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衣，想不到去年一別，我們姐妹倆各自發生那麼多事，還好我們都還活著…”深夜，彩蝶和綵衣姐妹倆相擁而臥，同床夜話。
“姐姐，多虧了世子殿下相救，我才能活下來，可先前你傳來的訊息還說要對他…”
“那都是師父授意的，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師父她…很有問題，這些年沒準我們倆都被騙了。”
“算了，不提她了，姐姐你胸前的傷…”
“早就沒事了，林大哥給治好了。”
“哦，那豈不是他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難怪你看著他時都含情脈脈呢，還有沒有發生點別的啊？什麼時候喝你倆喜酒啊？”
“要死啊你這丫頭，再亂說撕爛你的嘴…”
“啊姐姐不要啊，我怕癢…好姐姐我錯了，你趕了幾天路快休息吧…”
另一邊，蕭玉與林一徹夜詳談，仔細核對了一下各自收集到的資訊。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翠雲山和馮素娘相關的資訊，在林一說出武其隆相關的事情後，蕭玉立馬想起了梁帝跟他說過的那支不聽調遣的隊伍，就是武其隆帶領的這支。
馮素娘當年的經歷、真假丁大有和相關西南部族叛亂的原因，都跟翠雲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林一的父親在翠雲山剿匪一戰中陣亡，他也很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回去後立馬找到當年參與那一戰的漢王府老兵詢問，但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當年漢王率領的部隊與官府官兵、地方守備部隊以及前來相助的部分邊軍分四面圍剿，因此並不知道其它部隊具體戰況究竟如何。
漢王府有關這場戰鬥的記錄和其它許多卷宗隨著前任長史周明亮的失蹤而不知去向，其它部隊的記錄只保留在西南總督府和雲貴總督府，林一無法檢視。
隨著林一開啟地圖，蕭玉終於明白為何這場戰鬥需要牽動各方勢力了——翠雲山所處的山脈範圍甚廣，分別連線著西南行省、雲貴行省和越國邊境。
其中地形複雜，兇險莫測，實在是易守難攻，加上又是兩國通商和前往西部眾國的一條捷徑，必須各方合力以雷霆之勢一次清剿徹底。
當年參與的勢力很多導致現在看起來疑雲重重，加上馮素娘不知去向，不過好在林一能夠聯絡上武其隆，蕭玉繼承王位之後也可以去西南總督府檢視相關記錄，應該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至於那丁大有，雖然凌老爺子確定他是真的，但暫時還沒什麼用，不至於憑他一面之詞就能扳倒堂堂總督。
但蕭玉還是跟林一商量著，把他帶回南安，因為他跟燕國有些關係，慕容劍曾經對蕭玉提起過原漢王府長史和暗衛之事，最近這丁大有又突然出現，想必其中聯絡很深。
如今林一來了，蕭玉可以抓緊時間把這邊的事情弄完，然後趕快溜，京城要有大熱鬧了，只是他不適合看而已。
深夜，京城一處宅院的隱秘房中，兩個老頭就著燒的滾燙的銅鍋，小酌幾杯。
“顏相見笑了，在下出身貧寒，就好這口鹹菜滾豆腐，嘶…嚯…痛快！”
“姚相哪裡話，老夫覺得，任何山珍海味也不及這寒夜裡吃上一口滾燙的豆腐。”
“顏相不介意就好，哎，一晃十多年就過去了，上次咱倆這麼小酌還是商量對漢王…”
“打住，姚老弟你才喝幾杯就開始說胡話了，所以說這酒真不是好東西，老夫早就戒了，人老咯，經不起這些東西的折騰了。”
“是是是，老弟喝糊塗了，這成王府產的酒好是好，就是烈了些。聽說，這酒是漢王世子搗鼓出來的，老弟昨日本想宴請他來著，為的就是這酒…”
“姚老弟，你我之間就不必繞這些彎子了，咱們兩個爭了這麼多年，也不妨礙互相說說心裡話，你真是為了酒嗎？”
“那顏相請他真是為了餞行嗎？哈哈哈。”
“所以啊，咱們就不必互相噎著對方了。這年輕人倒是能折騰，太子殿下也是，哎，咱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大梁立國也二百多年了，許多東西也經不起折騰的。”
“那顏相…顏兄認為，陛下順了太子的心意，如此大張旗鼓令三司督辦、相關衙門嚴查，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呢？”
“還是那句話，老夫年老體衰，只感覺自己一會兒頭疼腦熱，一會兒手腳發麻，一會兒又腰痠背痛的，那姚老弟可知老夫到底是哪裡有病呢？”
“顏兄注意保重身體啊，您可是大梁的中流砥柱…”
“你看老夫沒說錯吧，酒不是好東西——大梁的中流砥柱永遠都是天子！姚老弟切勿再貪杯了。”
“顏兄教訓的是，老弟有些上頭了。只是，這次事涉咱倆不少學生…”
“哎，豐地沃土，能長樹自然能長草，更有那攀著樹往上爬的藤蔓。現在有人出頭要清理土地以後好種莊稼，只不過看熱鬧的人有的遞上的是犁耙，有的遞上的是鐮刀，但無論如何，主家不動斧子鋸子，樹暫時砍不掉的。”
“老弟受教了，但如果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想添一把火呢？”
“縱火可是大罪，何況還很容易引火燒身，沒有人會那麼傻的。”
“聽顏兄一席話真是茅塞頓開，老弟回去能睡個好覺了。多謝顏兄提點，您早些回去歇息吧。”
“剛已經打過一更了，老夫年邁平時也沒多少覺，在此小憩片刻直接去上早朝了，姚老弟喝多了不妨也在此歇息。”
“如此也好，那就叨擾了…”
御書房裡，梁帝合上最後一本奏摺，問曹喜道：“曹喜，朕記得你是放牛娃出身，你說一戶人家田裡又長了莊稼又長了不少雜草，你會讓牛去吃草嗎？”
“回陛下，老奴可不敢，牛可不管莊稼還是草，全禍禍了。”
“那莊稼要長的好，這雜草怎麼辦呢？”
“陛下，老奴覺得吧，雜草固然要除，可莊稼要想長得好，最主要還是得看老天爺臉色，上天不降甘霖，甭管莊稼還是雜草全都得枯死！”
“哈哈哈，你個老東西，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