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沐浴出來披上一件輕紗白裙。
繞步走到屏風外。
指尖輕觸額間雲紋。
意念一動現身來到了太虛境。
江川十二察覺到太虛境的動靜知道是明南進來了。
淺色的眸子漫不經心的望過去。
對面的少女剛沐浴出來,身上縈繞著一股微香,只單單披了一件白色的輕紗。
春色隱沒在輕紗下玲瓏可見。
江川十二澆水的手一抖。
下一瞬,一件玄色的衣裳憑空出現在明南上方,將這春光遮住。
“什麼事這麼急連衣服都不好好穿。”
明南絲毫不在意坐在旁邊的搖椅上,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將自己攏在裡面。
“別這麼迂腐,你從小看著我長大我什麼樣子你最清楚不過。”
明南手朝空中一抓,一柄鮮紅的劍鞘出現在手中。
明南盯著劍鞘看了許久,除了顏色鮮豔一點,邪氣大點,好像便沒有什麼特別的看處了。
不過這劍鞘上面鑲嵌的朱玉倒是個絕品。
吸邪化純,既能涵養劍,又能防止劍氣洩露招來佞祟。
是品好劍鞘。
但江川十二要這劍鞘幹什麼用。
太虛境裡好東西不少,他放著太虛境裡的東西不要,偏偏喜歡外面的東西。
什麼時候讓自己找不好偏偏選在自己進階的時候叫自己找。
破界破的好好的突然出聲差點讓自己亂了分寸,走火入魔。
他並不是不知道此舉不妥可卻偏偏要自己在這個時候去找。
說明這劍鞘並不是尋常之物。
出現的時間地點也會隨之變換。
這樣看來,這柄劍鞘就恰好挑在了今夜滿月之時出現。
這才引得江川十二注意,要自己去尋。
不過這劍鞘到底有什麼值得稀奇的東西?能讓他如此看重。
想著想著便問出了聲。
“這劍鞘有什麼奇特?”
江川十二澆完旁邊的鳳胥花後將手裡的澆壺放在一邊朝明南走來。
伸手從明南手上拿走了劍鞘。
“這劍鞘...不是此界之物。”
“什麼?”明南立馬從搖椅上起來坐直,雙手放在膝蓋上,斂正顏色。
“你的意思是,有外界之人闖入?”
江川十二揮了揮手示意明南安靜。
他轉身從旁邊的琉璃碗裡乘出聖水淋在劍鞘上。
聖水與劍鞘的屬性產生衝突,水落在劍鞘上立馬被蒸騰化成一片血色霧氣。
明南看到這情況臉色一變。
“這是用來裝邪劍的劍鞘!”
聖水乃西山清泉池所出的極聖之物。
不容邪氣侵擾,可淨萬物佞邪之氣。
此劍鞘卻將聖水全部消磨成血霧。
說明這劍絕非是一般的邪劍。
莫非是用萬千仙魔大士的血鑄成的邪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解釋的通了。
難怪連大荒時期的西山聖水都無法將其邪氣淨化。
江川十二的臉色也並不好看,這東西絕對不能久留。
他點點頭:“這劍不屬於人界,應當是上界的東西。”
“你是說,天啟存在著上界的人?”
這個想法一出來便很快被明南否定了。
“不可能!世界法則怎麼可能允許上界的人潛入人界。”
“只要他們一動手就會被法則發現並清除,怎麼可能還會存在?!”
江川十二反駁道:“怎麼不可能,來之前天道不是就說過了嗎,這個世界的法則不完全,何況外界之魂都能進來,原本便與這個世界同生一脈的上界怎得就不能有人下來?”
“天道難道是吃白飯的嗎?就這樣放任他們亂來?”明南不可置信的說道。
江川十二把劍鞘收進自己的空間裡,對著明南的腦袋敲了一下。
“你是豬嗎?動腦子想想,天道不是都說了要你去補全世界法則,修補漏洞,還不可能不可能。”
“就算是浮世萬千之主,掌管著這麼多的世界秩序,也會有疏忽的時候,別以為天道就是沒有缺點的完人。”
“噢...”
“那這劍鞘你打算怎麼辦?”明南繼續躺回搖椅裡,悠閒的靠著。
“你既然知道劍鞘在哪,劍,你也應該能察覺。”
江川十二挑眉不置可否。
“當然,等找到劍,你得負責把這東西拿到上界去淨化。”
明南詫異道:“連聖水都淨化不了,你覺得拿到那裡去能淨化?”
江川十二嘴角噙著一抹笑,高深莫測的看著明南:“解鈴還須繫鈴人。”
聽到這話明南嗤笑一聲:“你覺得人家把這把劍鑄造出來會有想要毀滅他的想法嗎?”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是鑄劍者自己說了算,何況不是要毀滅,而是淨化。”
明南咂了咂嘴不解的看著他。
“這柄劍裝載的邪念太多,像是被迫承受,只怕這劍上面的邪氣不是鑄劍者為之,而是被有心人利用,將好好的一柄劍變成了裝載數千佞氣的邪劍。
也難怪此劍會出現在人界,而劍鞘和劍也只在特定時間出現。”
明南微微眯起眸子狐疑的看著江川十二。
“這事和你又沒關係,你瞎趟什麼渾水,而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江川十二轉過身去背對著明南一副世外高人的氣勢,面對明南的質疑安之若素道:“我一向這麼好心,只是你不擅長髮現我的優點。”
嘔。
無恥。
你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明南調整好姿勢重新窩回搖椅裡。
江川十二看到後搖了搖頭從屋內拿出毯子扔到明南頭上。
故作嫌棄:“你就不能回你自己房間裡去睡。”
明南將蓋在頭上的毛毯扯下來攏到自己身前,用手捂住耳朵閉上眼睛。
“不聽不聽,王八要念經。”
江川十二沒好氣的踹了踹她身下的搖椅。
沒個正形。
明南躺在搖椅上一覺睡到天亮。
直到察覺太虛境外的院子有人進來才慢吞吞的起身。
將自己身上那件玄色的衣服脫下來放在搖椅上。
對著院內喊了一聲。
“衣服我放這了,你記得自己收進去。”
沒有人回應。
明南探長脖子瞄了一眼江川十二的屋內。
沒見到人,估計又是打理花草去了。
於是便也沒有太過在意,轉身離開了太虛境。
明南離開後江川十二才緩緩出來。
身上披著一件緋紅衣衫,更顯得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愈發妖異。
從他的身後走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的長相與江川十二別無二致。
同樣俊美無檮妖異的玉容,唯一不同的是兩個人的額間。
江川十二旁邊的少年額間一抹殷紅火紋。
深邃的臉龐,一雙淡然冷漠的桃花眼微微上揚。
希無走過去坐在原先明南睡覺的椅子上,將那件衣服攥在手裡,順勢躺在搖椅上不屑的輕哼一聲。
“這麼久不見個子長高不少,腦子怎麼還和以前一樣蠢。”
江川十二站在一旁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她難道就沒發現這劍鞘上面有我的氣息?”
江川十二解釋道:“太虛境處處都有主上的氣息,她也許早就習慣並未覺得不適。”
希無輕抵唇角,一抹戲謔的笑意浮上嘴角,眼眸幽深如潭,他揚唇輕笑,近乎妖孽。
“我倒是不知這些年來你竟與她這般親密。”希無看著手裡的衣服,扯開嘴角笑了笑。
下一秒衣服便在他手裡燃起火焰,不多時便化為灰燼。
江川十二當即臉色一變單膝跪地,誠懇的說道。
“我自然忠於主上,絕無二心。”
希無看著眼前這一幕,眼裡陰翳的神色漸漸淡去。
他擺了擺手目光看向太虛境上空蔚藍的天際。
語氣懨懨。
“行了,沒事就下去。”
“是。”
江川十二應好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希無躺在搖椅上鼻腔裡縈繞著少女身上氤氳的清曇蓮香,眸色變得幽深。
在他的手裡赫然是剛剛燒燬的那件玄衣。
希無望著這件衣衫出了神。
嘴裡喃喃道:“江川十二啊江川十二,她腦子蠢,你怎麼也越來越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