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素衣小心的拆開傷口上的布條,仔細觀察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的傷沒事,最重的不過是胸口這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不過用了藥已經好了許多,只要好生將養些時日就會好的。”
這傷藥可是她精心調配的,效果極好,就是會很疼,為了減輕笛飛聲的痛苦,雲素衣試圖用交談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叫什麼名字啊?”
笛飛聲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唇,聲音有些嘶啞:“笛飛聲。”
“誰家玉笛暗飛聲?好名字!你這名字真的不錯耶。”
雲素衣讚歎了句,手中動作不停。
笛飛聲不置可否,名字是好名字,但是為他取這個名字的人可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雲素衣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笛飛聲的注意力從傷口逐漸轉移到了眼前人的臉上。
白皙如玉的小巧臉頰,兩道彎彎的黛眉正微微蹙著,只叫人想要為她抹平愁緒,波光瀲灩的水眸專注的盯著傷口,眼尾微微勾起,緊緊盯著一樣東西的時候彷彿讓人感受到了深情二字,粉潤的嘴唇不停張合,潔白的貝齒若隱若現。
以笛飛聲那寡淡的審美來看,眼前的少女長相著實算得上人間絕色,在他以往見過的人中無人能出其左右,雖然他也沒有見過多少女子就是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雲素衣蹙眉詢問:“怎麼了?很疼嗎?忍一忍啊,這凌霜膏的藥效極好,不用幾日你的傷就會大好,不過就是會疼一些。”
手指靈巧的將布條打了個蝴蝶結,無視了笛飛聲嫌棄的眼神,雲素衣拍了拍手,直起身來端過放在一旁的藥碗,試了試溫度,確認已經放涼了,滿意的遞給笛飛聲。
“喏,把藥喝了。”
笛飛聲接過乾脆的一口飲盡,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看的雲素衣驚訝極了。
“你不覺得苦麼?”
“不過是碗藥而已。”笛飛聲不屑道。
剛說完,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小罐子,裡面放著一個個圓滾滾的東西。
“別臭屁了,吃顆糖吧。”
糖?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個東西了,在遙遠的記憶裡似乎有出現過,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的記憶早已經模糊不清了。
伸手捏了一顆緩緩放進嘴裡,感受到與眾不同的味道,似是水果的清香,又酸又甜,刺激他的味蕾,忍不住用舌頭輕輕撥弄,細細品嚐它的味道。
面無表情的少年腮邊鼓起,給他略帶滄桑的氣質增添了一絲呆萌,看起來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雲素衣忍不住伸出玉白的指尖戳了戳那糖球鼓包,得到了笛飛聲一言難盡且充滿殺氣的眼神。
她嘴角輕揚,無視了笛飛聲的眼神又戳了兩下,這才不舍的放下手。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放心吧,這裡很安全的,你的仇家不會找到這裡的。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在院子裡走走,不過別走太遠了,這裡到處都是迷陣,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說完,便帶著空了的藥碗離開了,昨日已經失約了,今日再不去找相夷,他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么蛾子呢。
果然,等雲素衣上了雲隱山,就見一道紅白相間的挺拔身影背對著她佇立在雲居閣外。
雲素衣腳下一頓,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嘴角牽起笑意腳步走去。
“相夷哥哥~我來啦~”聲音甜度比以往上升了至少三個度。
那人明明聽到了聲音,卻仍然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頭也不回。
心知這次只怕得好好哄一鬨才行,雲素衣心下暗忖,上前伸出細白的指尖揪住李相夷的衣袂,臉上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相夷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我真的不是故意失約的……..”
少年桀驁清俊的眉眼微動,雙眼看向遠處,仍然抿緊唇不說話。
見狀,雲素衣心裡哀嚎一聲,真是越發難哄了。
“相夷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不理我好不好?”見李相夷側頭仍不開口,咬了咬牙道:“我保證,沒有下次了,你就原諒我吧……..若是你原諒我的話,我就答應你一件事情,怎麼樣?”
李相夷回頭挑眉:“當真?”
“當然!但是不許太過分,不能違揹我的原則!“
“好!那我要你給我做一個新的劍穗,你上一次給我做劍穗已經是好幾年前了,用了這麼久了都磨損的不成樣子了。”
聽到只是做個劍穗,雲素衣鬆了口氣,劍穗還好,總比繡香囊簡單啊。
想到這,忽然發現自己做好的香囊還沒送出去呢,她急忙掏出香囊塞到李相夷手中。
“吶,這是答應你的香囊,不許嫌棄!”
李相夷原本板著的俊臉繃不住了,漾開一個開心的笑容,愛不釋手的左右翻看手中的香囊。
雲素衣手藝不精,上面只繡了一隻動物和雲紋,李相夷好奇的問:“這是……鴨子?”
雲素衣笑容一僵,咬牙切齒道:“這是鷹!老鷹!!!!”
啊?鷹?
李相夷嘴角一抽,這怎麼看,頂多是一隻鴨子啊,嘴角欲揚又止,最後在雲素衣幾欲殺人的視線中勉強壓下笑意。
“咳,原來是鷹啊,這身姿真是丰神俊朗啊,辛苦素素了。”
雲素衣冷哼一聲,勉強接受了這個回答,強迫自己忽視方才他憋笑的表情。
原本是雲素衣哄李相夷,結果一轉頭,兩個人的位置一下子就調換了過來,讓一邊暗戳戳偷窺了許久了漆木山無語的搖搖頭,懶得看他們膩歪,左搖右晃的回了屋。
接下來幾日,除了和上雲隱山找李相夷,雲素衣都是在醫仙谷中照顧笛飛聲,她對李相夷向來從不隱瞞,所以李相夷也知道了她救了一個人的事情,而笛飛聲也在與雲素衣的交談中知道了她有一個師兄,還是她的未婚夫。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笛飛聲一愣,隨後面無表情的將藥湯一口飲盡,忽略胸口那一絲不知名的情緒,開口問道:“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帶我離開這裡?”
這裡周圍到處都是迷陣,還是一環扣一環,若沒有人帶領,根本走不出去。
“你還沒完全好呢,這麼快就要走啦?”這可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病人呢,聽到他想走,雲素衣還有點不捨。
他的傷確實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你的外傷已經大好,不過你體內的小東西可不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