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那幾個認識找到了?”
“還沒,遲了。”
“等你找到的時候,就能確定程家家主的行蹤了。”清湖攏起裙邊,“來喝杯酒?”
蘇臨安鼻尖一動,笑道:“非啟星清酒不飲。”
“什麼時候有這些破規矩了,後天正式結婚,你抓緊時間。”
“凝夜,”蘇臨安爬在桌子上,桃花眼帶著一點祈求,“真的沒線索了,我連吃飯都沒吃好,你幫幫我好不好,想要什麼隨便說。”
“那你的肚子怎麼回事?”清湖挑眉,這傢伙現在說謊連草稿都不打了,跟誰學的,這麼瘋了。
“咳咳,這只是一個意外,以後我一定對你忠心不二,絕不會出現類似的事情。”蘇臨安裝腔作勢地伸出手指頭來。
清湖就這麼看著,道:“看你也不會真發誓,去這個地方看看。”
他手指沾著酒水,在桌子上寫下兩個字,字跡很快便幹,什麼都未留下。
“可能嗎?”
“你隨意,我無所謂。”清湖換了個酒杯,斟滿一杯,不再言語。
這些正事,他只說一遍,別人聽就聽,不聽就不聽,很多事是無法改變的,不能的不是事情,而是人心。
蘇臨安從乾坤袋中拿住啟星清酒,將桌子上的酒壺換了,道:“我怎麼會不信呢,人在帳中坐,決勝千里之外,不是誰都擔得起這樣的話。”
清香四溢,勾得白喵多看了好幾眼,它現在的狀態,不易飲酒。尤其是啟星清酒這樣初常清香甘甜,後勁十足的酒水。
冰凋的宮殿之內,氣溫降到常人難以忍受的程度。唐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唇片發白,眼前有些暈黑,血液流通不順。
“首領,鱗兒無怨無悔,今生除她,我絕不再娶。”
“你如此執迷不悟,遲早會害了唐家。”唐首領手扣在門環上,望著緊閉的大門,“只要不是明寨的人,其他的都可以,只要你說母親都會幫你。”
“我……我說得清楚,非她不娶。”
無錯書吧唐鱗顫抖得更厲害,不止是因為溫度,更是害怕。這麼多年,母親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還是第一次反抗,為了自己喜歡的。
恐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心底的欣喜翻滾。
他也是敢反抗的人,這次必須一戰到底,為清湖營造最好的氛圍。
唐首領眸子中一絲狠戾,怒斥:“執迷不悟!”養了二十多年,成了個現在模樣,總讓人無奈又心酸。
“娘,”唐鱗哆嗦地喊著,“您就讓我做一回主吧,這是從小打大的最想要的事情,就當我生辰願望提前許了,好嗎?”
腦海中滿是清湖的模樣,那雙看似溫和卻冷漠的眸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這些都讓他發狂。
人生能得到清湖,他也算值了。再過兩天,這一切誰都阻擋不住,母親也不行。
唐首領沉默不語,轉身離開。心窩到底是柔軟的,鱗兒這孩子向來沒主見,這次竟然被人中毒如此深,她倒要瞧瞧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這樣有魅力。
身上的服裝剛換好唐首領剛推開一個縫隙,便聽見聲音熘進來。
“你要哪裡去?”
“程主,”唐首領將門推開,大大方方,“您請進,有事差人過來就行,何必親自走動一趟呢。”
“非同小可,必須我親自過來。”程陸眼睛掃過女人,坐在桌子首位,“明寨的人確定是蘇臨安?”
那小子害他不得不去求一個僕人,奇恥大辱他的伴讀還真敢獅子大開口,一瞧見當時情勢,便往上加了一倍的報酬。
“與畫像一致。”唐首領將懷中的畫像遞過去。
這話有些模湖,既沒說是不是,但也能讓對方清楚地知道是他要找的人。若是進去發生其他的事情,他就不負責任了。
“好好好,他一個人,我看他怎麼逃出無域。”程陸眸光化作無數利劍,刺穿那畫像,獻血在地上汩汩流動,如牡丹極速盛開,絢麗燦爛。
這樣的景象他很快就能看見。逮捕蘇臨安以後,他要親自動手,以報血海深仇。
“插翅難逃。”
乾坤未定,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時間,留給蘇臨安的時間不多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感覺到時間的緊迫。
“咱們今晚過去探查情況,還是明天裝作去買身衣裳?”蘇臨安一下一下地拍著白喵,像哄著小孩兒。
白喵用尾巴掃掃耳朵,沒多管他。很多事情,適應就好。它現在就是隻寵物,就做好寵物應該做的。
它有預感,程家沒了,這個位面應該也會崩塌,第一階段的任務結束。關於它的一切,都要在蘇臨安面前徐徐展開,像一卷正在開啟的詩文。
可惜是以悲涼悽慘為基調,用血紅書就。
蘇臨安沒能等到明早,晚上摸著黑翻出明寨,快馬加鞭,極速賓士。晚上有夜禁,但這地方,鬆弛地很,根本沒人管。
快到“明裳”時,蘇臨安拉緊韁繩,下馬。他獨自一個人過去,晚上這麼著急,為了一件衣裳,實在是太奇怪。
輕釦竹門,裡面似乎有聲響,蘇臨安屏息凝神,又沒了。他又瞧了幾下,這才聽裡面窸窣聲。
“誰呀。”
“客人。”
裡面似乎有些無語,過了一會兒,道:“宵禁,店早就關門了,明天再來吧。”
“我知道,這冒著被杖棍打的風險還是過來,定是有急事的嘛,明天我就要結婚,這婚服還沒好是怎麼回事!”
蘇臨安側耳傾聽,沒聲音,他繼續道:“你讓我先進去看看,結婚人生一輩子的事兒,我們提前定的婚服,拖到現在,信不信我現在就喊叫,讓周圍所有內行外行都知道你這破事!”
“別別別,進來進來。”
一個腦袋探出來,左右看了兩眼,這才將蘇臨安放進來。
蘇臨安一腳踩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嚇了一跳,抓住來人就問:“什麼東西,怎麼還軟乎乎的,你們不會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