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嚇壞了，楠姨，我真的好怕我趕去不及時。”
要不是被嚇壞，他也不會暴露火箭炮啊，畢竟這東西不好解釋來源。
“你別小看你楠姨好不好？我也是很厲害的，我都控制住局面了。”
張楠只覺得這孩子可愛，忍不住上手摸了下腦袋，然後這一摸就 停不下來了，手感還真怪好的，忍不住又多揉了兩下。
這一摸，林嘯直接崩了，抱著張楠的腰就埋著頭，不肯再說話。
看那樣子，是嚇壞了？
但剛才威風凌凌扛著火箭炮衝進去的人是誰啊？
張楠被他惹得哭笑不得，也沒把人推開。
然後她下意識的就去找那個身子很弱的男人林舟，卻發現他並不在屋內。
似乎回來後就沒見過他人了。
“你爸呢？”
莫不是被人趁亂擄走了，但現在都沒人發現吧？
雖然這種可能性極低，但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了。
“我爸出去了，可能要很晚才會回來。”
林舟這才慢吞吞的回答。
出去？還晚歸？
就他那身子骨在冰天雪地裡捱得住？
張楠心底一百個疑問。
但見林嘯這個親兒子都沒擔心，她也沒再多說什麼。
然後就把廖家兄弟打醒，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可倆沒出息的傢伙一醒來就開始求情。
頂著兩個紅巴掌印，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流。
“張大姐，我們都是被逼的啊，為了十六樓的人，我們也是沒辦法，只能聽董隊長的命令做事，我們要是不做，其他樓的人都容不下我們，那我們就得活活被餓死，我們也是為了大家才……”
“那董隊長是怎麼知道我們十六樓的事？”
張楠不想聽他們胡扯，一句話揭穿了兩人的謊言。
廖家兄弟一愣，又繼續哭。
“我們真的是被逼的……”
“既然你們跟了他，那我現在放你們回去找他，從此以後，不準踏入九棟半步。”
兩人一愣，先是狂喜，緊跟著就急了。
不行，絕對不能走，他們要是不在這裡當老大，還怎麼吃香喝辣的？要是跟在董輝身邊，頂多就是個打手。
“不不不，張大姐，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讓我留下來，我們兄弟保證以後就帶著咱們樓裡的找吃的，不再管其他人的事，就算董隊長拿把刀抵在我脖子上我都不會再答應他任何事，我們就像以前一樣，相安無事。”
“你做夢，你個黑心肝的玩意兒，還有臉說為了樓裡的人？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你心裡沒數嗎？我呸……”
曾陽氣的上前又是倆大耳刮子。
“你們雖然有錯，但一直以來的確為樓裡的人做了很多事，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
可就在曾陽罵完，一旁羅芳忽然開口。
就連張楠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廖家兄弟狂點頭。
“那就讓樓裡的人決定你兄弟二人是去是留吧，不記名投票。”
羅芳又道。
說著，冰冷的眼神看向張楠，似乎是在告訴她，自己這麼做的用意。
廖家兄弟表情僵硬，一時間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大哥，不如賭一把，平時咱們對他們……其實也很好啊，沒讓他們餓死不是嗎？”
倒是廖二弟下定了決心，與其一點機會沒有，不如試試？
張楠也沒反對，說幹就幹。
今天十六樓鬧出這麼大動靜，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要把人都叫出來，不得乖乖的嗎？
更何況，樓底下的火箭炮只要放在那裡，都挺嚇人。
至於羅芳的用意，張楠也清楚，她是要自己認清事實，做一個選擇。
這次投票，表面上是樓里人對廖家兄弟去留的抉擇，其實是對人性的選擇。
同意他們留下的，就代表樓裡的人為了生存，可以失去做人的尊嚴和底線，為了生存能像牲畜一樣活著，如行屍走肉。
不同意的，那就說明在食物和底線之間，他們是有尊嚴的，即便要被餓死，也選擇維持人的底線。
很快，曾陽就一層層樓下去，召集了所有人開始投票。
林嘯綁著兩兄弟，讓他們親眼見證。
因為或許在羅芳眼底這些人不值得救，但曾陽卻堅信，樓裡的人哪怕是被餓死，也絕不想再被廖家兄弟當貨物一樣拿出去交換，丟失作為人的尊嚴。
所以他要廖家兄弟看清楚他們這段時間所作所為到底有多噁心。
等待的時間也不長，一個小時就出結果了。
張楠甚至不用聽，光看到曾陽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一臉笑容，並且還瞪了羅芳一樣，就知道了結果。
最終樓裡一百一十八個人投票，以六十八對五十，險勝。
黎家兄弟被逐出了十六樓。
曾陽就跟自己打了勝仗一樣，還站在羅芳面前洋洋得意。
“我就知道，廖家兄弟就沒把樓裡的人當同伴，雖然給食物，但一直都把他們當牲口一樣養著，大家怎麼可能願意他們繼續留下呢？”
“還是有五十個人，同意他們留下不是嗎？”
羅芳似乎有些意外，但她的表情真的不多，看不出真實想法。
“那也是少數。”
曾陽不服氣，睜著眼睛說瞎話。
眼看著和羅芳又因為票數問題爭執，張楠又聽說林嘯打算將廖家兄弟和其他四個還活著的送回三棟給董輝。
她便也跟著下了樓。
六個人被林嘯綁著，在前邊走著，他抓著繩子跟在後邊，乍一看，像是放狗的。
她快步上前，打算跟他一塊兒過去。
可沒走兩步，八樓裡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王虎帶著他的人跑了過來。
他們就慘了。
中了董輝的奸計，家裡的食物被洗劫一空，不止是他們，一整個十二樓都沒逃過，一共四戶人家的物資和柴火都被奪走了。
這會兒，五個人帶著傷跑來。
“張大姐，我能不能……”
“可以。”
他們必定是想借著他們的力量回去把物資搶回來的。
董輝那群人吃相難看，不顧人死活，張楠實在沒理由拒絕王虎一行人。
“謝謝，我們一定會報答你的。”
王虎等人感激的點點頭，熱淚盈眶。
可是卻不想當他們到達三棟九樓時，屋內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地上躺著八具屍體，都是剛才站在這兒開會的人。
連同董輝在內，一共十四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