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白喵懷疑的目光,蘇臨安從乾坤袋中拿出水果來,道:“煩躁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顧好自己才不會給別人找麻煩。”
他塞給白喵一個蘋果,道:“你湊合一下,吃完就去睡,養好精神,我們才能去追查事情的原委。”
暗灰色的眸子瞧著手中的,白喵:“……”你給我一個蘋果讓我吃飽,是對寵物的食量有什麼誤解?
兩人在廢墟黑焦之中找出一塊空地,白喵無所謂,它在樹上就可以。蘇臨安也無所謂,折騰一夜未睡,身體受不住,就是路邊倒下,他也能睡著。
人歲數大了,身體內部技能就是不一樣。
備受摧殘的軟軟推開家門,癱倒在地,這一路她能走回來已經盡了全力。
受辱、疼痛、震驚,種種情緒交雜在心頭,在自己的小屋子裡,看著熟悉的一切籠罩在黑暗中,她放聲哭泣起來。
不再壓抑。
為什麼要讓她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偏偏就是她,她難道不是個好人嗎,為什麼受罪的都是他們普通百姓!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啊?”
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任何回應。黑暗給不了她任何回答。長時間痛哭過後,軟軟抹抹眼淚,站起來,去臥室找了身乾淨衣服。
無錯書吧只是那雙柔美的眼眸似乎變了什麼,那身鵝黃的荷葉邊衣裳有些詭異的不和諧感。
夜有宵禁,軟軟能安全地回答自己的房間,實屬不易。她重新打扮上,略塗脂粉,對著銅鏡扯扯嘴角,裡面的人也是如此動作。
天還未亮,軟軟便去店中,似乎一切都沒發生,勤快地忙碌在廚房。
香氣噴噴的糕點出爐,街上人聲這才開始響起,慢慢有逛街買菜的婦人,帶著寵物散步的老人小孩兒,出來伸伸手腳的懶漢,清晨自此開始。
“軟軟姐,我要一個紅豆餅。”
軟軟一陣恍忽,從裡面走出來,只見一個稚子爬在視窗,她忙過去,勾勾唇,道:“好,等下。”
同樣的人,同樣的荷葉,同樣的紅豆餅,小孩兒瞪著雙眼,使勁地往裡面瞅著,童聲稚嫩。
“軟軟姐,你今天怎麼這麼讓人害怕?”
那稚子瑟縮著,不敢去拿紅豆餅,朝著旁邊的婦人跑去。
軟軟一愣,害怕嗎,她也是這麼跟蘇臨安說的,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救人一命,她的命難道不是命,人家救了她她說了什麼?
“哎,你這小破孩兒,瞎胡說什麼,趕緊給你軟軟姐道歉。”婦人一手拽著稚子,一手遞過銅錢,“小孩子不懂事,軟軟這紅豆餅是越來越香了啊,今天更好看了,瞧這耳墜。”
“沒事沒事,這就送給小孩兒了。大嬸我今天有事,停業一天。”
“快謝謝你軟軟姐。”老婦拽著小孩兒,奈何孩子就是躲在後面不出來。她無奈,只得拿著紅豆餅將孩子帶走。
軟軟顧不得這邊,她麻利地用荷葉包上幾個紅豆餅,看著不太多,又拿了兩張荷葉,這才停手,裝進盒子裡面,關上門就離開了。
過一會兒浩會過來,見沒人他會幫忙看著店的,什麼都無需擔心。
軟軟小腳踏在路上,經過花草,爬上山路,一點一點地走著,她抬手擦擦汗,往上望去,這明山對她們這樣足不出戶的小女子而言,還真是高,遠難以攀登啊。
路邊小草帶著晶瑩的露珠,鮮花遍佈,再往上便是可以遮陽的大樹,碧藍的天空,若不是美景相伴,軟軟可能堅持不到現在。
情緒消解掉,轉化為動力。這才攀得上……還差最起碼一半的路。
“你怎麼來了?”
軟軟抬頭,只見蘇臨安一身白衣,閒坐在樹幹上,眸子往下瞧著,肩上一隻白團子。
她有些侷促,雙手緊緊地提著食盒,聲音緊張地發細,道:“你吃飯了嗎?”
“沒。”蘇臨安一躍下來,穩站在她面前,“和你有關係?”
他眼瞥到那食盒,臉色有些松容,只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女孩子,當時的反應才算正常。他……或許可以重新相信一次。
“對不……對不起,”軟軟眼淚滾落,她不知該怎麼面對,“你以前不是,這麼對我的。”
軟軟哽咽著,一手擦著眼淚,她這麼大的人了,流淚真的是一種丟人的事情,可在這個男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
“你別哭,”蘇臨安苦笑不得,以前對你好那是覺得人很好,自己剛救了你一命,不知感恩就算了,還補上一刀,他心也是肉做的啊。
“我最見不得好看的女孩子落淚了。”
蘇臨安從乾坤袋中拿出手帕,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不可能將人摟緊懷中,那不是他做事的風格。
“嗯,”軟軟接過去,擦擦紅腫的眼睛,昨晚哭得太厲害,眼睛腫的要命,敷粉後也沒多管用,“給你。”
她語氣悶悶的,伸手將食盒遞過去。
“好香啊,軟軟姐的紅豆糕果然是一絕。”蘇臨安彎彎桃花眼,迫不及待地接過去。
“想吃的時候直接過去,我一直在。”
“好,”蘇臨安瞧著四周什麼代步工具都沒,上山對女孩子來說不便,下山更是艱難,“軟軟姐現在這兒坐著等會兒,我去給你找點代步的。”
他從乾坤袋中拿出桌椅來,放上水果,還有儲存的各色小吃。
白喵抿抿唇,自覺地跳到桌子上,盤著尾巴就爬在水果旁邊。態度顯而易見。
“好,你留在這裡保護軟軟姐。”蘇臨安笑笑,寵溺地揉揉糰子的小腦袋,好柔軟。
心萌化了一半。
軟軟伸手摸摸糰子,這才真正笑道:“誰保護誰啊。”
白喵:“……”你們撒狗糧請離我遠一點。它說不出話來,只能用行動來表達想說的。
尾巴一掃腦袋,蜷縮起來,真成一個白團子了。
“等我回來。”蘇臨安兩下不見蹤影,這一去誰知再回來,什麼都見不到了。
離別不能說等我,見人不說前途似錦,彷佛說了就是永遠不見,帶著傷感,不論是話本還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