到這裡雁荊芥的心裡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不會真的是……
她不敢再往深了想去。
“我這也不是恰好路過嘛。”
“你說這大半夜的讓我聽見這些事,我還真有點……”
“嗯,是有些失眠,不行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得先去補個覺。”說著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往客房的方向去。
雁荊芥也沒在理會簡銘陽,忙加快了步子往樓下去了。
她步子邁的越快,心裡越發的不好。
好似越靠近趙嬸,她心裡的揣測便越加的篤定了幾分。
雁荊芥到了廚房,趙嬸正忙活著做一大家子的早飯。
因為柴碧雲是南方人,吃不慣北方的麵食,所以每天她的餐飲都是趙嬸給單獨準備的。
因為趙叔一早便到鎮子上買菜去了,所以今早是趙楊溪在一旁給趙嬸打著下手。
趙嬸見雁荊芥這麼早到了廚房,還以為她是餓了,忙招呼到:
“姑娘,你今天這麼早就起啦。粥還在小爐子上熬著,還得有一會兒。”
“趙嬸兒,沒事,我就是醒了睡不著。”
“那行,你先在爐子旁坐會兒,暖暖身子,那粥也要不了多久了。”
雁荊芥應了聲好便找了個位置圍在爐邊坐了下來。
趙楊溪給她遞了一杯溫好的牛奶,讓她先墊吧墊吧。
雁荊芥道了聲謝也不客氣的接過了趙楊溪手中溫熱的牛奶杯。
雁荊芥與趙楊溪相差兩歲,趙楊溪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跟在父母身邊,生活在雁家的。
雁洪雲跟柴碧雲都拿他當自己半個兒子,在她眼裡,一直也都是拿趙楊溪當自己哥哥的。
可趙楊溪在她面前總有一種階級之間的疏離感。
她很是不喜歡這種感覺,可又無力改變。
那些自血脈裡便傳承了下來了的東西,既然無力改變,那便順其自然。
雁荊芥抿了一口手中溫熱的牛奶,似無意的在爐子旁說道:
“村子那邊昨晚上也不知道怎麼了,聽著動靜不小呢,溪哥你昨天聽見了沒?”
趙嬸聽見荊芥問她兒子昨晚的事,忙打斷道:
“他天兒一擦黑便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哪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雁荊芥又轉頭問趙嬸:
“那趙嬸可是聽見了什麼?”
趙嬸見自家姑娘一下將矛頭對向了自己,心裡暗道不好,這是著了自家姑娘的道了。
忙打著哈哈說道:
“嘿嘿,我這幾天也是累得慌,一到頭便睡得人事不知了。”
“那肯定是趙叔聽見了,我剛下樓的時候聽簡銘陽說,他早上聽見趙叔跟您說村子裡的事兒了。”
趙楊溪聞言也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
“媽,你就跟我倆說說唄,真是一大早的吊著我的心就跟貓撓一樣難受。”
雁荊芥也是附和的一直用手撐著臉的盯著趙嬸。
趙嬸實在拿他倆沒法,便故作神秘的湊到他倆跟前,低聲道:
“村子裡出了人命了。”
“就是前幾天村裡傳得風言風語的那個女老師,都說是為了外邊的男人連老公孩子都不要了,結果怎麼的就死在村子裡的草場裡了。”
“昨天鎮上的派出所都來了,楊溪他爸親自去村裡看了,說是那場面驚人得不行。”
果然,是阿柿的媽媽。
可是,怎麼會?
得到了心裡的答案,雁荊芥也不再言語。
倒是一旁的趙楊溪越發的有興致起來,纏著他媽不停的問東問西的。
趙嬸覺得一大早的說這些不吉利,便也不再搭理自家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