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沒用的廢物，竟然沒打死你！”孫妍惡狠狠道：“你別高興的太早。”
“我一直都很高興啊。”沈若瑤笑吟吟道：“有老夫人庇護我嘛。”
“呵呵。”孫妍不屑笑道：“老夫人已經六十了，她庇護不了你一輩子。”
沈若瑤聽出她詛咒老夫人早死的話，淡淡一笑，道：“老夫人不需要庇護我一輩子，她只需要庇護我幾年，為我找一門比沈嫣好幾百倍的婚事，就可以了。”
“你休想！”孫妍氣得柳眉倒豎，惡狠狠道：“我的嫣兒是你這種賤丫頭能比的嗎？”
“是啊，我堂堂沈家千金，是沈嫣那種賤丫頭能比的嗎？”沈若瑤莞爾一笑，臉上笑容充滿挑釁，道：“我身上流著的，是沈家高貴的血，沈嫣那種賤丫頭，身上卻流著奴才的血，她也配跟我比？”
“你——”孫妍聽她不停辱罵嫣兒，一顆心疼得幾乎不能呼吸，好半天，她勉強平復下心情，道：“你就逞口舌之快吧！現實會讓你清醒的。”
沈若瑤瞧著孫妍臉上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心領神會道：“夫人是要三姐姐嫁入皇家吧？”
“嗯？你……”孫妍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看她。不等她思量，沈若瑤笑道：“她永遠都沒機會了。”
“呵呵。”孫妍臉上的譏誚充滿不屑，賤丫頭就只會說大話而已，忍不住鄙夷搖頭，覺得她特意來找沈若瑤真是多事，轉身便要走，不想沈若瑤卻道：“將奴才之女嫁入皇家，夫人，欺君大罪，滿門抄斬，就算你願意，老夫人也不會願意，爹不會願意，二夫人，三夫人，整個沈家，除了你們母女，沒一個人願意。”
無錯書吧沈若瑤話音充滿堅定，實則心中卻是發虛和不解。這個道理誰不能明白？可為何三年後，皇上還是下旨將沈嫣賜婚給蕭玄景為太子妃了呢？但眼下距離下旨賜婚尚有三年之久，不耽擱眼下痛擊孫妍，她不屑道：“嫁入皇家的可以是嫡女，可以是庶女，甚至可以是外室女，但終究都是沈家女，唯獨狸貓換太子的沈嫣不可以。”
沈若瑤邁步往院門口走去，卻又停在膽顫心驚蒼白了臉色的孫妍身邊，幽幽嘲諷道：“爹又不是隻有沈嫣一個女兒，老夫人又不是隻有沈嫣一個孫女，他們為什麼不將與自己血脈相連的沈家女嫁入皇家，而要為一個與沈家沒有一絲一毫血緣關係的沈嫣鋪路呢？夫人，你以為沈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蠢嗎？”丟下話，沈若瑤得勝走進院門，疲憊的身子的確需要好生休息。
“你——”孫妍氣憤轉身盯著沈若瑤那挺得筆直的背影，可惜，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沈若瑤說得太對了，入情入理。
躲在院門外小徑遠處一棵梧桐樹幹後的沈嫣，雙目如同淬了毒般盯著消失在院門口的沈若瑤背影。她保養嬌嫩的如同豆腐一般的十指死死抓緊梧桐樹幹粗糙的樹皮，就連嬌嫩指腹被樹皮刮破流血也不曾發現。
沈若瑤！你為什麼不死？那對莊頭夫妻為什麼要讓你活到現在？為什麼……這個秘密會被老夫人知道？讓自己一夕之間，從雲端跌落地獄！讓她從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變成卑賤的家生奴才！
鎏金鳳凰——
野雞——
這些刺耳的話如同一柄柄尖刀扎進沈嫣不甘的心臟中，疼得她幾乎要暈厥在芳菲院外。
不行，沈若瑤絕對不能留！就算有老夫人庇護，她也必須仔細布局除掉沈若瑤。只要沈若瑤活著，那她就永遠都只是鎏金的鳳凰，永遠只是飛不上枝頭的野雞。
沈若瑤一進屋，靈芝就端來熱水伺候她梳洗，待躺到床上去後，沈若瑤漫不經心道：“靈芝啊，你認字嗎？”
“奴婢念過一些，只看的書不多。”靈芝一邊小心翼翼給沈若瑤蓋被子，一面意味深長道：“老夫人喜歡機靈有學識的姑娘，就連底下丫鬟也是呢。”
沈若瑤滿意的目光看她，緩緩頷首，道：“那從明天起，你教我念書吧！總得先啟蒙。”
“是。”靈芝高興答應。
這天下午，沈若瑤正坐在屋內跟著靈芝學三字經，只這三字經乃是孩童啟蒙所用，膚淺的很，她卻要裝出一副認真模樣來，因此心中十分煩躁，計算著大概用一個月時間學完三百千，然後便不用靈芝，對外只說獨自一人看書便可。
不過靈芝她還是打算留著，畢竟院中十二個丫鬟，除靈芝外皆是孫妍的人。雖然她並不完全信任老夫人，但此一時彼一時，眼下還是老夫人的人用著放心。
“四小姐。”一個名喚翠兒的三等丫鬟笑吟吟走進屋，道：“三小姐來看你了，說是……”
“跪下，掌嘴！”靈芝不等翠兒說完便厲聲呵斥。
沈嫣蓮步輕移進屋，奇怪道：“是靈芝啊，怎麼了這是？好好的怎麼打起丫鬟來了？這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讓人說我們侯府刻薄？”
“三姐姐真是菩薩心腸啊。”沈若瑤合上手中三字經的書，不高興地丟到桌上去，站起身，擼起雙手袖子，道：“那我被侯府下人毆打虐待到差點死了的時候，三姐姐這尊菩薩怎麼不來救我啊？”
沈嫣遺憾的目光落在她佈滿傷疤的雙臂上，淡淡道：“四妹妹這話說得，父母打子女天經地義，外人誰還敢說什麼不成？”
“三姐姐真是懂規矩。”沈若瑤放下袖子，見沈嫣微微抬起精緻下巴道：“自古貴女，哪兒有不懂規矩的？不懂規矩不但自己要被嘲笑，還要連累家族被人說沒教養呢。”
“既然三姐姐這麼懂規矩，那我倒是要請教三姐姐一事了。”沈若瑤認真問道。
沈嫣瞧著沈若瑤那真心求教的神色，櫻唇勾起的弧度不知不覺中加深，她喜歡沈若瑤處處不如自己的場面，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回更多受傷的自尊，便道：“四妹妹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