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
被雷劈到無邊之際的明南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天道是個傻逼。
諾，這傻逼還在講話。
一炷香以前，
明南正在戈壁和對手打架，打著打著天突然黑了。
一層層烏雲嚮明南壓來，其中還裹著著紫色的滅世雷。
明南的視線從上面轉移到下面。
“沒事啊兄弟，我們繼... ...？”
“... ...續？”
？？？
你媽的人呢！？
我就抬個腦袋看個天的功夫，你怎麼就給我跑了？
這雷又不會劈... ...？
“啪”
剛剛好，第一道天雷落到了明南腳邊。
明南嚇得立馬跳起來，蹦的三丈高。
媽的，這雷怎麼劈我啊？！
明南躲，天雷劈，聲勢浩大引得無數神明前來觀看。
人手一把瓜子。
看的津津樂道，樂此不疲。
“這都九千九百九十七道天雷了，這明南怎麼還沒死？”
“嘖嘖，命真大。”
一襲手腕粗的天雷降下，明南連忙躲避，聽到旁邊的人講話，還抽空看了一下。
不爽的瞪了對方一眼。
“你死了老子都沒死。”
下一瞬間，一道樹那麼粗的紫色天雷，像是抓到了機會似的，直衝衝的往下劈來。
明南猝不及防被劈中了，當即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你...媽...的...
等到她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白花花的床上，四周全是一片素白，噢，柱子是玉做的，那盞燈的火芯是青色的。
反正每一個看起來都不是俗物，卻又色彩單一。
不對，還有一個兀然被放大了無數倍的俊臉。
這臉還在笑！
霧草！
明南嚇得連忙往後縮，背卻磕到牆頭痛呼一聲。
“嘶。”
還沒等明南緩過神來，面前的人就自顧自的開始說話。
“你先閉嘴，我要說話。”
“太上啻陽是後世時代的氣運之子，原本該順風順水一世無憂，可突然之間出現的外界之魂打亂了變數... ...”
“欸等等。”
誰慣著你啊？
我就說話，就不讓你說。
明南翻了個白眼，一臉冷漠的打斷天道未說完的話。
天道一愣，不氣不鬧繼續溫和著說著。
“你閉嘴。”
“突然出現的外界之魂進入了青州姜府原本在14歲那年溺水身死的姜小姐，姜許笙身上，不知為何她像是知道所有後面發生的事情一般，她搶了太上啻陽的機緣，奪了太上啻陽的神器，甚至在宗門陷害他，導致太上啻陽折瞎雙眼。”
我就不閉嘴，就不閉就不閉。
像是早就知道會出現這一場景似的，天道封住了她的嘴。
明南氣憤的瞪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話咽在了喉嚨裡，沒說出去！
天道不以為意，沒了打斷自己講話的人，真是舒服多了。
他繼續接下去。
天道邊講，手中的留影石邊反映著。
“後來宗門組織絞殺魔族餘孽時，姜許笙將沒有任何防備的同門弟子推入萬魔坑，栽贓到太上啻陽身上，至此太上啻陽被各宗門勢力驅趕，流放到忘川無邊海。
此後外界之魂的氣運越來越濃郁，甚至隱隱影響世界結界。
我無法修動命定之數將一切逆轉原點，也不可化解這場危機。”
“所以... ...
我想請你去救他。
唯有一切回到應有的軌跡，平衡才不會傾斜，秩序才不會顛倒。”
“為什麼是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外界之魂，我也不知道外界之魂怎麼驅除，更不知道怎麼救他。”
這時候明南能開口說話了，天道解除了她的法術。
明南輕笑一聲，挑釁似的對著面前的男人一挑眉。
“我，不，救。”
字字鏗鏘有力。
開玩笑，我是腦子進了水還是吃飯塞了牙閒得沒事做放著我好端端的王姬不做，跑去後世對抗外界之魂順手救一個人？
何況這人現如今都變成了一個瞎子。
只留下一副絕色的外表，中看不中用。
“所以——”
明南的眼睛微微凝出寒霜，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天道。
“這就是你不惜劈下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雷也要將我拉入無邊之際的原因嗎？”
“我沒那麼閒，也沒那麼熱心腸，天道，這個忙我不幫，你若需要請另請高明。”
看著面前少女油鹽不進的模樣，天道低低嘆息一口氣，只能使出絕招。
“事成之後分你一半聖息。”
一半的聖息相當於天道一半的力量，這很難讓人不心動，沒有誰會不追逐力量，尤其是在諸神角逐至高境的大荒。
而明南也是為了追求力量才不斷的犯賤挑釁別人和自己打架。
不過這事也不能過於急躁，這突然落下的大餡餅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說不出口的巨大秘密。
明南雙手環在胸前，仔細盯了一會天道的臉，嗯，波瀾不驚像灘死水。
不過天道這臉怎麼和哪個瞎了兩隻眼的太上啻陽這麼像？
莫非... ...
這太上啻陽的臉是天道照著自己給他整的？
真是夠自戀的。
想到這裡，明南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天道。
過分精緻俊美的玉容，囂張到可以抗下萬千巨雷擊打的美貌。
漂亮的像是被精心臨摹出來的壁畫繁玉。
紫月垂蘇身上應，光潔如神玉。
暗夜迎眸敬花魂，無波如遠山。
白皙如玉的膚色，像是輕輕一掐就能留下緋紅印記，高挺的鼻樑，深邃清冷的眉眼，只是遠遠看著，這雙眼睛就恍若睥睨天下的蒼神，他本就是天道，有這樣肆意瞧不起人的眼神也很正常。
人家有這個本事裝逼。
不過，話又說回來。
一半聖息，
一半，
一，
聖息！
明南眉梢一挑衝著天道笑得燦爛：“當真？”
去你媽的巨大秘密吧，今天這個忙，就算是個天坑我也得幫定了。
至於為什麼明南有這個底氣衝著天道張牙舞爪，肆意置喙，因為她也是這個時代的氣運之子，應運天道之意誕生，受天道賜福，得萬靈祝願，引江川洗禮。
加之明南自幼性子頑劣，從不按照規定執行命令，又是身份尊貴的神族王姬，其父母都是神界德高望重的神明。
他們的額間也有云紋。
額間一抹亮金色雲紋，不僅代表地位，更代表實力。
只有血脈純正，實力強大，被天道許可，讓萬物生靈認同的神才能有資格得到額間的這抹印記。
一般來說，這種印記必須在做出了什麼驚人成就之時才會出現。
一現便是終身，從生到死。
明南生來便有，一是血脈繼承，二是天道賜福，三是受應萬物生靈祝願。
見到明南表情略微緩和鬆動，天道繼續往下說著。
“從你說出成交開始，我們的諾言生效，我自不會反悔。”
這麼好的事？
明南猶豫且只猶豫了一下，立馬答應了。
“可以，成交，事成之後，你的一半聖息歸我了。”
天道點點頭。
“我不能干涉每個人的應定軌跡，所有人的生老病死與我無關，你要做的只有兩件事。”
明南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剛剛還說是隻要求我去救人，怎麼一下子這要求又多了一個？
迎著對方的眼神，天道不急不慌波瀾不驚的繼續。
“第一件，救人。
第二件，修補世界秩序，絞殺外界之敵。”
話音剛落下，一息之間，一瞬彈指。
明南連反應都沒過來，倏然之間消失原地。
整個空間安靜的彷彿從未有人出現過。
天道嘆了一口氣。
扶額慢慢做到了床邊。
“真是難纏。”
世間齒輪開始轉動，命定的絲線開始纏繞。
天道看著自己無名指莫名多出的一根紅線愣了一下，扯了一下沒扯斷。
“婚線？”
清冷的聲音急促的笑了一下。
眼神突然一變，銳利的看向大廳外的身影。
“膽子可真大，竟然用這種方法，是怕我出爾反爾嗎。”
——忘川無邊海
明南漫無目的的走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拇指尾端莫名纏繞上了一段紅線，它隱藏在漫天沙塵裡，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天道只告訴我太上啻陽在這忘川無際海，可沒告訴我他的具體位置啊。
這無際海這麼大，我上哪找他去？”
傻逼天道。
真是肩膀上面一顆頭，光會溢水和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