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的琴房。
裴小顏默默放下手機,自顧自的彈奏了一首《黑色星期天》。
幾千公里外的陽光穿過臭氧層,來到少女的房間。
連冰冷的琴鍵都帶著一絲暖意,但少女的心依舊冰涼。
悲傷的音樂彷彿實質,如流水般包裹著裴小顏。
“媽媽,你說我該放棄寧朗嗎?”
裴小顏喃喃自語,望著鋼琴前靠著的照片發呆。
照片裡的女人依然溫柔的笑著。
那笑容連時間都拿她沒了辦法。
【小顏啊,有些人錯過了就再也遇不到了。】
【...】
她記得很久以前,媽媽對她說過這樣一句話。
她第一次想起這句話的時候,是小時候離開寧朗的時候。
第二次想起,是媽媽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
今天是第三次了。
“寧朗,為什麼啊。”
少女語氣低沉悲愴,她不懂了。
既然喜歡為什麼欺騙...
心裡那個趴在牆頭的少女,看著牆外漂浮的黑色音符。
眨著眼睛,莫名討厭。
於是,裴小顏停下了。
想到剛才看到的資訊,裴小顏深吸一口氣後,眼中的光變得堅定起來。
“屬於我的人。”
“你來搶的話,那就把你手剁掉。”
心中那原本趴在牆頭的少女,此時立在牆頭,眼神冰冷的望著黑色的天空。
...
“你怎麼這麼慢?”
臨安中學門口,寧朗側身盯著一路小跑的張重沒好氣道。
後者翻了個白眼:“停車不需要時間啊?”
“也不知道等等我。”
“...”
張重絮絮叨叨說了許久,見寧朗沒發現什麼,才長舒了一口氣。
剛才沒覺得,現在怎麼感覺有點對不起寧朗呢?
張重撇撇嘴,跟上走進校園的寧朗兩人。
“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來了吧?”
王天賜莫名悲傷,他在臨安中學的生活還是蠻好的。
除了期間因為李清雅,跟寧朗產生過矛盾。
其他的一切記憶都挺美好。
但一想到最後一次,就有些悲傷。
連那二百斤的肥肉都跟著顫了顫。
一旁的寧朗抽了抽嘴角。
傷感這種事,放在一個兩百斤的男人身上,總覺得有些不適配。
說到最後一次。
寧朗的眼神中也露出一絲懷念。
上輩子,他畢業壓根沒注意這些。
眼珠子一直盯在李清雅身上。
似乎忽略了很多。
回憶那七年,竟然沒有其他多餘的記憶。
“這未嘗不是一種可悲。”
寧朗嘆了口氣後朝著教室走去。
身後兩人緊隨其後。
來到教室,寧朗發現少了很多人。
李清雅,裴小顏,陶夭夭...以及另外幾個保送的同學。
雖說班級裡三個顏值最高的女生沒來,但大家還是有些激動的。
畢竟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當然,也有些人跟王天賜一樣,想到今天是最後一天,也是高興不起來。
沒有值得留戀的人,寧朗快速填報之後,沒等張重兩人就直接走人了。
學校,他沒有報上輩子那個,畢竟他大學時期與舍友的說話次數都屈指可數。
所以,他重新挑選了一個南方的深大。
畢竟這也是電子科技的搖籃,網際網路半壁江山的母校。
更重要的是,這是裴小顏上輩子去過的學校。
就是不知道她現在會選什麼罷了。
那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寧朗打算交個命運。
校門口。
寧朗思索著,無意識走到一處小攤面前,忽然停住腳步。
因為很多學生已經放假,學校門口以往的小攤已經全部沒了。
這家糖葫蘆是僅剩的幾家。
這讓寧朗挺好奇的。
“老闆,這時候還不給自己放個假?”
那老闆一聽笑了:“小兄弟,你還年輕,沒吃過生活的苦。”
“成年人哪有什麼假期。”
這老闆說著舉起一根糖葫蘆道:“來一串?”
“額...”
寧朗剛想拒絕,但店主又說了一句讓他愣神的話。
“上次那個小姑娘呢?”
“上次?”
“...”
見寧朗沉默,攤主似乎明白了什麼,默默掏出一串糖葫蘆遞給寧朗。
後者愣了一下後接過,正準備付錢。
那老闆又說:“不用了,就當是緣分了。”
“可惜了你們倆。”
那老闆說著,突然停止了,然後衝著寧朗擠眉弄眼起來,並且說了一句寧朗聽不懂的話。
“看來不用我送了。”
滿腦子問號的寧朗還處於懵逼狀態,就看見身邊有一隻白皙的纖纖玉手伸了過來。
寧朗側目,然後僵住。
年方十八的少女今天沒有披肩長髮,而是簡單的丸子頭。
這就導致,那張精緻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臉比以往更具有殺傷力。
連那店主都愣了一下,驚歎於少女的顏值。
畢竟,男人都是專一的。
不管自己什麼年齡,他們都喜歡年輕漂亮的。
而寧朗還愣愣的站在一旁,大腦有些宕機。
疑惑的看著將找回來的錢塞進小包的少女,下意識問道:
“你不是不來了嗎?”
“要你管。”
少女今天很不客氣,白了寧朗一眼後,伸手奪過了他手裡的糖葫蘆。
見寧朗傻乎乎的看著她,不客氣的說:“我給的錢,就是我的。”
說完,騰出一隻小手來抓住寧朗的手,舉到胸前。
那雙眸子緊盯著寧朗堅定的說:“你吃過我的糖葫蘆,你也是我的。”
“哈?”
寧朗驚歎驚訝驚奇,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少女扯著離開。
小攤老闆酸了。
感情人家沒散啊...
等上了熟悉的車後,寧朗迴避了下老劉犀利的眼神。
有些迷茫。
但掌背那玉手傳來的溫熱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心中閃過一絲歉意,他右手翻轉將那小手握在手心。
但少女卻不如他所願。
見寧朗握著她,將手抽出來後,又反握著。
如寶石般通透的眸子盯著寧朗,然後說了一句令寧朗苦笑不得的話。
“以後只能我握你的手,不准你握我的手。”
無錯書吧“這是對你騙我的懲罰!”
“...”
駕駛位的老劉帶著褶子的臉都抽搐了下。
小姐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麼話啊?
這有什麼區別啊,上了年齡的老劉屬實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寧朗怔怔的看著她,雖然不懂裴小顏怎麼了,但是順著她就是了。
畢竟她能主動過來,已經突破自己想象了。
那沉重的罪惡又在他心頭徘徊。
“好吧。”
寧朗不說話了,低頭盯著手背上的蔥蔥玉手默默發呆。
少女的手很小,但暖呼呼的。
很奇怪,被這小手握住,腦子裡紛亂的思緒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