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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慈悲難成事

蕭似錦回到辰國東宮,一直躺在床上,白日昏睡,夜晚睜著眼睛看窗。

宮女送來的吃的喝的,只動幾口。

他想不明白,若是喜歡,怎麼會下毒?

若是不喜歡,有什麼必要下毒留他?

她不想嫁來辰國,難不成真的要我去做個駙馬?還是說……又要把自己騙去換什麼利益?

他心裡難受……如意啊如意……你為什麼不解釋?一點不在乎我的感受?

他灰心喪氣的胡思亂想著。

憋屈了三天三夜。

後宮母后、娘娘們紛紛送來食盒,都是親手做的各色點心小菜,想安撫受了情傷的太子。

大家都聽說了,太子殿下對晟國的如意公主又摟又抱,公然示愛。被未婚妻何煥羽逮個正著,當眾責罵。

十七八歲少年人的感情,就是這麼熱烈,過來人是又理解又擔憂。想著安撫太子吧,個個都怕說錯話。

不知太子心意,是想要如意還是想要煥羽。這三角戀,太亂了。所以乾脆沒人出面,只送食盒安慰。

老皇帝聽說此事,不但沒生氣,還嘆了聲,孩子大了,男兒本色,喜歡就都娶回來!

默許兒子多情,找由頭給宰相府賜了些金銀錦緞,就當安撫了。

何煥羽還在返辰路上,本人還沒出來叫屈,旁人自然不提。

……

第四天,收到了晟國信使送來的錦盒。

開啟來,裡面有一粒粉色藥丸。

旁邊一張字條,是如意親筆,上書“我只有一粒鍾情靈藥,在此。”

他心裡一下子鬆下來了,沒下毒……還認真解釋了。他摩挲著字條上的字跡,想著她,不知她這幾天有沒有難受。

或許……自己真的就是如此的……適合被如意欺負。她的折騰和寵愛,他都想要。

他好好梳洗一番,準備再去晟國,與如意說清。狀元郎如何處置,她必須給個說法。

“本宮的膝蓋不是免費的!既然本宮是‘如意御用’。那也得換來個承諾‘只用似錦’才行。那狀元郎想跪想哭,地板還不樂意呢,我與如意宮的地板早已相熟,都是本宮的!!”他念唸叨叨收拾著包袱。

……

正要走,皇帝身邊的朱順過來請他,把他請到了御書房。

朱公公出去了,御書房裡只剩父子倆。

皇帝笑了笑“似錦長大了……若是喜歡,父皇不反對。父皇還聽說……那如意公主與藥王谷來往甚密?”

似錦點頭“是有來往。”

老皇帝搓了搓手上的丹藥“父皇研究了多年,可這益壽丹……與藥王谷的青福子沒法比啊……”

他說著,挑眼看了看兒子的表情,接著調整措辭說道“若是成了一家人……把藥王谷收服……青福子的藥方若能要來……父皇會重重賞你的。”

蕭似錦一愣,父皇的意思是……奪如意的人馬和藥方?不是奪,是……騙?

八字還沒一撇,如意未必肯嫁來,若是兩個人都不肯放下身份,說不定就一直這樣不明不白的在一起……

就算成了夫妻,妻子孃家帶來的東西,夫君若是動用,也是最沒臉沒皮的行為。

他搖搖頭“父皇……那是如意的東西,我不可能拿。”

父皇唉了一聲“你這傻孩子,她人都是你的了,她的東西不就是你的東西?”

似錦暗暗嘆息,您是不知道誰是誰的。“父皇……女子嫁妝,夫家若是惦記,讓人不齒。”

這話等於是指著鼻子罵親爹不要臉了。

皇帝一拍御案“混賬!”

似錦跪的直挺挺的“父皇息怒,如意未必肯嫁。她這個嫡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

她在晟國的地位極高,皇子也沒她高貴,手下人馬眾多,天下豪富。晟國皇帝皇后太子皇子,個個寵她如命。怎麼可能嫁過來?”

他越說越洩氣……完了……恐怕得另想辦法了……求娶之路,沒希望……

皇帝哼了一聲“再高貴,不過是個女人!你儘管去求親。”他掏出一包藥粉“桃紅粉,吃了就什麼都聽你的!再也不會思考了。

人美,放在後宮,你多去幾趟,善待便是,一個女人,要她有腦子做什麼?”

蕭似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父皇?”

皇帝知道他這傻兒子正直,見不得這齷齪事,立即解釋道“大丈夫不拘小節!你們若是成婚,她的一切都收歸你手,是應當應份的。

又沒害她性命。一點藥算什麼?不過是變得乖順了,不好嗎?求娶她,難道還是為了愛情?帝王家,有什麼愛情?哪個皇帝不是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女人?

你與她見過一兩面就自以為是愛情了?不過是個美麗的擺件。你還要當祖宗供起來不成?”

皇帝並不知似錦當時是被如意綁走的,如意匿名送來訊息,似錦一直沒說起過那段經歷。若是被皇帝知道是如意綁過似錦換取了國戰勝利,更要恨如意了。

蕭似錦繞開話題,不能解釋兩人相處多久,感情如何。

最令他痛心的是,父皇居然是這種人!這段時間每天都在突破道德底線……究竟還有沒有一個正常人?

……

“您對兒子悉心教導,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此事不仁不義,有背德行,兒臣不會做的。請父皇責罰。”他一個頭磕下去,隨便吧……反正不會去傷害如意。

皇帝怒吼“混賬!愚蠢!慈悲心腸能做什麼大事?無毒不丈夫!這天下遲早要交到你手上,如此心軟,你守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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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似錦沉聲“父皇息怒。若是守住底線就守不住天下,這天下,不要也罷。兒臣寧可做個庶民。也不做違背良心的事。”

話說到這,很明白了,就是將他貶為庶民也休想指使他去做壞事。

皇帝簡直絕望了……這是個什麼混蛋玩意……

朕還得厚著臉皮給你支下三濫的招數。唉……罷了罷了……真不是這塊料,心思太正,那就不讓他親自動手。

……

老皇帝笑笑“好了!朕只是試試你,看看你對那如意公主有幾分真心。看來是真的動心了?

既然是真的,那朕派使臣過去提親,看看那邊什麼意思。你與煥羽也要好好商量,莫要傷了她的心。”

似錦一聽,鬆了口氣,原來父皇是在考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