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那個賞罰排名。

前十和後十。

既然沒給出評分，那麼直接被拉走的肯定不算排名內。

也就是說，最終可能只有二十位鬼小姐能正式參與排名。

其餘可能開局就會被淘汰。

知蓼不由抬頭朝鬼丫鬟看了一眼，暗暗吐出口氣。

這張聚陰符沒白花。

第二位鬼小姐終於抖抖嗦嗦的上前。

她要表演的是繪畫。

因為實在太害怕，她開局就因為手抖而失誤。

老夫人眉頭才皺起，就聽到水舒柔似不經意的惋惜。

“初時落筆有力，這位小姐畫技應是不錯，可能是太過緊張了。”

老夫人眼神頓時一沉，覺得水舒柔是在給她求情。

她自是不能如水舒柔的意。

第二位鬼小姐的下場，自不用說了。

連續兩位被拉走，讓後面的鬼小姐心態更繃。

第三位鬼小姐才被喊到名字，直接跑出來跪地哭著求饒。

這一番哭求，讓老夫人更加煩躁。

偏偏水舒柔還一臉不忍。

老夫人最討厭她這份偽善的模樣，沉著臉擺手。

第三個還沒開始，就被拖走了。

水舒柔輕嘆了口氣。

老夫人臉色更陰沉。

壓力給到第四位。

知蓼朝對方看去，然後意外的挑眉。

第四位鬼小姐，正是原身那位手帕交。

此時她周身的鬼氣都扭曲得看不見身形樣貌了。

但有前車之鑑，她還是抖抖索嗦的走出來。

她要表演的是舞蹈。

行禮過後，她便隨著樂聲開始起舞。

雖然處於極度的恐懼中。

但想到第二位失誤的鬼小姐的下場，她便儘量避免失誤，所以跳得還算中規中矩。

知蓼仔細打量上面三位。

城主已經乾脆閉上眼睛假寐。

老夫人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沉刻薄。

水舒柔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會害了這些鬼小姐。

她終於不做任何表態，只安靜的看著表演。

正常來看，按照這情況，只要這位鬼小姐順利表演完，應該不會再被拉走。

可惜這裡不能用正常情況來判斷。

果然，第四位鬼小姐在一個旋轉時，突然啪噠一聲摔倒了。

知蓼心下微沉，抬頭看向那三位。

老夫人似乎有些意興闌珊了，話也不說，只是面無表情擺手。

頭髮穿行過來。

地上的鬼小姐發出一聲尖叫求饒。

但顯然沒用，她還是被拖走。

可拖到一半時，她突然喊道：“我知道有人冒名頂替來宴會，我要揭發她，我可以將功折罪，老祖宗，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

知蓼心驟然縮緊，臉色一變。

她的話，似乎真的引起了上面三位的興趣。

連一直閉眼假寐的城主都睜眼朝她看來。

老夫人眯起吊梢眼，表情陰沉，聲音狠厲。

“誰？”

說話時，陰森的目光掃過下方眾位鬼小姐。

大家都是認識的，多數都知道楊家的情況。

所以許多鬼小姐下意識都朝知蓼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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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目光瞬間就被捕捉到，上方三位也齊齊朝她看來，眼神極為冷厲。

那位鬼小姐已經撕聲喊出，“是楊宛如，老祖宗邀請的是楊宛月，楊宛如卻私自冒名頂替，她一定是想圖謀不軌！”

瞬間，成百上千雙眼睛都投注在知蓼身上。

連水中的女鬼都停下來，陰森森的朝她看來，周身黑髮蠢蠢欲動。

半晌，老夫人陰森森開口，“她說的是真的？”

她沒指名道姓，但都知道她在問知蓼。

所有鬼都在看她，眼神各異，像一把把刀戳在她身上。

如果這具身體有血液的話，此刻恐怕已經冷凝停流了。

知蓼直接遮蔽系統糟心的吱呀亂叫。

在萬眾注視下，她終於起身，走到中間，撲通跪下，恭敬叩首。

“回老祖宗，她說得沒錯，我的確冒名頂替家妹來參與宴會。”

老夫人聞言，臉色更加陰森可怖。

她陰惻惻的盯著知蓼，滿眼都是惡意。

“既然如此，那……”

“老祖宗！”

不等對方說完，知蓼血淚簌簌落下，腰背卻挺得板直，目光萋萋抬起，朝上一看後，又似被灼傷了一般垂下眼。

只是那頃刻洩露出的滿目愛戀依然輕易被上面三位捕捉到了。

頓時三鬼眼神就有了那麼一點變化。

知蓼用力的咬了咬唇，聲音哀慼，帶著幾分慘然，以及決然。

“我知今日此舉有違老祖宗信任，也冒犯城主……與夫人，罪無可赦，不過能見到……我也知足了，可惜終究無緣侍奉……”

說到最後，她聲音越來越低，慘笑一聲。

最後似又不甘的想留下最後一絲想念，她抬頭又往上看了一眼。

似看了誰，又似誰都沒看，而後彷彿了無遺憾一般閉上眼睛，聲音鏗鏘有力，“我願受罰！請老祖宗責罰。”

她最後一眼濃濃的愛戀苦痛交織，那般灼眼，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懂。

至於那目光是因為誰，自然都對號入座，指向城主。

剎那間表情各異。

水舒柔只在一開始露出一絲意外後，便再沒有太多表情，只是盯著知蓼看。

倒是老夫人，意外之後，看看知蓼，又看看兒子，再看看水舒柔。

隨後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她一直半垂的吊梢眼稍稍睜大一些，似乎來了興致。

倒是城主，他雙眉緊皺，似乎有被冒犯的不悅，還帶著幾分憂心的看向水舒柔。

然後就對上老夫人後腦勺上突然出現的一隻血紅鬼眼。

鬼眼不輕不重的瞪了他一眼，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

城主似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收回目光。

鬼眼又轉向水舒柔。

見到她這會表情沒什麼變化，反而似多了幾分興奮。

鬼小姐們沒看到知蓼的表情，她吱吱唔唔的話。

有些聽了似乎明白，有些聽完根本不知道她要表達什麼。

不過她們都能清楚看到上邊三位的氣氛不太對。

所以都認為楊宛如死定了。

之前被拖走的鬼小姐，雖然會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但多半不會死。

可楊宛如絕對活不了。

頓時眾鬼表情也有些變化。

有幸災樂禍，有憐憫，有惡意，有慶幸。

還有的懷有些許忐忑的期待。

比如那位出賣她的鬼小姐。

所有目光都落在伏地叩拜的楊宛如身上。

想看到她會落得什麼下場。

甚至有的還希望老夫人直接被氣走，那她們也不用繼續比拼才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