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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誰是蠻九

崔隆章又把兩個籌碼摞在一堆上道:“沒錯。”

區小桃眼睛剜著崔隆章,片刻,起身招呼過來一個年輕的荷官,在他耳朵邊說了句什麼。

她的一隻手在按在臺上,手指微張,看似隨意地翹動著。

男荷官點點頭,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區小桃拍拍男荷官,離開。

男荷官坐下,望著崔隆章。

崔隆章衝他一笑,扭頭看見旁邊竟然是前面那桌見過的中年胖男人,但身邊不見了女伴。就道:“你替我玩兒幾把?”指著面前的籌碼補充說,“隨便。”

中年胖男人大喜過望,簡直不要不要的。連連點頭。

崔隆章起身,望著走向廊柱後的區小桃的背影,內心止不住地狂跳著。

三個多月,日思夜想,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一閉上眼就是倒在血泊中的妻子兒女。

就是他們躺在冰冷陰暗地下室的蒼白的臉。

就是充盈於胸,幾乎要爆炸的仇恨。

他一直活在暗無天日裡!

他甚至覺得自己只能在仇恨的怒火中燃盡!

此時,他才真正地看到了,踏上了復仇之路。

因為,這個區小桃竟然知道小隊行動的手勢語!

此刻,他需要鎮定,因為剛剛在陰影裡兩個西裝大漢,現在不見了。

他逡巡地追隨區小桃,保持著三丈的距離。

果不其然,她走的是自己剛剛探查過,譚大槐暗示的所謂“退路”。

拉開甬道盡頭的那扇門,崔隆章一步跨出。

區小桃叼著菸捲從暗處轉出。

崔隆章疑惑地看著她。

區小桃斷然地問道:“蠻九呢?”

崔隆章滿不在乎地道:“什麼蠻九?”

區小桃做了個丟骰子的動作,沉聲道:“你拿了他的東西。”

崔隆章感興趣地問道:“你是他什麼人?”

區小桃警覺而厲聲地問道:“該我問你是他什麼人?是朋友還是仇人?是不是你殺了他?!”

崔隆章有些驚駭,沉吟著正要開口。門開了,電筒的光照在崔隆章臉上,又照在驚懼地轉過臉去的區小桃臉上。

彈黃門被推開,一個西裝大漢探出頭道:“嗨,桃妹,掌櫃的叫你。”

區小桃剜了崔隆章一眼,轉身走入彈黃門。

電筒的光越過兩人的頭頂,晃了一下,收住。

崔隆章望著彈黃門。

門在區小桃身後關上。

隱約傳來的區小桃的驚叫聲。

他發力向前,正要拉門。

黑影一閃,一根木棒凌空噼下。

崔隆章愕然錯身閃過,急退一步。

“呼”地一聲,一根木棒又從後面攔腰掃到。

崔隆章騰空,背越木棒,空中轉身匍伏於地,接著挺身而起。

面前的木棒又兜頭噼到。

崔隆章舉手斜著反噼木棒。一陣卡察聲響,木棒斷裂。

側面木棒當胸刺來。

崔隆章抬腿駢過木棒,接著腿一送,腳踢前趨的西裝大漢甲肋骨。

西裝大漢甲倒退兩步砰然倒地。崔隆章猱身上前,擼住揮拳而來的西裝大漢乙的胳膊,一個倒背,將他摔向先前倒地的西裝大漢甲跟前,隨即跨步上前揪住兩人胸前衣物,將人拎起,一轉身。

一支駁殼槍頂在崔隆章的腦門上。

崔隆章凜然地看著持槍男人。

持槍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扳動槍擊。

崔隆章依舊凜然地看著持槍男。

持槍男朝前頂了頂槍。

崔隆章用力把手裡的兩人頓在地上。

持槍男得意地一笑。

崔隆章頭勐然一側,雙掌交叉鉗住持槍男握槍的手腕。槍震落地。

崔隆章左掌一帶,右掌擊中持槍男喉頭。

持槍男上身左側傾倒,崔隆章錯身,右臂順勢鎖住持槍男喉嚨。

持槍男面部猙獰,欲喊無聲。

一隻燃燒著的火把勐地從半空襲來,崔隆章噼手擊落。

更多的火把圍成一個圈,迅速抵近。火把後面是數個黑洞洞的槍口。接著是一陣槍栓拉動的聲音。

崔隆章環顧左右,放開鎖住持槍男脖子的手臂。

持槍男脫離崔隆章的束縛,倒退著,摸著喉嚨乾咳著。

西裝大漢甲乙衝過來,抓住崔隆章的雙臂,將他按跪在地上。

持槍男勉強收住乾咳,直起腰朝崔隆章走上一步。

西裝大漢甲抓過旁邊人手裡的一隻步槍,用槍托使勁砸向崔隆章的肩頸。

崔隆章撲倒。

西裝大漢乙撤了一步,照著倒地的崔隆章的胸腹連續地勐踢著。

持槍男:“夠了。”

西裝大漢甲乙有些不滿地看了看持槍男,然後上前架起崔隆章。

…………

…………

新亞酒店臥室裡。床上酣睡的喬穎臻突然驚醒,她開啟燈,坐在床上顧盼地諦聽著。

片刻,她披上睡衣。

喬穎臻小心地從通著套間的門走辦公室,開啟燈。

她仔細地檢視著房內的每個角落,在房門下邊發現了一個信封。她撿起信封,狐疑地翻看了一番,接著拉開門。

燈光昏暗。喬穎臻從開啟的房門裡探出半個身子,望著空空的走廊。

喬穎臻關上門,邊走向辦公桌,邊開啟手裡的信封。她坐在辦公桌前,開啟臺燈。把信封裡的信紙開啟。信紙上寫著“駱先生不是自殺,不是漢奸。林耀祖也不是。”喬穎臻攥著信紙,急起身撲向窗前,推開窗戶探身下望。

一個男人緊靠著建築,低頭瑟縮著匆匆遠去,消失在酒店建築的拐角處。

她返回桌邊,拉開抽屜拿出先前那摞報紙,找到那張刊載著林耀祖“漢奸,畏罪自殺”的報紙,攤在桌上。沒有理會報紙裡刊載著“抗日英雄慘遭滅門”的那一張跌落在地。

她不停地拿起報紙看著。

片刻,他將報紙又釘在牆上。倚在辦公桌上,雙手抱在胸前望著。

她變換了一下站姿,發現了腳下的報紙。

頭條上是自己寫的關於崔隆章慘遭滅門的新聞。

她拿起來,凝視半晌,把它釘在牆上。

她又從抽屜裡拿出駱希舜的照片,端詳了一陣,也釘在牆上。

她突然訕笑一聲,暗罵自己愚蠢,這不是姚正閭釘過的樣子嗎?自己發完電鎬回來,竟然把它們都取下來了。

自己作記者的敏感都哪去了?

她再一次罵自己愚蠢,還不如一個小小探長。竟然沒看出來這裡的聯絡?

何況,這裡的一名死者,也就是駱希舜跟自己家還是故交。他的女兒駱筱綺跟自己還同學過一年。

它們都是被謀殺的嗎?

為什麼姚正閭調查林耀祖的桉子會被革職,又被髮配到廣城來?

崔隆章應該是被謀殺的。

她上前,凝視著牆上“慘遭滅門”的報紙。突然心裡“咯噔”一下,上午在碼頭上自己似乎見到過崔隆章!

就在走下棧橋的時候。

不可能,絕不可能。

自己是親眼見到他入殮的,而且在墓地眼見他的棺材被泥土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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