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好了沒？泡太久會頭暈哦。”
李雅擦著頭髮衝浴室裡喊道。
“好的，馬上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林小小穿著今天新買的睡衣走出來。
“來，把頭髮吹乾咱們睡覺吧。”
林小小接過李雅手裡的吹風機擺弄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開啟吹風機的開關。
但她沒用過，結果把自己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
最後還是李雅出手幫她把頭髮吹乾的。
“好了！”
李雅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點頭。
林小小看著鏡子裡，自己被梳成麻花辮的頭髮有些出神。
她一直覺得李雅說她漂亮的話是客套話，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是有一點好看。
“哈啊——困了困了，睡覺吧。”
李雅打了個哈欠，往床邊走去，林小小起身跟上她。
幸好李雅當初強烈要求她的房間一定要大床，不然今天還真不一定睡得下。
“今天玩得開心嗎？”
“嗯，很開心，謝謝你，雅雅姐姐。”
她今天真的很開心，之前的人生加起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不是哦，是我要謝謝你。”
林小小愣住了。
“為什麼要謝謝我?”
李雅微微一笑。
“我平時的兩大遺憾，一是父母沒時間陪我，二是想要個弟弟妹妹，現在你來了，我的兩大願望都圓滿了。”
“多虧了你，小小。”
林小小再次愣住。
“這……這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吧。”
“不是的，我爸媽是聽說你要來做客才特意趕回來的。”
確實是為了她特意趕回來的，不過是在夜雲瀾說了原因給特意放的假。
但是總歸還是這個原因，差別不大。
“你果然是我的小福星，要是你生在我家該多好。”
林小小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真的有那麼好嗎？
又或者說，真的有人會認為她很好嗎？
父母總是各種嫌棄她，她曾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存在?
姐姐雖然很關心她，但她自己過得其實也不算好，能照顧的地方有限。
可現在竟然有人告訴她，她很好?！
不可置信的同時，她對自己一直以來的生活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質疑。
父母對待她們姐妹倆的方式真的是正確的嗎？
她曾經質疑過，但最後的結果卻是遭到了一頓打，但是之後媽媽卻說對他們嚴格是對她們的負責。
然後她嚐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塊糖。
從那以後，她從來沒有反駁過父母的任何決定。
誠然父母打她們的次數並不多，甚至在有人來做客的時候還會表現的很慈祥。
當時年紀尚小的她對父母的話深信不疑。
與之相反的是姐姐，她對父母為她們好的說法嗤之以鼻，但是也從來沒有反抗過。
現在想想，不是不反抗，而是沒有能力反抗。
姐姐只不過比她大兩歲而已，就算她反抗又能怎樣？她們尚且沒有逃離的能力，更別說逃離之後又能怎樣？
他們終究是她們的父母，有這一層關係在，她們就不可能獲得自由。
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正確的嗎？
林小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李雅看在眼裡，但也沒有把人追得太緊。
著什麼急呢？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而林小小現在只不過是擔心自己的問題會給人帶來麻煩，還有就是擔心李雅知道了自己的情況會疏遠她。
但她的事情李雅早就知道了，怎麼會疏遠她?
說到底還是之前的生活帶給她的不自信還是太嚴重了，以至於面對一些友好格外的無措。
但驚喜遠不止於此。
第二天。
“這是……真的嗎？”
林小小顫抖著聲音問道。
眼中藏著興奮、感動，不可置信等情緒。
“沒錯，給實驗室幫了這麼大的忙，這點小事就當是感謝。”
夜雲瀾淡淡的說道，手裡拿著一張錄取通知書。
林小小接過通知書，看著上面自己的名字，眼眶不由得溼潤了。
“這所學校離實驗室最近，師資力量也不錯，校風也沒問題。”
林小小點點頭，拼命壓抑著淚水。
“必要的學習和生活用品後勤處都有準備，有需要隨時報備。”
“……”
“實驗室的生活補貼足夠你在學校裡的花銷了，如果不夠，只要合理可以上報。”
“……”
“怎麼了？”
夜雲瀾看著突然不說話的林小小。
“沒……沒什麼。”
林小小抬起頭，揚起一個燦爛的笑，但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滑下。
她能上學了！她終於能上學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哭的，我只是，我……”
林小小語無倫次的道，越是想解釋就越是混亂，直到頭頂傳來溫暖的觸覺才戛然而止。
夜雲瀾把手放在她頭頂，林小小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夜雲瀾見狀，錯身離開，把時間留給辦公室的二人。
“太好了小小！”
李雅衝過來抱住她，那樣子比自己考上一中時還興奮。
“咱們兩個的學校離得不遠，以後咱們可以一起上下學了！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去你們學校看看。”
林小小點點頭，珍重的把錄取通知書放在心口。
“你倒是很關心孩子。”
夏中明意味不明的說道。
“總要給自己徒弟挑選一下合格的夥伴。”
夜雲瀾表情依舊冷漠，絲毫不在意自己說了什麼。
“在我面前你好歹偽裝一下行不？”
“偽裝什麼，你很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不是嗎？”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她的一切行為都帶著算計。
家國情懷?她有，但只能容得下家和國，在她保護範圍內的人，她用盡全力去保護他們，至於其他人?看心情吧。
無錯書吧她不介意發散愛心，她甚至可以是舉世聞名的慈善家，但到底是為了切實的利益。
“我還有實驗要做，回頭見。”
兩人在實驗室門口分開，看著夜雲瀾的背影，夏中明無奈的嘆了口氣。
“矛盾的小鬼。”
夜雲瀾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先不說她本人，她的做事風格就充滿了矛盾。
在黑暗中撐起生命的橋樑，卻又在光明中將人打落深淵，沒人能猜到她下一步想做什麼。
她是萬家燈火的救贖，卻不在乎自己滿身榮光。
“算了，我還是管好自己吧。”
至少從結果上看，她做的一切都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