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淑婉回來後，張朝陽和許明月也吃的差不多了，只是飯桌上的倆人都有點安靜，尤其是張朝陽臉上看著都不太好。

掃了一圈沒看見張望舒，葉淑婉暗暗猜測肯定是自家閨女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但她也不太好說些什麼，這是他們的事，雖然自已是張朝陽的母親但是這種事還是交給年輕人來做。

見張朝陽準備起身，許明月也起身跟在張朝陽後面。

等兩道身影沒入廚房後，許明月在後面輕聲說，“真的沒關係的。”

廚房的空間有些逼仄，堪堪只能兩個人並排走過，張朝陽轉身對許明月笑了一下俯身開始洗自已的碗筷。

他是在意什麼呢？他是否抱著和自已同樣的感情呢？

對於不知彼此的心意的二人，許明月第一次不喜歡等待了，她想要知道答案。

是在意自已的看法嗎？還是說擔心這樣做給自已帶來了困擾？

那這樣的在意是出於什麼目的呢？朋友？還是說......

許明月沒接著往下想，在外人眼裡她是天才，什麼都好的美少女。

但關於喜歡的這件事上，沒有人能教過她。

人們都說本國的人缺少三種教育，愛，死亡，性。

死亡太過遙遠，愛與性又羞於啟齒，更何況許明月的家庭根本沒教過她什麼。

壓抑著心內想要詢問的衝動，許明月自嘲一笑在喜歡這件事上任何都是膽小鬼。

無論是她還是秦小暮，甚至於張朝陽，他們全都是膽小鬼。

許明月看著俯身專注洗碗的張朝陽，過長的劉海的遮住了那雙溫潤的眼眸，只能看見鼻樑一側的陰影。

片刻之後許明月走到張朝陽的旁邊，與張朝陽一同洗碗。

看著許明月潔白的手不由分說的接過水，張朝陽詫異的看了眼正在專心洗碗的許明月。

兩人的距離在此刻拉的極近，看著比自已低半個頭的許明月。

一種溫馨的感覺充斥在張朝陽的全身，原本還在擦拭碗內的手此刻也停了下來。

即使在學校張朝陽也盡力與許明月保持著令雙方都感覺舒適的距離，不與許明月有太多近距離的接觸。

除了那次主動抱起許明月，而現在是許明月主動拉近了和張朝陽的距離。

張朝陽能看見在末端微微卷曲的鴉羽，鬢角處細小的絨毛，和飽滿的紅唇。

張朝陽吞嚥下了口水，好在有水聲幫他掩蓋。

將手裡的碗中擠上洗潔精，許明月抬眸看向張朝陽，沒有說話。

清澈的眸子詢問著你還要用嗎，張朝陽搖搖頭將水龍頭關上。

與許明月一起將碗內的汙漬洗滌著，張朝陽不自覺的放緩了手中的速度，想要延長時間。

到最後等二人都從廚房出來，張朝陽還在回味著許明月剛才為什麼要那樣做。

那樣的距離說是曖昧都不為過。

將手中的衛生紙遞給許明月示意擦擦手中的水。

看著仔細擦拭著手指的許明月，張朝陽這才開口，“等會你要回家嗎？”

手上的動作一頓，許明月在來之前都已經思考了這個問題，葉淑婉也沒說關於張朝陽要上的補習班下午上不上課，但應該是要上的吧。

而葉淑婉給自已提的要求除了自已學習不能下降，還有中午必須要在這裡吃飯，除此之外好像也沒別的要求了。

所以這個決定權在於自已，但在先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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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這麼不想讓我走？”如果說許明月說的話能和表情一樣平淡就好了。

但顯然這句話讓張朝陽無法招架，張朝陽真的很懷疑真的有人可以表情如此平淡的同時說出這麼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嗎？

“哥，你真的不知道你說出這句話很容易讓人......”張朝陽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上次能說出口是因為隔著螢幕。

但這一次面對面的情況下，張朝陽是真說不出來那種的話，也可以說是，不敢說出那樣的話。

“讓人什麼？”這才許明月平淡的語氣中終於是帶了上點雀躍。

反應過來被戲弄的張朝陽也不鬧笑著回擊，“我當然不想讓你走，這麼漂亮又教的好的老師可太少了，但是就擔心老師下午也上課就沒自已的時間了。”語氣真誠，毫無破綻。

說完就笑盈盈的看著笑容僵硬的許明月，真當自已還是和之前一樣啊，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沒事，老師有的是時間。”說完許明月就準備去找葉淑婉說一聲下午也要給張朝陽補習。

走在路上的許明月摸著自已的心臟，“不爭氣，說你句漂亮就跳這麼厲害。”見四下無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調整好情緒敲了敲緊閉的房門，沒等多久葉淑婉就出來發現是許明月，臉上立馬堆疊出笑容，“怎麼了，明月。”

許明月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將自已的想法闡述給了葉淑婉說完就靜靜等待著葉淑婉的答覆。

但過了好一會葉淑婉都沒說話，這讓許明月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葉淑婉不會同意。

視線相交葉淑婉似是無奈又或者說是心疼的表情，“明月，這裡沒有外人，你想做就做，你們倆商量就好。”說完將視線移到房間內的桌子上。

順著視線看去，葉淑婉正在忙工作上的事，於是許明月為了不打擾要工作的葉淑婉就退了出去。

回客廳的路上許明月不知道葉淑婉為什麼能說出那句話，是哪裡沒做好嗎？可是思索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看著在客廳等著的張朝陽，許明月走了過去將下午也要補習的事說了出去。

“在想什麼呢?”張朝陽的聲音打斷了許明月的思考，看著還有些恍惚的許明月，“看你有點心不在焉。”

許明月搖搖頭示意沒事，“不說這個了，我先去給你備課。”說完就向茶几的方向走去。

而張朝陽也好奇就這短短的幾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許明月變成這樣。

但是眼看許明月沒有想交談的意思，張朝陽一咬牙快步走到許明月前面，看著前面的光亮被陰影覆蓋，許明月抬眸就看見了張朝陽關切的眼神。

什麼都沒說又什麼都說了，許明月一笑，怎麼這麼快就輪到自已了呢？

“真的沒關係，別想太多。”她已經不能依賴張朝陽了，她需要自已解決事情。

看著許明月堅定的眼神，張朝陽沒有說什麼，只是側身，光亮重新出現。

她真的已經不需要自已了，張朝陽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