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她濃濃的情感所影響，不由心下也升起幾分愉悅自得，神情也緩了不少。

她不輕不重地斜睨了兒子一眼。

結果發現兒子目光正落在她旁邊。

她餘光不由也往旁邊一掃，隨後也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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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你這丫頭果然說話就是好聽，行了，既然事忙，我也不留你，去忙吧。”

最後的話顯然是對城主說。

城主一頓，立刻收回目光，恭謹頷首，“好。”

不過在他走時，老夫人又加了一句，“晚上來陪我吃飯。”

城主腳步頓住，轉頭略有遲疑。

老夫人立刻虎下臉。

城主只得無奈點頭，“好。”

老夫人這才滿意了，“宛如，幫我送送。”

“是。”知蓼錯愕的抬頭朝城主看來，眼中似帶著幾分懊惱。

在城主也看來時，她咬咬唇，低下頭走上前。

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懊惱，城主略顯詫異和不解。

這明顯是母親給兩人獨處製造機會，她既心悅於他，有何不願？

城主本想拒絕，如今卻是點頭同意。

兩鬼離開室內，步上長廊，一前一後靜默走著。

等走到長廊口時，知蓼才停下腳步，福身一禮。

“宛如便送到此處，城主大人慢走。”

前面的城主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見她依然低垂著頭，不由皺眉轉身。

“你很怕本座？”

他這話問得有些可笑。

除了水舒柔和老夫人，乾城裡還有誰不怕他。

不過知蓼之前那充滿愛意的灼熱一舞，著實叫他有些難忘。

那時的她就像一輪灼熱的驕陽。

如今卻變得像寒夜裡躲在烏雲後的月。

反差著實太大。

知蓼頓了兩秒，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城主也為自己的問話感覺到幾分異樣。

不過是隻幾面的生鬼，他竟還上了點心思，這種略失控的感覺令他產生排斥。

他表情微沉，周身鬼力一蕩，便想離開。

但在他身影即將消失最後兩秒。

知蓼卻猛然抬頭，殷紅的清透如紅寶石的眼中盈滿倔強和不甘。

“宛如只是謹記城主大人的叮囑，會一直安分守己。”

說完不等對方消失，就先轉身邁步離開。

城主神情微頓，眼中露出幾分詫異，不覺地想要邁步。

似乎要去拉住她，但下一刻鬼力籠罩，身影直接消失。

主院，水舒柔正在院中亭內等丈夫回來一起用早膳。

這是對方早上離開時特意對她說的話，大概怕她會誤會。

桌子已經擺上精美的菜餚。

水舒柔坐在欄邊往水池中灑魚食。

黑色的池水中，一群長著嬰孩腦袋魚身蜥蜴腳的鬼魚正爭先恐後搶食。

院中鬼氣盪開，水舒柔便知道人回來了。

她沒搭理，繼續餵食，餘光卻瞥了過去。

結果就見對方身影出現後，竟在原地站著沒動，似在想什麼心思。

她眉頭不由一蹙，眼眸驟然一沉。

半罐魚食都被灑下。

鬼魚瘋狂爭搶，發出激烈的水花聲和嘶嘶搶奪聲。

聽到動靜，城主這才回神。

見亭中水舒柔正看他。

他表情微頓，隨後自若地邁步上前，掛上一貫溫和寵溺的微笑。

“我回來了。”

水舒柔眼眸卻更沉。

她和陸擇勾搭十年，成親五年。

十幾年的時間，足夠她清楚瞭解對方的言行舉止與秉性。

剛剛對方那短暫的眼神變化，沒有被她漏過。

不過她沒有質問什麼，也掛上溫柔繾綣笑意，“嗯，娘那邊如何了？”

“挺好的……”

知蓼這邊，服侍老夫人用過早膳後，就陪著她去花園散步。

只是才接近花園，就聽到裡邊傳來各種驚叫與慘嚎聲。

知蓼眼眸微動，腳步和神情都沒半分變化。

但她又借用系統視角看向老夫人。

就見老夫人此刻陰鬱的雙目中露出陰狠的興奮之色。

腦後突然出現的血紅眼睛，也在觀察知蓼。

見她似乎早有所料，也沒表現出害怕驚慌。

不由對她更滿意了。

雖然她不喜歡水舒柔，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的能耐。

所以老夫人不希望手上這顆棋子太劣質，至少不能一碰就碎。

系統已經先跑進去溜達一圈。

知蓼也看清楚裡面的情形，讓她身子不覺緊繃起來。

老夫人的花園中有幾十片花田。

這麼多花田，侍弄的鬼自然也不在少數。

但是花田中的鬼花鬼草都如老夫人一般生性暴戾。

照料花草的鬼僕輕則受傷，重則喪命。

今天花園裡還多了昨日受懲罰的十位鬼小姐。

她們不像鬼僕那般有經驗。

此時十鬼都顯得極為悽慘。

有的被鬼花吃掉胳膊，有的被咬掉半個腦袋，有的被拉進花苞中腐蝕半身。

不過這些鬼花鬼草應該是被提前打過招呼。

只是折磨她們，並沒有真要她們的命。

提前做了心理準備，所以知蓼在陪老夫人進入園子游覽時，依然能勉強維持表面平靜。

甚至有時候還能回應老夫人一些充滿陷阱的刁鑽話題。

好在老夫人也沒打算在園子裡待多久。

欣賞完十名鬼小姐的慘狀後，便又心情愉悅地離開。

因為生前的遭遇，老夫人特別討厭那些出身是高門大戶，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

留下知蓼後，她特意讓人查了一番。

得知她在府中被繼母繼妹欺壓，被父親忽視，典型的小可憐。

老夫人反而更滿意。

頂著鬼小姐們怨恨的目光，知蓼攙扶著老夫人有說有笑離開。

老夫人並沒有讓她陪多久，從園子離開就藉口休息離開。

不過留了大丫鬟燕兒帶她四處看看，熟悉環境。

燕兒就是昨天主持比賽的那個丫鬟。

有聚陰符的交情在，加上知蓼表現一直不錯，燕兒對她的態度也不錯。

知蓼與她一路走一路聊。

雖然燕兒很機敏謹慎，但知蓼還是從中套到不少有用的訊息。

走了一會，便有小鬼尋來，說是老祖宗找燕兒有事。

知蓼善解人意笑笑，“如此，燕姐姐你趕緊去吧，我自己再走走，一會兒就回去。”

“那行。”燕兒急著回去，也沒多推辭，不過還是喊來一個小鬼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