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昭一腳走入了當鋪裡。
這間門前的木質櫃檯已經褪色,上面佈滿了痕跡和裂縫。
門框上的油漆已經剝落,露出暗淡的木色。
如果不是門口寫著“典當”二字,沒人知道這裡會是一間當鋪。
在櫃檯後面,一個老掌櫃坐在破舊的木椅上,他的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皺紋,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一絲疲憊和陰鬱。
身上的衣物已經破爛不堪,看起來顯得十分襤褸。
“三師伯,你可算回來了!”
展昭昭看著眼前的老者,一個步伐走到櫃檯前,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起來。
可櫃檯後面的老者卻沒有立馬認出來對方,他抬起了頭,眼角滿是皺紋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噢”了一聲,隨後道:“原來是師侄啊,多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三師伯,我們明明去年才見過好不好?”
展昭昭忍不住的吐槽。
其實師傅派他下山捉拿匪徒,也並不是沒有任何準備。
陽壽城的和絃當鋪本就是作為清風觀行事的接引點。
只不過清風觀的三師伯年老體弱,記憶力有些衰退,清風觀來人的時候,往往需要好久才能確認好身份。
清風觀本來也沒幾個人,展昭昭這次是倒黴,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碰到當鋪開門,只好流落在荒郊野外,喝西北風。
“噢,原來是這樣啊,師侄你剛到?來這所為何事?”
三師伯這才想起問展昭昭此行目的。
“三師伯,我們清風觀的宗旨就是懲惡揚善,這次下山是為了追殺一名悍匪。
這名悍匪在陽壽城周邊作惡,搶劫來往商隊,尋常的官兵都拿他沒辦法......”
展昭昭簡要的將任務說了一遍,緊接著,又忍不住委屈說道:“而且,我並不是剛剛來到,從下山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天了......”
“哦,前段時間在鄉下種的白菜到了除蟲的時候,所以回去處理了一趟農務,喏,你看,白花花的大白菜。
今晚我好好做一道開水煮白菜,招待你啊!
讓你嚐嚐三師伯的手藝。”
三師伯指了指一旁角落裡的一堆白菜說道。
展昭昭這才注意到,在斑駁的牆角上,堆放著一堆黃白的菜葉子,光看著就沒有多少食慾。
要是在幾天前,或許他還真的會留下來。
可是現在......
“我說三師伯,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開當鋪的,不會需要這麼寒磣吧?”
展昭昭皺著眉頭說道,陽壽城如此繁華,可自家當鋪卻如此貧窮。
“哎,師侄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做生意人都是靠耍心眼的,你師伯我是從清風觀出來的人,不求香火鼎盛,素來講究個為民除害。
一不騙,二不坑,哪來的錢能夠賺到。
常言道無奸不商,就是這個道理,可我們偏偏不夠奸啊!
陽壽城雖好,可生活成本也高,現在還能有白菜吃就不錯了......”
三師伯搖頭說道,看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的。
“三師伯,看來你這比我們清風觀裡還窮。”
展昭昭皺著眉頭說道,語氣中散發著一絲無奈的苦澀。
緊接著,他又從懷中拿出一封早就寫好的書信,交到三師伯跟前,說道:“三師伯,如今我已找到落腳的地點,就不在這麻煩你了。
而且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不能常來你這。
這封信請你交到清風觀裡,若是有回信,就讓他們到城北門半里路程的一間小飯館找我。”
“哎,也行吧,既然你找到了落腳點,那麼我就不留你了,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白菜,只有我一人吃了
本來還想大展身手一番,我開水白菜做的不錯的 ”
三師伯很是可惜的說道。
展昭昭卻是同情的看了三師伯一眼。
這東西也叫好吃?
“三師伯,你要保重啊,多對自己好一點。”
展昭昭行了一禮,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剛欲轉身離去,又被三師伯給叫住了。
“師侄,在外也不容易,我這裡還有一些錢物,你大可拿去用好了。
若是能早點將那匪徒抓到,也能讓城內百姓早點安心。”
三師伯蒼老的手深入懷中,取出了數十枚陳舊的銅板,仔細一看,不過五十文錢。
看來這些錢也是攢了許久。
展昭昭卻也沒有客氣,將陳舊的銅板接過,隨後正色道:“除暴安良,幸不辱命!”
說完,便大步離去,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只不過,這時的街道景象,比方才展昭昭離開時發生了一些變化。
原本路邊人影密集,可現在街道上人變得稀疏了許多。
又走了幾十步到了布莊,展昭昭這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布莊對邊的醫館裡。
李慕跟青蘿此時也選好了布匹,見到這邊有動靜,跟著人群走了過去。
只見。
在醫館門口一大片地方,灑滿了鮮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血腥味。
透過醫館的門簾,可以看到有數人渾身染滿了鮮血,醫館的大夫正在給包紮著,
其中一人傷勢最重,他面容扭曲,嘴唇緊閉,無法抑制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胸口有規律地起伏著,下腹的傷口鮮血不斷從傷口中滲出,染紅了周圍的地板。
在陽壽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血腥的暴力事件了,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周圍有人傳出訊息:“城外的匪盜又開始作亂了,襲擊了一支剛剛出城的商隊,領頭的鏢頭被去了一隻手臂,回來的人也都受了重傷。
我看醫館內的這幾個人,就算治好了,後半輩子也要行動不便了。”
這道訊息快速的在人群中擴散開,陽壽城百姓無不驚恐了起來。
這時展昭昭來到了李慕的身後,看著醫館內人員的傷口,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不對,十分不對......”
展昭昭十分的疑惑,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什麼不對,這些人的傷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李慕回過頭來問道。
他心中其實也有一點擔憂,這些劫匪的手段如此殘忍,他都要考慮以後不管去哪,三個人都要在一起才行了。
展昭昭思索了一番,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我知道那名劫匪的手法。
他是不會用這種手段傷人的。
難不成,這劫匪還是有兩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