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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兵

翌日一大早,蕭玉起來發現林一沒在外間,他以為是林一在部隊養成習慣早起鍛鍊去了。

可沒一會林一滿手是土進來了,他才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倆帶回來的那些種子。

密封袋裡的蔬菜、玉米種子肯定沒問題,但是紅薯土豆他可是費了很大勁儲存,專門定製了盒子,鋪上幹沙。

儲存紅薯的盒子林一已經開啟了,再看看土豆,看樣子都儲存的很好。

林一就是在院子裡找了條件好的地方種小薯種育苗了,大的已經找隱秘的地方切塊晾著了,不久就可以種下育苗。

聽老管家所言今天應該是七月初九,西南氣候與地球上兩廣類似,相信以林一在部隊學到的知識,回來把紅薯、玉米的育苗栽種工作一起完成不是問題,稍等不久土豆也可以育苗栽種了。

林一心領神會,對著蕭玉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去洗漱了一下,把院門上鎖後一起來到大廳。

老管家早已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妹妹也在那等著。

蕭玉看到有準備好的早餐,除了一些小菜之外,令他驚訝的是居然有牛奶和煮雞蛋!

他嚐了一下牛奶,是煮過的,跟地球上的沒啥區別。

但此時著急出門,就沒時間去問牛奶的來源了。

匆匆喝完,把老管家叫到一邊,囑咐他自己讓他做的事一定要保密,嚴禁向外人透露他的訊息,並且派信得過的護院看好自己的院子。

隨後拿上東西從後門出去,有輛馬車在等著,蕭玉和蕭芸進了車廂,林一跟趕車的坐在一起出發了。

趕車的叫馬六,是何忠的外甥,老家遭災逃難過來被王府收留,也有二十來個年頭了。

蕭玉和林一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一路都在給林一介紹南安城的變化。

車裡蕭玉也是聽蕭芸說著這些,看著妹妹跟母妃一樣出眾的氣質和談吐,卻因為王府處境艱難而穿著樸素,實在令人心疼。

出了北城門,由於昨夜下過一場雨,路上泥濘不堪,馬車艱難的前進著。

蕭芸指著兩邊的大片農田說都是王府的,可惜無力耕種,全都荒廢在那。

在蕭玉一陣思索中,終於到了漢王墓所在的山下,他遮掩了一下面容,跟著馬六上了山。

上去一看,先帝待他父王是真不薄,看上去就跟山上修了一座宮殿一樣,通往宮殿的路鋪著石板,路旁石牌林立,瑞獸雕像成群,各種花草樹木顯然是精心規劃的,令人心曠神怡。

可是沿路走進去一看,墓園卻與外面大相徑庭,不說沒有墓室地宮這些,就連漢王和王妃合葬墓都跟尋常富貴人家差不多。

蕭芸小聲解釋:“父王的墓規格都是先帝定下的,修建不久后皇上繼位就改…”

蕭玉明白了,他制止了蕭芸繼續說下去,走到墓前,認真擺好祭品,然後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頭。

隨後到處看了一圈後,蕭玉帶著眾人準備返回王府,就在剛出門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的老漢拄著木棍上山來。

走到近前,老漢認出了蕭芸,直接把木棍一扔行禮道:“郡主殿下,您來看王爺啦?”

蕭芸虛扶一下示意:“許老伯不必多禮,我就陪著別人來看看。”

起來後許老漢瞥了一眼蕭玉,瞬間又跪了下去,顫聲道:“王…王…王爺!”

蕭玉這才想起忘了遮掩面容了,低聲詢問了下蕭芸,得知這許老漢乃是父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一直跟隨的親衛統領,趕忙將他扶起。

蕭芸向許老漢說明了蕭玉的身份,惹的許老漢差點又要跪下去,蕭玉握著他的手製止了他。

許老漢緊緊抓著他的手,哽咽道:“世子殿下,您受委屈了,回來就好。這些年王府落難,我這把老骨頭無能為力,只能不時來給王爺王妃掃掃墓,我愧對王府啊!”

蕭玉也很是感動,但沒等他說什麼,林一走過來對著許老漢磕了個頭,激動的說:“許統領,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林一啊!”

許老漢這才打量起林一,然後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都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看樣子王爺和我等的教導沒有白費,世子在外多年多虧你保護了。”

原來漢王當年收養林一以後,一直是親衛統領負責教導訓練,此刻重逢,恍若隔世。

寒暄過後,許老漢說自己在的莊子不遠,住著的都是當年王府親兵和漢王麾下的老兵,希望蕭玉他們能過去看看,大家看到世子肯定會很開心的。

蕭玉午後還有要事,只得婉拒,他叮囑許老漢回去通知一下,再派人從別的地方找些能信任的舊部過去,明天他親自去莊子探望、擺宴。

因為他接下來的計劃需要大量信得過的人手,這些老兵在王府如此處境下依然不離不棄,再好不過了。

至於其他人就算了,在宗室和朝廷確認宣佈他的身份之前,他不想太多人知道他回來的訊息。

許老漢拜別之後,蕭玉他們也下山了。

走到山腳,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陷進泥裡,賈有錢站在邊上指揮下人推車。

蕭玉看向林一,林一搖了搖頭,以他的反偵察能力,可以確定賈有錢不是跟蹤而來。

賈有錢也看見了蕭玉,立馬小跑過來,也顧不上滿地泥濘,一身華服直接跪下,小聲問安:“拜見世子殿下。”

隨後又大聲對著蕭芸請安:“拜見郡主殿下!”

不過蕭芸嫌棄的扭過了頭。

蕭玉見賈有錢態度卑微,便問他來幹嘛。

賈有錢看了一眼不悅的蕭芸,一臉悔恨的說:“殿下,經昨日一事,我深感自己過去所作所為有損王府形象,連夜撤去了酒樓的說書人,並且以後會制止客人談論王府,那幾個府兵的工錢和湯藥費我也差人送去了,現在正要去王爺墓前請罪,以後殿下有什麼事小人一定全力以赴。”

蕭玉不知道他是真心實意還是被林一嚇怕了,但他懂進退有分寸,不妨試探一下。

於是他先把馬六拉到一邊問了問許老漢莊子的規模,然後對賈有錢道:“近日我需要擺宴,大概三百來人,你能不能接下?”

賈有錢胸脯拍的啪啪響:“殿下放心,眼下正是酒樓淡季,很好抽調人手,我一定給辦的漂漂亮亮。”

蕭玉好奇道:“你就不問問什麼規格?”

賈有錢一臉正經:“殿下需要的我自然會提供最好的,錢就別提了,就當我給殿下賠不是了,另外我會挑最信任的廚子夥計,保證不洩露殿下任何訊息。”

蕭玉對賈有錢又高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但最好的就不必了,油水足管飽就行,至於錢不錢的,本世子自不會虧待你,稍晚我會讓何管家去與你詳談。”

賈有錢受寵若驚,連忙掏出一塊玉牌遞給蕭玉:“殿下,這是小人的信物,您只要差人把牌子遞給我宅子或酒樓的下人,他們立馬就會明白的。”

蕭玉接過看了看,玉牌一面雕刻著一個酒樓似的建築,另一面是一個篆書的“賈”。

收起玉牌,他招呼眾人返回王府,邀賈有錢同行,可賈有錢堅持要親自去王爺墓前燒香賠罪。

蕭玉笑了笑,由著他去了,自己拉上妹妹登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