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蓼在房間來回踱步一會，她得想辦法再去水舒柔那邊。
只是用什麼藉口好呢。
裙襬隨著走動翻飛。
她腳步突然頓住，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眼底閃過一道靈光，隨後嘴角慢慢牽起。
“有了。”
知蓼借用小灶房做了兩樣點心後去主院的訊息很快就被遞給老夫人。
得知訊息，老夫人略一想，就猜到她的心思，不由又滿意地含笑點頭。
“是個聰明的。”
知蓼是以感謝城主贈禮的名義，送點心過來的。
這會水舒柔正好在書房處理公務。
聞言眉頭一挑，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便沒做表示。
在旁人看來，知蓼這擺明就是來炫耀的。
不知情的鬼僕都臉色陰沉，心下不忿。
無奈知蓼現在是老夫人的客人，他們也不敢動她。
無錯書吧誰知過了一會，外面就來通報，說楊宛如也親自來給夫人送點心。
本就壓著怒火的鬼僕們都氣炸了。
賤人，竟敢挑釁到主人面前，簡直不知死活。
那張牙舞爪的模樣，似乎恨不得立刻就把對方給撕碎一般。
相比於鬼僕們的躁動，正主倒是很平靜。
水舒柔一臉很好奇她想做什麼的模樣，淡淡道：“那便請楊小姐進來吧。”
鬼僕們聞言，頓時更加憋悶了。
夫人性子實在太好了。
那個小賤人著實可惡。
知蓼一路盯著鬼僕們惡意森森的目光，走到水舒柔的房門口。
帶路的丫鬟一直陰森森地盯著她，說了句不陰不陽的警告話後，就敲門通報。
得到准許後，才推門讓知蓼進去。
知蓼對於她的警告和惡意都回以一個微笑，然後提著食盒就進去了。
只是這個微笑落在鬼僕們眼裡，就變成挑釁了。
又把她們給氣夠嗆。
知蓼走進書房，繞過帷幔，便看到水舒柔。
水舒柔正坐在書桌後，手指毛筆寫字。
聽到動靜，也只是抬頭掃了一眼。
但也是這一眼，便讓她眼神有了輕微變化。
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其中關竅，嘴角不由牽起一抹嘲諷來。
“你這身倒是不錯。”
知蓼這會自然不好再裝作不知。
她陰沉下臉來，眼中滿是憤恨和嘲諷。
“那個老虔婆想透過夏卿蘭的遺物引起陸擇的注意，順便刺激您，小人便將計就計來見您。”
聽她意思，似又有什麼打算。
水舒柔不由眯起眼睛，放下毛筆，十指交叉抵著下顎。
“哦？你是有什麼想做的？”
知蓼抿唇，表情上多了幾分遲疑。
水舒柔揚眉，“有什麼便說罷。”
知蓼咬咬唇，“昨夜小人無意中從老虔婆與陸擇的談話中聽到一些話，總覺得古怪。”
水舒柔這下真來了興趣，她微眯起眼睛，“哦？是什麼話？”
知蓼抿緊唇，遲疑兩秒，道：“她們說得隱晦，還是老夫人因情緒失口說了句‘還想拖到何時’，小人總覺得與您有關……”
她說到這裡，又頓住，小心地看了水舒柔一眼，隨後低下頭，聲音中滿含憋悶和不甘。
“不管您是否覺得小人是有意挑撥詆譭，但還是請您多翻倍陸擇，小人還是認為此人不值託付，不可信。小人知無憑無據，您定然不會信，但此行也只是給您提個醒，小人一定會找到證據。”
她猶自說著，卻沒注意到水舒柔在她說話時，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神漸漸有了變化。
不過在她說完，水舒柔又恢復平靜。
她輕嘆了口氣，“行，我會注意。”
只是語氣多少有點無奈，擺明不信。
知蓼不甘咬唇。
水舒柔垂下眼眸，隨意翻開手邊的冊子。
“正好，我這兩日本也想尋你問些事。”
聞言，知蓼猛然抬頭，面露驚喜和期待。
“您，您想問什麼，小人定知無不答。”
見她這副熱切急迫的模樣，水舒柔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你昨日贈予我的武器，倒是不錯，不知可容易製作？”
知蓼聞言，立刻驚喜地用力點頭。
“能能能。”
她昨日送給水舒柔的就是一把手木倉。
在訓練木倉法時，還需學習木倉的拆卸和組裝，所以她順便也瞭解過製作過程和原理。
唯一有難度的，就是材質問題。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什麼材料適合製作。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想要給水舒柔量產木倉。
“這種暗器很容易做，組裝也不費勁，只是……”
她說到這裡，語氣一頓。
水舒柔見此，便溫聲問道：“只是什麼？”
知蓼抬頭看她，手絞著袖口，似有些懊惱。
“當時我用了許多礦石隨意嘗試，正好其中有適用的，只是正好能做兩把，之後便再沒見過這種礦石……”
水舒柔聞言，眉心微蹙。
她略思索了下，問：“只是不知一種？”
她是善於暗器的人，自然能看出這件暗器是由各種不同的材料分別製成。
知蓼忙道：“就是製作器身的礦石，是一種通體全黑的石頭，其他材料倒是不難找，稍後小人便羅列出單子與製作流程給您。”
水舒柔手指點了點，隨後搖頭。
“暫且不用，我會命人收集材料，到時候由你來辨認，若尋不到，也可先看看有何種材料能替代。”
知蓼聞言，雙目放光，激動地揪緊衣服。
一臉能為效忠之人肝腦塗地的興奮模樣。
“是，小人一定竭盡全力。”
水舒柔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似乎有點受不了。
她笑了下，重新拿起筆，垂頭道：“嗯，沒其他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
城主書房中，得知楊宛如從水舒柔的書房離開，情緒似乎不對勁。
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眼眸微眯，嘴角卻牽起一絲弧度。
他只當楊宛如是故意去炫耀刺激水舒柔。
內院爭寵把戲，不過他倒不介意。
最好能讓水舒柔情緒打亂，暴露更多弱點。
想到已經用上的噬魂蠱，陸擇背在身後的手不由握起，隱隱有些激動。
只要拿到水舒柔體內的鬼核，他便能一舉成為半鬼王。
屆時鬼王之下再無誰能威脅到他。
思及此，他雙眸中的血紅更深了幾分。
想到楊宛如，他笑意更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