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並不覺得夜雲瀾說得有問題,他們和趙明相處的時間比她更長,趙明的問題他們早就看出來了。
只是顧及到年輕人的自尊心誰也沒戳穿而已,事實上他們也早就煩透了他。
今天夜雲瀾可謂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另一邊,夜雲瀾完全沒有被趙明影響到。
人活著沒必要拿糟心的人糟心的事兒來給自己添堵。
但是剛剛和老師們的對話一直浮現在她腦海裡。
這些孩子身為異能者,他們的未來註定不會平靜,將來迎接他們的必然是水深火熱。
現在心疼他們,顧及著他們還小不肯讓他們太辛苦,可到了以後誰還有閒心去心疼他們?
必須儘快讓他們提高戰鬥能力!
異能班的學生們覺得他們雲教官今天有點不對勁。
上午雲教官去了警察局讓他們上自習,他們強烈要求班主任換課。
畢竟傳統的自習課就是在教室裡待著寫作業,不如把課留到下午等雲教官。
但云教官不知道是受什麼刺激了,逮著他們使勁兒磋磨。
一節課下來命差點沒了。
隨後,同學們發動自己的人脈打聽,原來是有人不長眼惹怒了雲教官!
學生們那叫個氣啊,本來就討厭這個新老師,每次上課沒點兒知識不說,還老是誇誇其談,明裡暗裡諷刺他們。
這下更是害他們不得安生。
這下趙明在學校的日子不好過了,老師們不再和他虛與委蛇,學生們更是明目張膽的討厭他。
偏偏他也不敢去找夜雲瀾的茬,只能等實習期過了以後灰溜溜的走人了。
但學生們這次還真的誤會了,夜雲瀾真沒生氣。
不過也沒在意,反正沒人打擾她訓練挺好的。
可憐學生們還以為自家教官是生氣了才加訓的,誰知第二天等待他們的依舊是水深火熱。
——證據收集完畢了哦,要收網嗎?
——嗯,證據發給秦禮,警察局也備一份。
——好的~
夜雲瀾放下手機,背後那人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做夢呢。
證據一送到警察局,警察就開始著手抓人,證據確鑿,對方完全沒有辯解的餘地。
更何況他的助理親自站出來提供證據。
隨著案件的深入調查,關於對方更多的犯罪證據也被搜查了出來,一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渣終於落網了,皆大歡喜!”
“天哪,我都不敢相信竟然還有人敢頂風作案!”
“有什麼奇怪的,他自己還是公職人員呢。”
“為了殺一個人製造一場車禍,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我一開始還以為那個高中生是為了譁眾取寵,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僅偷稅漏稅,還暗地裡投資非法研究機構,他怎麼敢的!”
“要不是有那個高中生站出來,這件事會不會就會被當做交通事故來處理?”
“所以那個高中生是怎麼知道?總感覺好神秘。”
網上眾說紛紜,這件事鬧得舉國皆知,現在這情況,對方就算想求助別人也沒人敢在這時候蹚渾水。
民眾的怒氣值直接拉滿,紛紛在官方賬號下面喊話,要求嚴懲違法犯罪行為。
除此之外,眾人對夜雲瀾的身份也十分好奇,對她的平價也是褒貶不一。
有人感謝她,有人懷疑她是自導自演,瞎貓碰上死耗子。
夜雲瀾很清楚這段時間會有很多人調查她,但他們註定會無功而返。
之前的訊息是故意透露出去的,現在,只要她不想被打擾,就沒有任何人能近她的身。
但是之後犯人的審問影片流傳出去後,一時間,民眾對於夜雲瀾本人的好奇心達到了頂峰。
因為民眾對這件事的高度關注,所以案件的調查結果也是同步更新。
雖然警察們有意讓夜雲瀾在這場車禍中邊緣化,儘量不受到影響,可奈何夜雲瀾跟這件事的聯絡太深,不可能一直作為一個透明人。
可一旦暴露在人前,誰知道她會經歷什麼。
對此,他們還專門詢問了夜雲瀾本人的意見,夜雲瀾表示一切按正常程式走。
所以,當人們知道他們一直好奇的神秘少年就是對方要殺的人時,評論可謂是兩極分化。
“虧我之前還挺欣賞他的,原來他才是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
“話不能這麼說吧,嚴格來說她才是受害者。”
“什麼受害者,如果不是他的話,怎麼會有這場車禍。”
“拜託,人家可是冒著爆炸的危險去救人誒!她只是不幸成為了對方的目標,又不是製造車禍的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苛刻?”
“這人絕對不無辜,如果不是他得罪人的話誰會冒著坐牢的風險買兇殺人?”
“都清醒一點啊,回頭去看看白眼狼都做了些什麼,能讓一個違法犯罪的人記恨上的人會是什麼人?更何況她還引導警察去辦案啊!
就目前來說,還是支援她的人比較多,畢竟都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聽風就是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夜雲瀾任由事態發展,說實話這還是她第一次不用自己親自動手的任務。
一切交給警察去辦,不用費盡心思的收集犯罪證據、抓人,後續結果也完全不用她去操心。
突然想明白為什麼現在這麼多人選擇擺爛了。
夜雲瀾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就連同學們都以為他們今天可以輕鬆一點。
當然,只是以為而已。
直到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夜雲瀾的臉馬上沉了下來。
“聽說咱們無所不能的雲教官被人給暗算了?”
夜雲瀾在他還沒靠近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更是差點繃不住火。
“墨臨淵,學校應該是不讓外人進來的。”
夜雲瀾很快調整好情緒,面上依舊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冤枉啊!我只是來看我闖禍的侄子碰巧遇到了雲教官而已。”
我信你有鬼!
結仇好幾年了她怎麼不知道他還有個侄子?
騙騙門衛大爺就算了,到她面前了還是這一套說辭。
“呵,是麼,有墨總這樣的叔叔,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旁邊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時間的學生們都是一臉驚駭。
他們雲教官什麼時候這麼明顯的討厭一個人過?
還有,這人是誰啊?
“那肯定和雲教官不能比,有人為了雲教官的命不惜製造一場車禍,還是雲教官更不容易啊。”
“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嗎?我絕對義不容辭的幫助雲教官。”
“留給你自己吧,跟我作對的自始至終都是敵人,哪像墨總,今天的敵人都是昨天的合作伙伴。”
一旁的王特助表情麻木,所以boss拋下公司一堆工作不管,跑來學校就為了和這個雲教官鬥嘴?
合著自己是老闆,可以到點回家完全不顧他們這些加班狗的心情唄?
啊!胃疼!
“咔嚓。”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
大樹後邊趴在學校圍牆上的記者心裡一驚。
難道被他們發現了?
不,不可能,他的位置離他們至少幾百米,他們不可能注意到這裡。
心裡這麼想著,但還是趕緊把相機收起來跑路。
王特助奇怪的看著他們倆。
怎麼了這是?剛剛吵得不是挺起勁嗎?為什麼一直盯著那顆大樹?
兩人對視一眼,繼續鬥嘴。
王特助:“……”
不是,這倆人不打算說什麼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嘖嘖,雲教官果然魅力無邊,在學校裡都有人趴牆角偷拍。”
“是麼?難道不是拍你的嗎?”
“怎麼可……”
“喂,那邊那兩個。”
墨臨淵的話被打斷,面色不悅的轉頭看去,隨即臉色一僵。
門衛大爺。
“就是你們,年紀輕輕的竟然騙人。走,跟我去警衛室走一趟。”
墨臨淵和王特助被門衛大爺拉走了,介於自己老闆不喜歡被人碰,王特助走在前面被門衛大爺拽著。
墨臨淵臨走前幽幽的看了一眼夜雲瀾,被回以一個挑釁的笑。
隨即轉過身去。“都別愣著,繼續訓練。”
同學們哀嚎,但同時也確定了一件事,他們雲教官和剛剛那個人關係很差。
教導主任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到底是什麼風把這位過吹來了?
“那個……墨總,您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大事,只是我很喜歡貴校的教學氛圍,想問問貴校是否需要投資。”
一聽這話,教導主任頭更疼了。
他們是公立學校,不接受投資,而墨臨淵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投資什麼的估計都是藉口。
“墨總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學校有學校的規矩。”
這話就是拒絕了。
墨臨淵也沒生氣,畢竟本來的目的就不是投資。
等墨臨淵出來的時候,上午的課已經結束了,而今天是週五,夜雲瀾早就回家了。
墨臨淵嗤笑一聲,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生氣,但王特助卻感覺自家boss現在特別危險。
而夜雲瀾趁著假期又去了一趟警察局,到了門口,發現有人在門口等著。
“大小姐。”
那人開口,嗓音清潤,五官俊雅,臉上戴著一副細框眼鏡,三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一副公子翩翩的姿態。
“秦禮,好久不見。”
夜雲瀾開口,秦禮是她安插在白硯身邊的眼線,現在白硯落網,他的任務也結束了。
秦禮替她推開門,夜雲瀾衝他點點頭,隨後走了進去。
“好久不見,雲同學。”
無錯書吧一進門,之前記錄的警察立馬迎了上來。
夜雲瀾和他握了一下手。
然後想跟她介紹一下身後的秦禮。
“不用了孫警官,我和大小姐很熟。”
“啊?你倆認識?”
夜雲瀾點點頭。
孫警官雖然疑惑,但是也沒有刨根問底。
“白硯怎麼樣了?”
“一直咬死了不承認,說是有人汙衊他,現在正待在審訊室裡。”
夜雲瀾點點頭。
“我能見見他嗎?”
警察略微思考了一下,隨即答應了。
那傢伙嘴硬的很,沒準兒看到夜雲瀾和秦禮情緒激動下會說出什麼來。
很快,白硯就被帶到了接見室。
看到他們兩個,白硯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我說過,我是被人冤枉的,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說完,直接閉上眼睛。
孫警官看他還是這副樣子,皺了皺眉,眼神看向夜雲瀾。
夜雲瀾搖搖頭,示意他交給自己。
“白大叔,何必裝不認識我呢?”
白硯還是不動,夜雲瀾加大火力。
“對了,你知道嗎?你暗地裡投資的那個實驗室其實差一點就要出結果了,可惜現在被一鍋端了。”
白硯放在審訊椅上的手握緊。
“其實我要謝謝你,秦禮是我大學同學,本來我們都好幾年沒見了,真是多虧了你我們才能見一面。”
“還有啊,你知道你辛苦‘存的’錢都去哪了嗎?已經全部上繳給國家了呢。”
白硯的臉色已經繃不住了,而監控室裡,一堆心理學、微表情專家正在記錄、分析著白硯的一切行為,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啊!對了,還有……”
“夠了!”
白硯大喊一聲,夜雲瀾很配合的住嘴了。
終於露出馬腳了!
眾人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夜雲瀾為什麼你總是來壞我的好事?”
白硯咬牙切齒的道。
夜雲瀾早在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就使用技能模糊了眾人的聽覺,所以現在他們聽到的她的名字是雲野。
“好事?違法犯罪到你這兒就成了好事了。”
“我有什麼錯?我在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的做了這麼多,我為什麼不能收點報酬?那些實驗室的研究能帶來利益,我投資他們也是為了造福人類!”
夜雲瀾的臉色更冷了。
“你有什麼錯?你身為國家公職人員,不僅偷稅漏稅挪用公款,還敢說你兢兢業業。”
“那些非法實驗室都是拿活人來做實驗的,人血饅頭你也敢吃?也就你還傻乎乎的給人當冤大頭。”
夜雲瀾語速平淡,卻一針見血的戳穿了他的狡辯。
“你……你就是個怪物,你以為你保護他們就會被他們認同嗎?你只配做個工具,一輩子被奴役。”
“哈。”
夜雲瀾被氣笑了。
“大叔,你是不是太高估他們了?”
“他們的認同對我有什麼用?奴役?遇到麻煩還不是得來求我。”
“至於你說的保護他們,麻煩認清自己的身份,有些人完全不值得我浪費力氣。”
夜雲瀾向後靠去,雙手環胸,雙腿交疊,一副懶散的樣子。
“搞清楚,一直都是那些人有求於我,他們畏懼我的實力,卻又拿我無可奈何。偏偏你這個蠢貨看不清局勢,成為了出頭的哪隻鳥。”
“呵,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啊!”
白硯氣得發抖,可偏偏他卻無法反駁。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表面上是她一直做為工具人在執行任務,可實際上卻是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在向她求助。
至於那份合約,看上去是限制了她的行動,其本質卻是這丫頭用它給自己爭取來了不少利益。
合約雖存在,但完全沒有對她造成影響。
最後他只能把矛頭指向秦禮。
“你……你這個背叛者,我那麼信任你,你是不是忘了因為誰你才有的今天?!”
秦禮淡然一笑,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別說的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一路支援我的一直都是大小姐。”
“而舉報你這件事我覺得我做的很對,畢竟我只是做了每一個合法公民都會做的事。”
“至於你說的信任,更是無稽之談。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以隨意發洩的下屬而已。”
“白硯,你很聰明,但是過於自負了。”
說完,兩人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硯癱坐在椅子上,勝負已定,他已經無力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