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露盈盈一笑,朝燕羽墨看過去一眼,見到大王主僕二人仍在耳語後,這才安心開口道:“為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但我現在可以先告訴你的是,我不希望你與大王的關係太好。這一次我故意挑撥,讓大王生氣,也不僅僅是為了疏遠你們的關係。當中,還想驗證一件事。”
唐小志愕然,面對白小露的直言不諱,他不免有些始料未及。
頓了頓後,道:“什麼事?”
白小露笑道:“我只是想驗證一下,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會不會輕易讓自己處於激動的情緒之中。郎君,你雖為男子,當也知道一個有孕在身的女子不宜生氣,但剛才大王怒不可遏,你居然一點也不擔心?你不擔心也就罷了,當事人也絲毫不忌諱?”
這話說完。
不用再問,唐小志倒也猛然明白了她在暗指什麼。
白小露故意挑撥,引起燕羽墨的醋意,除了想設計疏遠二人的關係之外,私下竟有刺探燕羽墨懷孕真假的意圖。
眾所周知,有孕在身之人,頭三個月最為關鍵。
不宜多動,不宜大怒,情緒不可大起大落。
否則,便有可能引至小產。
但方才白小露故意杜撰與唐小志私下關係親密,並處處挑撥,大王卻絲毫沒有顧忌,甚至幾次怒拍桌案,並無半點顧惜自己“肚子”的意思。
這說明什麼?
大王可能並無身孕,這事情是假的!
意識到這點,唐小志大驚,但在白小露面前,不可承認。
否則,這女人身上便對多了他一個把柄。
大王假懷孕,欺瞞聖上,君上同謀,已成大不敬的欺君之罪。
論罪,當夷九族,腰斬分屍。
事情萬萬不可暴露,即使白小露似乎洞悉了事實,也不可承認。
“胡說八道!白小露,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可否認,當白小露亮出自己的“底牌”時,唐小志是真的怒了,言語間變得冷漠起來。
眼前這個女人,竟在一個月之內試圖連續要挾他兩次。
這才唐大里正看來,是不可容忍的。
白小露卻悠然道:“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我與大王同是女子,女子之間的自覺最準,大王若懷有身孕,本該漸漸有孕吐的表現,且對腥味極為敏感。但在幷州的生辰宴上,她居然主動要求吃生肉火鍋?你說這是為何?”
“你查過你製作的那些火鍋底料,當中蘊含各種香草香料。當中有些性寒,不宜給孕婦食用。大王卻非但沒有顧忌,而且還趨之若鶩。你們男人尚且說心大,不注意這些細節,但大王為何也沒有顧忌?”
唐小志聽了,頓感語塞。
沒想到白小露的心思竟如此縝密,怕是一早就懷疑燕羽墨懷孕有假,這才會有此一試。
而她對唐小志直言不諱,怕是想以此為籌碼,令唐小志對她有所妥協。
例如,在招親大會上的一幕,唐小志顧忌應飄飄的身份敗露,便只能硬著頭皮說願意娶她。
“你...白小露...”
唐小志目光一收,正要斥責。
卻見白小露輕咳了兩聲,並投來一眼暗示。
唐小志趕忙收住話語,迅速遠離她身邊。
因為大王主僕二人似乎已經說完了悄悄話,正往回走。
可不能讓大王見到二人私下接觸的一幕,否則,更加難以解釋。
而主僕二人也不知道私下說了些什麼,折返回來後的燕羽墨,顯得怒氣全消,一臉的輕鬆之色。
回到客艙的主位上坐下後,甚至對著唐小志咧嘴一笑道:“君上,本王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乏了。你過來,扶本王回去休息。”
那神色,那話語儼然沒有了剛才的兇相,乃至顯現溫柔。
令唐小志連連震驚,目瞪口呆的模樣,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搞什麼?
大王主僕二人一談之後,竟也像變了一個人?
她剛才不是很生氣嗎?
現在居然對著我溫柔地笑?
這尼瑪...
而且,她叫什麼?君上?
她之前都叫我狗賊的...
最“親暱”的稱呼,也是直呼其名。
什麼時候叫過君上?
唐大里正汗顏不已,感覺自己突然不認識眼前這兩個女人。
同樣震驚的還有白小露,她萬難想到燕羽墨此時居然會變得溫柔。
透過了解這半個月來,唐小志對燕羽墨的奉承之舉,以及幷州那天的手摘星辰。
白小露不難看出,大王已經漸漸對唐小志開啟了心扉,不管以前如何,現在肯定是已經有了一點情愫在裡面。
而她此時暗中挑撥,大王應該因愛生恨才對,為何突然又變得隨和了?
她不生氣了?
知道唐小志和白小露之間可能存在苟且,也不生氣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聰慧如白大小姐,眼下也是大為驚訝。
“你在發什麼愣?本王在叫你呢。”
見到唐小志愣神著,也不過來,燕羽墨不由又叫了一聲。
唐小志這才“後知後覺”,頓挫道:“哦...好...卑職馬上來...”
燕羽墨卻啐道:“你還叫什麼卑職?以後在本王面前,允許你自稱本君。”
話剛說完,她突然臉色一閃,竟捂著肚子,接道:“哎呀...你快一點,本王肚子裡的寶寶生氣,在踢本王。你不快點?”
隨後,便用手撫摸著肚子,故作安撫:“好寶寶乖,孃親這就回去休息。你脾氣怎麼那麼大呢?”
說話的同時,目光閃動,偷瞄著此時白小露。
見到白小露茫然若驚的神色,大王的嘴角驀然劃過一絲弧線。
唐小志走到她身邊後,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並緩步走向門口。
在此之間,卻是對白小露視若無物。
等到快跨出艙室的門口,白小露也即將忍不住要開口說些什麼時。
大王才一手撐著腰,一手指著她,豁然轉身道:“哦,對了。你剛才問你能不能上船,對吧?本王現在告訴你,你可以上來。就按君上所說,你住他的房間。但他不必你照顧,也無需搬去和馬戶一起住。”
“他接下來會很忙,仍需照顧本王和本王肚子的孩子。你既然有心照料他的起居,那也是一番好意,他卻之不恭啊。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本王包括君上的衣服,就要由你親自洗曬,不得有誤。”
“紫鶯,此事你來負責。每日君上換下的衣物都要交由君夫人去洗,你看她洗曬好了再回來。不能枉費了君夫人的這片好心啊,知道嗎?”
紫鶯深深一笑,應道:“遵命,大王。”
“至於,君上你...”
燕羽墨忽然笑著,親自動手為唐小志整理了一下衣領,接著柔聲道:“你,就馬上搬東西去本王的房間。往後的路程,你與本王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