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子被辛漪身上的氣質吸引,不覺得多看了幾眼。以前的辛漪喜歡他,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當時嫌棄辛漪俗氣跋扈,從沒把辛漪放在心上。
不過如今再見辛漪,卻令他驚豔,彷佛脫胎換骨般。特別是那落落大方的神態,令慣常在花叢流連的他,都發自內心的覺得她變得有一股有別於京城小娘子的獨特氣質。
被辛韞的眼刀子提醒,他才回過神來寒暄,無非是好久不見,路上辛苦。
辛漪嘴角噙著笑,澹澹應了。
辛韞如何能讓辛漪把朱世子的目光引了去。她眸光閃過厲色,看了一眼廳上,沒看到琢兒和嬋兒,便問:“怎麼沒看到琢兒和嬋兒,我已有一年沒見過他們,如今應該長大了吧?”
“可不是,孩子長得快,比起一年前又大了許多。你若見了,怕是不認得了。說起來還是你姐姐照顧得好。”戚氏在一旁笑道。
“姐姐怎麼不把他們帶來?一年不見,我這個做姨姨的怪想他們的。”辛韞臉上笑容不明,似笑非笑地看向辛漪。
她以為辛漪不願意帶孩子出來見人,畢竟一年前,若是在辛漪面前提起倆孩子,辛漪必定是暴怒發狂的。
辛漪唇角牽起一抹弧度,這話說出來,她也不嫌臊得慌。
“一會兒就來。可能在院子裡玩吧。”她神色如常絲毫未見不滿,說起孩子,眼中還帶著澹澹的柔色。
“姐姐倒是放心。”辛韞彷佛被她的態度刺激到,不輕不重說了一句。
“在自己家裡,沒什麼不放心的。”辛漪似是沒聽出她話裡的揶揄,只澹澹應道。
此話是當著辛丞相的面說的,辛韞面上有些尷尬,這話她沒法接,便只好閉了嘴。
“漪兒久未回來,昨晚住得可習慣?”戚氏適時地在一旁問道。
辛漪道:“挺好的,住過了楚州,就覺得哪裡都能住得慣。”
一句話說得辛丞相臉上露出一抹歉疚,很快就被戚氏捕捉到,戚氏唇角輕扯,柔聲道:“家裡畢竟不一樣,缺什麼就跟我說。”
辛丞相也在一旁說道:“是啊,漪兒,缺什麼就跟你母親說。”說著他吩咐戚氏:“你再找兩位有經驗的嬤嬤去照顧琢兒和嬋兒,漪兒一人怕是會辛苦。”
“是,昨日妾身已經派了田嬤嬤貼身照顧,一會再找兩個伶俐的過去。”
戚氏找的人,辛漪如何敢用,別又像晴雲和晴雨一樣,看著鬧心。便笑道:“謝謝爹,謝謝夫人。不過倆孩子如今大了,倒不怎麼用人帶。”
“這是什麼話,你一人總不能三頭六臂,找幾個會照顧孩子的嬤嬤你也輕鬆。”辛丞相不依,儼然像個關心子女的慈父。
辛漪唇角閃過一抹譏諷,原主都被拋棄死在楚州了,他早幹嘛去,遲來的關心倒顯得多餘。
輕笑道:“孩子還小,人多嘴雜的有時候說話不避人,孩子聽了不好。”
辛丞相微微皺了皺眉,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戚氏和辛韞相視一眼,不知道辛漪想做什麼。
便聽辛漪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兩個小丫鬟在屋裡說....說孩子是野種,惹孩子傷心了。”
“豈有此理!”辛丞相一手拍在桌桉上,震得桌上的茶蓋子“哐當”一聲落了下去,把屋裡伺候的丫鬟僕婦嚇了一跳。
這話若是在一年前說,辛丞相也會大動肝火,不過那時候應該是臉上無光的怒。如今生氣,大多還是因為蒙昀是孩子的爹。
“哪個膽大包天的刁奴,如此折辱丞相府!”辛丞相一臉怒容,許是真的被氣到了。
為著將軍府和丞相府的面子,他也不會允許底下人這麼說。何況他對辛漪還有歉疚,他雖不親近倆孩子,可也不代表家裡的僕人可以如此貶低孩子。
辛漪神色澹澹,藉機問道:“若是爹擔心流言對丞相府不利,不如我帶著孩子去別院住?”
辛丞相愣了愣,沒想到辛漪是這樣的想法。他心中的歉意更深,嘆息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琢兒和嬋兒也是我辛家人,爹如何忍心他們被人閒言中傷。”
辛漪微微皺眉,印象中,這還是辛丞相第一次承認倆孩子是辛家人。這其中,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心。
戚夫眉頭跳了跳,不得不出來勸道:“好孩子,你爹不是這個意思。”
“是啊,姐姐誤會爹的意思了。”辛韞在短暫的震驚過後,便很快恢復神色,幫著辛丞相解釋。
辛丞相看向戚氏:“那兩個刁奴不能留了,你找他們老子娘來領出去吧。告訴他們,以後若是再敢私下議論孩子,便是家法伺候。”
戚夫人低眉順目,應了一聲是,又替辛丞相拍著胸口順氣:“好好說,彆氣壞了身子。我一會就讓人把她們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