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地界廣闊,南安城既是府城又是省府,縣衙、府衙和西南總督衙門都在南安,同時作為西南行政、文教和商業中心,還擔負防範越國的軍事指揮排程中心,因此南安城各類大小官府極為複雜。
一般來說,府衙一級的官員選派就很嚴格,不會選擇與當地豪門大族有姻親或者有較深利益往來背景的官員擔任。
因此,年初吏部選派出身已故漢王妃家族的李明賢擔任南安知府時,朝野就議論紛紛,但最終左右二相均無異議,皇上也認可。
不久之後,皇上要召永秀郡主明年進京加封為公主時,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們都明白,此舉意味著漢王這一脈即將消失,所以皇帝才放心讓李家人出任南安知府。
蕭玉明白,自己回來這些時日雖然行事低調,但許多事情只要有心人留意也會發現些蛛絲馬跡,看樣子這個李明賢應該是早就知曉什麼,替自己掩飾了不少麻煩。
他此時想見見這位心思縝密的李明賢,可凌霄帶著二百禁衛在此很不方便,反而會給李明賢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王顯儒對李明賢知之甚少,只知他之前曾在北地擔任一府同知。
蕭玉為滿足好奇心,特意叫來在酒坊忙碌的李全,這個隨他母妃過來的李家僕人。
李全告訴蕭玉,李明賢只比王妃年長六歲,輩分卻要高一輩,是他母妃的一位族叔,跟他外公一輩。
李明賢二十二歲中進士外放為官後的經歷,李全就不知道了。
蕭玉心想只得等日後接觸再瞭解了,吩咐李全一些在他上京城這段時間的要務,出去陪成王商議準備動身的事宜。
南安城南郊一座清淨典雅的別院內,葉鶴鳴寫了幾幅大字後,悠閒的喝了幾口茶,起身在院內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待走到花園門口時,聽到孫女在裡面跟何家那小姑娘在聊著什麼,本不想聽這些女兒家的話題,可聽到“世子“二字卻讓他有點好奇,當下便為老不尊的聽了起來:
“葉姐姐,我早些時日便知道他是世子殿下了,他來過我家布莊,我爹昔日跟王府有舊認出來了。 “
“好哇芊芊,既然你早知道也不告訴我,虧我有什麼好吃的還惦記著你。“
“哎呀我爹不讓我說出去,為此還把我禁足,怕我口無遮攔洩露出去,今日他才放我出來,我還好奇為什麼呢,原來是朝廷的人來確認啦。“
“既然你早知道你怎麼不跟你爹去見見呢?“
“我才不想去呢,怕是葉姐姐你想去吧?哦,難怪這麼火急火燎的找我要個香囊圖樣,原來是想自己親手做了送給世子啊!“
“你…你別胡說,是…是…給我自己做的。“
“給自己的那你臉紅什麼啊?看吧,我上次就說了嘛,你的如意郎君出現了。“
“你這丫頭,討打!“
“啊…葉姐姐我錯了!“
葉鶴鳴聽的老懷欣慰,一臉笑容的回了書房,寫起了一封信:“正英吾兒:…“
蕭玉與成王商定完上京準備事宜後,成王提議出去逛逛南安城,這西南繁華的中心不逛一圈豈不遺憾?
蕭玉附議,去邀李延愷同行,來到他房間外廳看見李延愷和王顯儒正在聊的起興。
見蕭玉前來,李延愷站起來拱手:“殿下,你有點不夠意思啊,在下昔年在王府與遠山先生共事不少時日,要不是今日遠山先生來找我我還不知道他已經回王府了。“
蕭玉說明來意,然後致歉道:“恩師,是我糊塗了,給您賠個不是。既然今日得以一見,不如趁此機會一同在城內逛逛,看看有什麼需要的,此行回京王叔和恩師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再來南安了。“
李延愷爽快的答應了,幾人去請成王,隨後一起便裝出行,在南安城內悠然自得的逛了起來。
西南的一切對於成王這樣久居京城、養尊處優的人來說都是新奇的,各種從未見過的好玩的、好吃的讓他之前很不好的心情一下緩和很多。
在一家路邊攤上,成王穿著便裝,毫無顧忌的捧著一大碗奶油水果撈,吃的不亦樂乎。
痛飲一大口冰鎮酸梅湯以後,他露出滿意的笑容:“這西南的瓜果果然香甜,加上這種奶油,真可謂相得益彰。還有這冰鎮酸梅湯,簡直喝不膩,那製冰的賈老闆真是個人才,如此氣候下冰塊對這些店家和普通老百姓的作用不言而喻。”
旁邊的老闆聽到此話,又見幾人雖然身著便裝但氣度不凡,便上前搭話道:“這位貴客所言極是,賈老闆乃我們南安商人的楷模,不止冰塊是他弄出來的,各位貴客現在桌上的水果撈、雞蛋糕和冰鎮酸梅湯本來都是他的獨門生意,可賈老闆卻不願獨自經營,反而讓我們都能賣。雖說要交所謂的加盟費,但比起我們賺到的錢來說不值一提。”
問清楚何謂加盟過後,成王心底對賈有錢的評價又高了不少,此人做生意簡直太過厲害,許多想法聞所未聞,卻效果顯著。
他當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蕭玉搗鼓出來的,還悄悄的把蕭玉拉到一邊,讓他安排一下一會去迎仙居喝酒,把賈有錢叫過來談談生意的事情。
原來成王雖然貴為親王,但一直在京城充當個皇室吉祥物的角色,沒有封地。雖然皇室沒虧待他,用度給的十分充足,但他自己喜好吃喝玩樂,追求美食美酒不說,對古董文玩也很是上心,府中還豢養歌姬戲子,開銷無度。
雖然成王府在京城和周邊產業不少,但盈利堪憂,為此成王一直頭疼不已,此時遇到賈有錢這種有生意頭腦的人便想要討教一番,順便談談酒的生意。
蕭玉瞭然,恰好此時李延愷提出要與王顯儒一道去逛逛書坊文市,便跟著成王一起去了迎仙居。
到了一看,迎仙居雖然沒有昨日開業那般熱鬧,卻因為會員制的好處和新穎的美食美酒,仍然是來客不斷。
在賈有錢的安排下,很快他跟成王來到一間專門為他而留的包間。
酒菜上來之後,留下賈有錢,屏退其他人,成王說明了來意。
賈有錢受寵若驚,偷偷瞥了一眼世子,見世子點了點頭,他便直截了當道:“成王殿下,您有所不知,小人做生意這點本事不及世子殿下萬一,這裡所有的東西,包括太白酒,都是世子殿下弄出來的啊!”
成王一愣,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