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在上首左手邊主位。
有一個鼻尖無肉、鼻樑起節,顴骨下塌,印堂狹窄,三縷長鬚中年人大馬金刀坐於上面的右首位置上。
一雙陰影重重的鷂鷹眼遊離不定,時不時偷偷不著痕跡瞟向一邊觀看的賈家大小姐,那麼多美熟婦美少婦人,還有那頂級的絕俏大小丫鬟,掃描她們的鼓漲胸衣。
賈政咳嗽一下:“鳳丫頭,還有誰?”
“還有……”話說紅配綠,醜得哭,而大紅撞翡翠綠,王熙鳳上身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襖,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小巧玉足步雲履。
一點也沒有違和感。
這些公子小姐,丫鬟僕人,幾乎每個人都帶著香囊、扇囊,顯得榮國府的不凡底蘊。
王熙鳳她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頰生紅粉,面生彩繡輝煌,真是恍若神仙妃子。
豔豔的朱唇輕啟,嬈嬈嬈非常:“還有一個呦!”
“璉二奶奶,還有誰?”賈雨村老心猛跳,這個賈璉太太,如果可以摟在懷裡一番揉搓,是什麼的滋味?
賈家年少子弟,個個皆斂聲屏氣,嚴肅待較,卻有一個人從院前笑著說:“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
他們反應都已遲鈍了,林黛玉她們卻感覺格外鮮明:“來者是誰?怎敢這樣放誕無禮?”
有過肌膚之親的小惜春,花襲人卻是心頭一動。
小惜春小臉蛋兒一緊繃,夢魘又來了。
十三四歲豆蔻年華,情竇初開的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豐兒心下突跳,想到了與他纏繞甜蜜一吻,身子骨又酥酥麻麻的。
平兒姐姐今天也來了,她發覺沒什麼事,加上特殊的人兒今天來了,不能不看看。
小紅其實也是一個小色女,情竇已開的她,非常難逃俊俏的少年郎君一劫。
少女情懷總是詩,腳尖不自覺的踮起了。
王熙鳳麗眼光彩一盛,是他,是他,他來了!
“坳呵,原來是大忙人玉摧花!”
一張壞壞的笑臉,彎彎的眼眸泛起柔光笑意,白皙的面板,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的五官令她們心中的漣漪一圈一圈盪開。
那自信滿滿的笑容,極致完美的臉型,加上一襲白衣,更是氣質超凡脫俗,猶如王公貴族的大少爺。
像是夜空裡的上弦皎月,不少少女小婦人美婦人心尖怦然一跳,臉蛋微微一紅,盯著他不放,也不想放。
一屋粉光脂豔,紅紅綠綠,百紫千紅,花正亂。
花花葉葉翠翠紅紅處處鶯鶯燕燕語語卿卿我我脈脈依依時時暮暮亂花漸欲迷人眼。
煙紅露綠,那曉香風,花影扶疏,暗香浮動!
“啊呵!”玉摧花不敢斜視了,多看延年益壽,但是眼睛也花了。
“這個是禽獸賈雨村?”
一蛇二首,長頸鳥喙,噬不見齒,鳶肩豺目。
“豬卑狗險的老東西,呢嗎,賈政,你是不是二傻子?將其捧上天?”
賈雨村每次到賈府拜訪,必須要找賈寶玉這朵奇葩攀談,他的仕途能夠一落千丈而後又重登官途,除了趨炎附勢,媚上欺下高歌猛進,從賈家的這顆參天大樹抽取了全部的養份,最後樹倒了反而是倒轉針頭來抽血,連根拔起。
平兒姐姐也曾罵這狗屎投機鑽營,下賤無恥。可見她們也聽到了此人之卑劣行徑。但是沒有想到他是一個大奸大惡,出爾反爾鬼蜮心腸之人。
“政叔父,這位明亮竟秀之子是誰?生的人採風流,似乎胸中有溝壑,腹裡有乾坤,愚侄為何從來沒有見過?”
經過精心策劃,護送林妹妹上京,謀得金陵應天府賈雨村,時常來常往於賈府,所以才有興隆街的大爺之稱。因此,府中有什麼人才青年才俊,他那是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
賈政字存周,為人謙恭厚道,禮賢下士扶弱濟危,大有祖父遺風。
“呃,雨村賢侄,他是賈弘玉,不成器材,與犬子真是一頭一籮筐,擔挑薛蟠他來擔!”
大臉寶十分不開心,他對讀書力求上進,為官做大宦的世俗男子,打心眼裡是帶著強烈的憎惡及輕蔑。
他那離經逆道的獨到見解道:“原來天生人為萬物之靈,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鍾於女兒,鬚眉男子不過是些渣滓濁沫而已。”
和史大姑娘說:“姑娘請別的妹妹屋裡坐坐,我這裡仔細汙了你知經濟學問的。”
現在他老子一說什麼不成材與玉摧與,呆霸王成了一擔,心中有多鬱悶可想而知。
薛蟠臉上露出一排黑線,都破圖了。
“弘玉,過來見過金陵應天府賈大人賈叔叔……”
“哦豁,原來是興隆街的大爺,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天得見,真是相貌堂堂,氣宇軒昂,才知道世人傳聞中多有十二分的不真實也。”賈弘玉一拱手道。
賈雨村鷹視狼顧,一撫須呵呵笑處藏刀說:“賢侄子,吾有什麼傳聞?”
“一蛇兩頭,鴟目虎吻,為鬼為魅,笑裡藏刀,面善心惡,鷹視狼步,猶善鑽營,乃狗苟蠅營之輩。。
狼心狗肺,陰刻樂禍,反轉豬肚就是屎粑粑,整個人全身充滿了惡臭,連骨頭也是黑的,乃背後忘恩負義徒。
又有人說,他壞到腳底流膿水,頭頂生毒瘡癤,口口蜜腹劍,豬卑狗險,乃包藏禍心,精算無匹的陰險小人。
平生幹下三個人神共憤,天怒人怨的隱晦骯髒事情。”
“轟隆隆!”
全屋死寂!
落針可聞。
半日鴉雀不聞其聲。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
全場轟動!
炸了!炸了!炸了!
每個人臉上都是五顏六色的,驚訝,驚蟄,奇葩,懷疑,焦灼,憤怒,腚眼子疼等等千奇百怪。
全場張開嘴巴成了一個巨大O型。
跟著嗡嗡嗡作響,議論紛紛擾擾嚷嚷。
七成賈家人涗:“他,他他他搞什么蛾子?”
對他有好印象的人如花襲人吐槽:“你,不要命了的啊?”
王熙鳳說:“弘玉弟弟!你幹啥呢?”
小惜春說:“死人玉摧花,你嫌命長呦!”
花痴妹兒嘆息連連:“這玉摧花長的似花兒,人怕是瘋了吧?可惜可惜吔!”
“玉摧花,你這是作死的節奏啊哈哈哈哈……”薛蟠舒坦,心中大笑道。
賈政鬍鬚亂糟糟的抖動,氣的七竅生煙:“賈弘玉,放肆,對朝廷四品大員金陵應天府賈大人汙衊,你你你你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