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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反思

“哭吧,情緒發洩出來會好一些。”

傑西能感受到琪拉雅滾燙的熱淚在自己的胸口不斷的往下滑落著。

琪拉雅全身仍然散發著冰冷的黑暗魔法,可是傑西一點都不懼怕這些力量,他溫柔的用右手拍著琪拉雅的後背安慰道:“你們的魔法基礎都還沒有打好,就非要跑去學習高深的黑暗魔法。然後都沒能力控制住它,最後心智反而被暗物質操控了。”

此時夜晚的雨也停了,琪拉雅全身都是溼漉漉的。

一陣寒風席來,她身體不斷髮著抖,傑西不知道琪拉雅是因為感到冷了還是因為哭得太傷心了。

傑西將捆在琪拉雅身上的斗篷解了下來,將自己和她圍在了一起,用自己的身體為她取著暖。

“冷嗎。”

琪拉雅點了點頭。

“好些了嗎。”

琪拉雅點了點頭。

“剛才我又想了一會,查普曼夫婦的死一定是梵拉會內部的矛盾,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我看你一開始的心態本來挺好的,就是桃樂絲說了你幾句,把你的情緒也帶失控了。”

“真的嗎,查普曼先生和夫人的死是梵拉會內部的矛盾導致嗎?”琪拉雅從傑西的胸口間抬起了翠綠色的眼睛,望著他問道。

“是啊,尤菲米婭無非就是想問他們透過什麼渠道把‘試煉之地’的魔法複製卷軸帶出來的。奧恩·查普曼一定知道什麼,梵拉會的成員提前將他和查普曼夫人一起滅口了啊。”

“是嗎,所以他們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嗎?”琪拉雅周身的黑暗魔法已經消失了,她大大眼睛淚汪汪的,在皎潔的月光下閃著光芒。

“你不信明天自己去問卡米莉婭,你看她是不是這麼打算的。”

琪拉雅撅了噘嘴,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話,傑西沒聽清。

“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擦鼻涕。”琪拉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但是她立刻發現自己和傑西赤裸的上身是貼在一起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就是傑西那完美的胸肌。

琪拉雅立刻又別過了腦袋,順便還吸了吸鼻涕。

“噢,你哭了這麼久才想起要擦鼻涕,你剛剛是把鼻涕都擦我身上了是吧?我是說胸口怎麼溼溼的。”

“你胡說,那是我的眼淚!”琪拉雅立刻否認道。

“肯定還有鼻涕,你好煩人,幹嘛要把鼻涕往我身上抹。”

“我沒有!”

傑西溫柔的笑著,他放開了琪拉雅,目光稍稍往自己身後的房頂上瞟了一眼。

“我隨身也不會攜帶手帕啊,你就用我的披風擦鼻涕吧。”傑西說道。

“不行,我不要,我要紙巾。”琪拉雅雙手環抱在了一起。

“瑞德小姐,你真是本事不大,事情不少呢。”

“我要紙巾。”琪拉雅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好吧。”傑西無奈的將自己的披風撕下了一角,遞給了琪拉雅說道:“你拿去當手帕用吧,反正上面沾染上了你跟我的黑暗魔法氣息,穿出去被人發現了可不好了,我也不會再穿它了。”

琪拉雅接過了傑西的披風,背對著他,擦乾淨了自己的鼻涕和眼淚。

傑西趁著琪拉雅轉過身的間隙,也轉過身看了看自己背後房屋的屋頂,只見上面遠遠站立著一隻白頭鷹,目光如炬的緊盯著他們。

“琪拉雅,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和西澤兩個人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

“為什麼突然要問這個問題啊?”琪拉雅不解的問著。

“你就直接回答我。”

“我評判不出來,你們兩位在精靈族中都算很厲害的。”

“那你覺得我跟西澤誰長的帥呢?”

“啊?”琪拉雅轉過身來,非常疑惑的看著他。

“回答我啊。”

“你跟西澤大人是不同型別、不同風格的精靈,都挺帥的,這個我也評判不了。”

傑西撇了撇嘴:“那你覺得是西澤對你好,還是我對你好。”

琪拉雅走近了傑西,仔細觀察著他的行為。

“看什麼啊,快回答我的問題。”傑西輕輕捏了捏琪拉雅的臉。

“哎呀。”琪拉雅立刻將傑西的手拂掉了,“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也被暗物質給控制了,怎麼老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傑西微微低下頭,抬眼微笑著,用堅定的眼神望著琪拉雅。

“您和西澤大人都對我非常的好,你們二人都救過我數次性命,我對此感激不盡。”琪拉雅溫柔的笑著。

“看來尤菲米婭誆你一次你長了不少教訓,你現在回答問題倒是邏輯挺嚴謹了許多。”傑西打趣著說道。

“那可不,這可是血淋淋的教訓呢。我這個人吧,就是最善於總結和反思了。”

“好了不逗你了,時間不早了,我步行送你回馬爾斯林吧,你明天一早還要去梵拉會報道呢。”

“你不需要去納塔瑞神廟檢視查普曼先生和夫人的情況嗎?”

傑西牽來了自己的馬匹,和琪拉雅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從前方投射來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是要的,但現在柏拉西亞因為遊行的事情有些不太平,我先送你回去再過去。”

“那好吧,麻煩你了。”

“你回去要洗個熱水澡,今天淋了雨別感冒了。”

“我哪有那麼脆弱,淋個雨就發燒了?”

“還是注意點吧。”

“好啊,我知道了。哎……不知道桃樂絲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想跟去納塔瑞神廟看看。”

“你別去,現在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一肚子氣沒地方撒。你一去她就一股腦撒你身上,很容易把你的情緒也帶崩。”

“可是我不可能就因為這樣不見她呀。”

“等等吧,我找到機會去勸勸她,等她接受事實了以後你再去找她也不遲。”

“哎,我還是很後悔就這麼輕易的把查普曼先生和夫人給供出去了,然後釀出了這種大禍,我對自己感到好生氣……”

“好了,都說了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了,這是他們內部的鬥爭。守衛軍是做過統計的,除去因戰爭和任務去世的精靈,梵拉會每年因為其他原因死亡的成員比例高達他們總成員數的9%。我有一年還見過一家三口梵拉會成員被溺死自家泳池的,結論就是失足掉下去了,你敢信嗎?梵拉會這種機構,越是涉及到高機密性質的部門,成員離奇死亡率越高。他們梵拉會內部經常都草草了事,我們作為守衛軍也見怪不怪了。如果他們梵拉會很重視查普曼夫婦的死,早就派出大批成員過來檢視情況了。這些成員在加入梵拉會的時候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比普通人更加兇險,隨時做好為組織犧牲的準備了,而且他們的撫卹金也很高的,桃樂絲起碼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擔心經濟來源了,你不信明天自己去問尤菲米婭。”

“是嗎……這麼說這件事情真的是梵拉會內部做的嗎?”

“是啊,如果查普曼不是夫婦自殺的,那就是梵拉會下的命令。”

“你說得我好擔心啊,我進了梵拉會也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嗎?”

“你?你確實要小心點哦,尤菲米婭可是非常非常嚴苛的。我跟你說,尤菲米婭之前最喜歡的學生是大祭司迦娜·莫里森,後來她被前任大祭司科萬·羅伊搶過去當繼任祭司了。”

“原來如此,原來莫里森大祭司是這樣的優秀,我在福林城堡中見過她本人,她長得也太好看了!”

“我印象中尤菲米婭可是把莫里森罵哭過很多次的,你可小心了!”

“啊……康納德大人這麼恐怖的嗎。”

“那不然呢,她在梵拉會中當時可是僅次於穆拉德大人的存在啊。”

他們二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縹緲,站在遠處屋頂上的白頭鷹注視著傑西和琪拉雅離去的背影,它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最後消失在了靜謐的夜空之中。

琪拉雅將所有的物品都搬到了梵拉會給她安排的位於馬爾斯林的住所,她對於明日終於能正式加入梵拉會成為其中一員而感到興奮異常,但今天晚上突然發生的悲劇又令她感到無比的不安。

琪拉雅洗完熱水澡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入睡。

“希望桃樂絲一切都能好起來。可是我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失去父母雙親這種事情哪是說好就好的,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吧。”她不自覺的重重嘆了一聲氣,“我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今天第一次經歷被黑暗魔法控制,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是頓時覺得其他一切事情都變得無所謂了,我的所有關心點都集中在那個目標上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

她睡在床上側了一個身。

“梵拉會安排的住所連床都這麼軟啊。還好傑西大人本身是會黑暗魔法的,否則我恐怕又要傷到無辜的人了,可是我應該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呢,哎。”

琪拉雅想著想著陷入了睡夢之中,她在睡夢和迷糊之間彷彿聽到了一陣溫柔的男性歌聲,是自己母親小時候經常會唱的那首歌謠。

“當夜幕降臨時金黃轉為銀白,罪惡的太陽悄無聲息地落下,光影逆轉。

人們有一個不敢說出的真理:她的光芒只會帶來災難。

黑夜裡閃動著銀白光澤的鮮血,映襯著他們蒼白的臉。”

琪拉雅甚至在夢裡看到了西澤的臉,他好像就睡在自己身邊一樣。

殘酷的月光將帶來終結,而黎明永遠不會再出現。”

“西澤。”

在夢裡琪拉雅看到了西澤那張冷峻的臉,她靠近了他,單手搭在了他的胸前。

而夢中的西澤依然是那樣的深沉,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用手撫摸著琪拉雅的腦袋,輕柔的幫她梳理著頭髮。

琪拉雅內心不禁感到平和了許多。

深夜了,守衛軍們粗魯的踹開了人類魔法師房屋的大門。

守衛軍們衝了進去,毫不猶豫的把這些毫無防備的人類扣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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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精靈守衛軍都已經囂張到肆無忌憚的夜闖民宅了嗎?”斯賓森·西德尼的魔杖被守衛軍收了去,然後他的雙手被守衛軍們牢牢的用禁魔繩給綁了起來。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領頭的守衛軍厲聲問道。

“我們只是按照法典的規定去抒發和表達自己的訴求罷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多次縱火燃燒精靈的房屋和店鋪,縱容人類魔法師和矮人戰士到處尋釁滋事,鬧得柏拉西亞烏煙瘴氣、不得安寧。”

斯賓森從容的笑了笑:“是老朽精靈語學得不精嗎,我完全聽不懂高貴的您在說些什麼。”

“今天傍晚你們在錢普思街道上製造的大火燒死了一對梵拉會的精靈夫妻,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

“是嗎?”斯賓森依然鎮定自若的回答道:“真是奇怪了,首先我從傍晚一直到深夜都在外面授課,根本沒有去過錢普思街道,有許多學生都可以為我作證。就算真如你所說,有人故意假扮了我跑去錢普思街道放火,那你們守衛軍怎麼沒當場把縱火犯扣下,反倒半夜闖進我家來抓我。再說了,梵拉會的成員不都是萬里挑一的天之驕子嗎,怎麼會會被我們這種連梵拉會都進不去的普通人類放的火燒死了呢?”

領頭的守衛軍看著斯賓森覺得他十分不簡單,笑著對他不斷地點著頭。

“早有傳聞人類西德尼老先生魔法高超,在許多精靈和人類魔法師中德高望重。今日能得見您的風姿,果然名不虛傳。”

“守衛軍大人,您剛剛所控訴的理由我全部都不接受,請問您憑什麼抓我。”

守衛軍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斯賓森·西德尼,你涉嫌利用黑暗魔法在錢普思街道上製造大量混亂、燒死一對精靈夫妻。現在守衛軍以國王斯圖爾特的名義,以濫用魔法和使用禁術、肆意毀壞他人和公共財產、暴力示威、尋釁滋事的罪名逮捕你,你可有什麼疑議的嗎?”

斯賓森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我有異議,我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你們精靈冤枉了我。我要面見斯圖爾特陛下,如果你現在選擇抓走我,我保證你們將會犯下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噢,西德尼先生請您別擔心,我們會有專門的審判團供您去申辯。您可以留著這些證據去跟他們說上個三天三夜,我們很歡迎的。”守衛軍們根本就不在乎斯賓森說的話,“抓起來,帶走!”

天剛一亮琪拉雅便清醒了,她睜開了眼睛,依稀記得昨晚做的溫存的夢。

她看著夢裡西澤躺過的枕頭,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

琪拉雅站在鏡子前將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給自己畫上了淡色的眼影和黑色的眼線,最後為自己戴上了面紗。

然後她來到了向陽的窗戶旁邊,開啟了一個精緻的箱子,檢查了放在棉花堆裡保溫的龍蛋。

“上次準備問西澤詢問有關龍蛋的問題的,想想還是算了。也不知道這些從生物鑑定課上學的孵化蜥蜴蛋的知識到底對遠古巨龍有沒有用。從理論上來說我覺得的是有用的吧,畢竟遠古巨龍和蜥蜴雜交出來了一個新的物種——飛龍,說明它們多多少少是有共通的生物特性吧。”

琪拉雅將蛋翻了翻面。

“可是我為什麼會從‘試煉之地’帶回一顆龍蛋呢,真是奇怪。”

她的下巴擱在保溫箱上呆呆的思考著。

“有時間了還是得回羅森院圖書館去找找相關的書籍才行,萬一它有一天破殼而出了,我該怎麼向大眾交代啊。”琪拉雅撇了撇嘴,“不行,我覺得還是問問西澤大人才比較放心,可是我一看到他跟賽斯公主在一起的畫面就一點都不想跟他說話了。露娜和桃樂絲是不知情的,那逮著機會了得向傑西大人或者是康納德大人請教,嗯!”

然後琪拉雅揹著小包便出門了,開始了梵拉會的第一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