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園一處墳堆,花衣晴容與吳嬸跪在碑前,吳嬸雙眼通紅,“晴丫頭他爹,惡龍被宰了,你大仇得報,你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晴容望著墳堆,不斷哽咽,肩膀不停抖動,三年壓抑一朝解。
少年站在母女身後,眼神平靜,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心中甚至些許快哉,修行道術十餘載,宰了這條惡龍是他平生最快意之事。
雖然和無天和尚交手傷勢剛剛復原,又宰了惡龍。可第二天醒來,少年感覺身體無比輕盈,體內氣機源源不絕,如沐春風,那《藏山決》心法遊走全身,如打通任督二脈般舒爽。長長伸了個懶腰,他要確定是否單憑此時修為,能否上那千仞絕壁,畢竟上面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
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啟門簾,晴容已經站在門口,手中挽著花籃,開口道:“你要出去?”
魏淶看著花衣少女,撓撓頭,露出微笑,“嗯,我想去看看憑我此時修為能不能從棧道遺蹟上去!”
晴容放下花籃,眼中不捨,輕聲道:“如果你能上去,是不是就不再回來了?”
“當然會回來了,不過得等做完我該做的事,有時間肯定會回來看望你和吳嬸的。”
思慮片刻又道:“如果我回來了,你也不用太掛念,**不離十是死在外面了,不過那對我們修道者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好,人生不後悔就好。”
抬頭望向遠方高聳入雲崖壁,眼神堅定。
晴容不甘道:“難道不能就留在這裡嗎?外面既然那麼兇險,何必要那麼執著呢?”
魏淶伸手把少女髮絲捋了下,笑道:“世間越是兇險,越是需要我們這樣修道者,有些事,你這小丫頭不懂!”
少女垂下頭,呼吸急促,勐一抬頭,一臉笑容,“好吧,去可以,但你答應我,一定要活著,我和娘都會等你回來!”
魏淶沒有說話,輕輕點頭。
看著少年遠去背影,她多麼希望他躍不上那面崖壁,希望他永遠留在這裡。
可一直到了第二天,少年依舊沒有歸來,她知道,他離開了這裡,不過她可以等。
術字營內,魏寧腰跨長刀,立在軍賬中央,花疊月與鍾萍站在身後兩側,副將陳樹望著三人面色沉重道:“術字營一千三百人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教頭你一聲令下了。”
魏寧摸了摸刀柄,問道:“知道這次送糧九死一生,可我還是向鎮龍將軍自薦術字營當此重任,可有怨言。”
陳樹不削笑道:“戰死殺場,軍人至高榮耀,有何怨言!”
魏寧笑道:“不虧是我術字營男兒,錚錚鐵骨,此次如果有命回來,請你和兄弟們喝酒!”
“喝酒就不用了,能給我找個媳婦,就謝過教頭了!”
魏寧眉頭一皺,“你他娘想啥呢?我自己都沒有媳婦,在哪裡去給你找媳婦,你是打光棍打發瘋了吧?”
陳樹沒有回話,嘴角上揚撇了眼紅衣花疊月。
魏淶噗嗤一笑。
花疊月好像也明白了什麼,扭著楊柳腰,走到陳樹身前。
無錯書吧陳樹面紅耳赤,從上次見到花疊月暴揍無天和尚,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由心底生出。
紅衣花疊月看著陳樹猴屁股似的臉龐,突然伸手,速度極快,一把抓住碩壯副將的耳朵,花枝招展笑道:“我說你孬好也是個副將,整天色**盯著老孃,今天我就代魏寧和南宮將軍整頓軍禮!”
纖細手指漸漸發力。
陳樹彎腰側頭,大聲求饒,“輕點,輕點,女俠輕點,耳朵要掉了!”
花疊月可不理會他,手上繼續發力,“別啊,你不是喜歡姑奶奶嗎?這點疼痛都受不了,以後怎麼伺候姑奶奶?”
五大三粗陳樹此時沒有半點男子氣概,“女俠饒命,再也不敢了!教頭,教頭,幫我求求情,耳朵真的快要掉了!”
聽到自己副將求救,魏寧把頭撇到一邊,假裝看不到,也聽不見,花疊月的潑辣自己是見識過的,生怕引火燒身。
見教頭不理會自己,陳樹憋著通紅的臉,趕忙望向青衣鍾萍,“鍾姑娘救命!讓花姑娘放過我的耳朵吧。”
鍾萍輕咳兩聲,打著圓場說道:“疊月你鬆手,你要是真把他耳朵揪下來,誰給朝天宮城內百姓送糧?”
副將趕緊附和道:“鍾姑娘所言極是,大事要緊,大事要緊啊!”
花疊月樂了,鬆開手,調戲道:“沒事,等這次送完糧,繼續到姑奶奶這裡找媳婦。”
陳樹躲著腳,捂著發燒耳朵,齜牙咧嘴,卻依舊不死心,“好的,好的,聽姑娘的!”
“我看你是還不知道花兒到底有多紅?”
說完花疊月就準備再次伸手。
陳樹早有防備,彎著腰,招呼也不打,快速跑了出去,“姑娘,等我回來,下次任你打罵!”
看著逃竄身影,花疊月樂道:“皮還真厚,下次一隻耳朵也不給你留。”
鍾萍見副將離去,對魏寧說道:“這次我們三個打頭,四位道長在術字營兩側掠陣,寨中前輩在軍營後方斷尾,把將士們損失減少到最小。”
魏寧點頭道:“我已經和沐叔透過訊息,我們只需開陣到城下,他和異人宮人接應。”
“那是再好不過!”
花疊月開口道:“兵貴神速,這次越快越好,以免妖人出手,否則真可能全軍覆沒,那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魏寧走出賬外,望著漸漸落下的太陽,“就今天晚上,殺他個措手不及!”
鍾萍隨後跟上,“好!我去通知寨中前輩,疊月你去和四位道長通個訊息。”
“好!”
朝天宮城,魏沐站在城頂,眯眼望著紅壓壓羅剎傀儡,對身邊兩位百歲老人道:“這次主要就拜託異人宮了!”
玄風哈哈一笑,“矯情了,這裡是寒冰國,應該是謝過先生了才對。”
玄霜笑道:“看你們兩個婆婆媽媽,又不是生離死別,二皇子的護城軍已經嚴陣以待,數百名銀刀侍衛也做好準備,再加上異人宮弟子,只要妖人不出現,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玄風搓搓手,望向城底怪物,“好久沒有痛快廝殺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