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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鏖戰

一大群重灌精靈持著盾和劍將克萊門汀和簡妮重重包圍了起來,琪拉雅甚至都無法看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不過,很快一個衝在最前面的守衛軍團成員從裡圈被橫踢了出來,他的身體帶倒了一大片外圍的侍衛。

只見克萊門汀搶過了一把長劍,高跳起來站在了一個守衛軍的肩膀上,佔盡了高度優勢的她輕鬆斬殺了附近的幾名戰士。緊接著她騰在空中雙腿叉開,踢飛了兩面衝上來的守衛們,一個後空翻落地,一拳將在附近等著她的一隊守衛打翻在地。

琪拉雅看著克萊門汀這一整套行雲流水的打鬥操作,攻守合為一體,忍不住感嘆道好像在看一出完美的表演,此時琪拉雅也完全瞭解自己和她們的實力差距。

“怪不得了,原來他們是梵拉會‘改造’專案的成果。”傑西站在一旁觀察後說道,他轉向了琪拉雅:“這兩位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和這些守衛待在一起,他們會保護你的,千萬不要再逞強出去了。”

琪拉雅眼神篤定的說:“好的,如非必要我不會再去添亂。但是這些灼傷並不影響我施放魔法,如果到關鍵時刻我還是可以幫你們的。”

“不,這場戰鬥已經超出了你能承受的範圍了,不是你該參與的。並且你的魔杖也不見了,不要再涉險了。”傑西回答道,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停留在克萊門汀和簡妮的身上。

此時弓箭手們散開了佈陣,他們蹲下來拉滿了弓,不斷的朝著克萊門汀和簡妮放出利箭。

簡妮用移形換影瞬移趕了過來擋在克萊門汀的面前,她使用手中的魔杖召喚出了一堵巨大的風牆,擋住了所有射來的弓箭。

“所以簡妮是魔法師,而克萊門汀是戰士,她們的能力是互補的。”琪拉雅觀察著。

天空中的獅鷲們也紛紛朝著她們襲來,克萊門汀躲避了獅鷲的落點攻擊後快速拿劍斬殺了它們,並繼續和守衛們纏鬥了起來。儘管克萊門汀處於重壓之下,卻仍能用餘光觀察到波比在安頓好受重傷的尤菲米婭後加入了戰鬥,朝著她們釋放出了一連串的火系攻擊魔法。

“小心!”情急之下克萊門汀一把推開了正在抵擋箭雨的簡妮,用身體作為肉盾抗住了波比的攻擊。

這次不光是琪拉雅,就連傑西也大吃一驚——克萊門汀的胸口被波比的火焰灼燒出了一個大窟窿,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繼續保持著高強度的戰鬥,她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這不禁讓琪拉雅回想起了不久前在西澤的記憶之書中看到的情景,那些被佛羅用黑暗魔法控制著的天使們。它們和眼前這兩位勇猛的戰士一樣,似乎都沒有痛覺,身體機能很明顯也不像常理一般在運作——他們早就脫離了正常“生物”的範圍了。

“以二人之力,竟然能抵擋住這麼多人的攻擊,太可怕了。”琪拉雅心中想著。

又一陣箭雨落了下來,簡妮再次用魔法抵擋住了所有的弓箭,此時她另一隻手微微抬起,只見地上散落的所有箭支都飛昇在了天上。

“不好!“尤菲米婭想出手阻止,但是身體骨頭多處斷裂使得她無法動彈,“快逃!快逃!”她只能大聲喊道。

“快散開!”傑西朝著弓箭隊的成員們喊道。

簡妮輕輕揮了揮手,這些懸在天空中的箭支迅速朝著弓箭隊成員們的方向飛了過去,但卻被一道藍色的魔法壓制在了原地。

原來是琪拉雅,她雖然弄丟了烏骨木魔杖,但在情急之下將自己的身體聯通了大自然,利用自然之力在這群弓箭手面前形成了巨大的風牆,擋住了這一大群弓箭的來襲。

但是由簡妮操控著的弓箭並沒有就此落地,她的箭和琪拉雅的風牆在比拼著力量,兩人面前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魔法氣團,大風加劇了樹林裡的火勢蔓延。傑西見狀拔出了劍,擋在了琪拉雅面前,他右手手臂上的黑色紋身已經開始泛著微微的光芒了。

“這個人類年紀輕輕的,沒想到她不僅可以不透過魔杖施法,而且施放出來的魔法竟然能和我的相抗衡?是我小瞧了她,我前期竟然還猶豫著不想對她動手。看來我現在必須除掉她,不然她會跟尤菲米婭一樣成為我們出逃之路上的絆腳石。”簡妮黯然起了殺心。

傑西再次將一把帶有藍色魔法的標槍射向簡妮,她分出一隻手來召喚出了護盾,擋住了傑西的攻擊。此時琪拉雅找準了機會,她的風牆壓過了簡妮操控的箭雨。

克萊門汀仍然和守衛們鏖戰著,只不過此時守衛軍團們已經死傷了一大半了,反而她從始至終的狀態都保持得很好。一位英勇的守衛向她襲來,克萊門汀退後了兩步躲避對方的攻擊,隨後右手一把抓住了守衛持劍的手腕。只見她輕鬆地奪過了守衛手中的長劍,並擲出了這把長劍,一次性刺穿了三名守衛的胸膛,並將最後一位守衛的身體牢牢地釘在了樹上。

“我還可以撐一會,傑西大人,克萊門汀才是比較棘手的。”琪拉雅在大風中喊道。

“你們保護好琪拉雅!”傑西對身後僅剩的幾位守衛軍團成員說道,然後提劍朝著克萊門汀衝了過去。

琪拉雅和簡妮施著魔法僵持了一會,隨著簡妮能量的集中,琪拉雅很快落了下風。她施放的護盾悉數被簡妮操控著的弓箭所擊穿,箭支撲向了四散開來的弓箭隊,他們頓時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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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拉雅的護盾被擊潰後她再次感受到了被魔法所侵蝕的痛感,她的雙手開始劇烈的顫抖著,鮮血不斷的從大臂往下流淌。她嘗試著想讓它們停下來,但是這和想要保護這群精靈士兵的意願一樣,結果都失敗了。

戰場瞬間被痛苦的尖叫聲淹沒,琪拉雅看到數十名精靈因為自己的過失和弱小當場喪命,愧疚感像座大山一樣壓得她幾乎要窒息,挫敗感吞噬掉了她的自信和意志。

傑西的攻擊快速而強力,他揮著長劍向著克萊門汀步步緊逼,前期他們兩人看上去實力相當,但是傑西憑著體格和戰鬥經驗很快佔了上風。纏鬥中傑西看準了機會抓住了克萊門汀持劍的手,他右臂的紋身亮了起來,一用力便捏碎了克萊門汀的手腕,克萊門汀手中握著的長劍隨之也落在了地上。

克萊門汀無法掙脫傑西的扣拿,此時只好伸出右腿去攻擊他,他用左手抓住了她的腳腕並出右手直拳攻擊了克萊門汀的下巴。只聽見“咔嚓”一道骨頭碎裂的聲音,克萊門汀身體朝後仰著,高高的摔了出去。

“戰場上我幾乎不跟女性交手,但是你太強了,原諒我沒辦法把你當成一個弱者看待。”傑西說著,緩緩走向躺在地上的克萊門汀。

“那我就把你這句話當成是讚賞了。”克萊門汀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三個是可以承載黑暗魔法的,沒想到你也可以,布魯恩騎士。”儘管她此時也是遍體鱗傷,但這卻並不影響她的任何肢體活動。

傑西低頭俯視著克萊門汀說道:“克萊門汀,束手就擒吧,你是沒有辦法贏過我的。”他的長劍已經放在了克萊門汀的脖子邊,“你們承受的黑暗魔法只不過是梵拉會創造出來的次品而已,我可是直面過卡特佩羅和魔騰的。”

克萊門汀微微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說得沒錯,要是僅憑力量我或許是沒辦法贏過你。但是你知道嗎,我在梵拉會里學到了太多東西——每個生物都有弱點的,我有,你也有。而我現在已經看穿了你的弱點,你猜我會怎麼利用它。”

傑西眉頭皺了起來,他順著克萊門汀的目光回望著琪拉雅,只見她在弓箭隊被簡妮悉數屠戮後整個人都陷入了無盡的恐慌和絕望之中,甚至連簡妮再次施放過來數道攻擊魔法都沒有發覺。

這無疑使傑西分神了,克萊門汀一腳踢開了傑西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

“琪拉雅!”他大聲喊道,並衝向她想保護她,但他反應稍微慢一點就被克萊門汀的劍刺中了胸口。此時傑西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傷,他用魔法把克萊門汀的劍直接劈斷了,並將斷劍朝著簡妮擲扔了過去,簡妮抬起手,斷劍在空中便已經粉碎了。

這並沒能阻止簡妮想要殺死琪拉雅的心,她釋放出的黑暗魔法已經接近了琪拉雅,她沒能及時做出反應。紅色兇猛的魔法倒映在了琪拉雅的眼眸中,但還好被一旁的波比用護盾擋下了,但是波比此時已經筋疲力盡了。

“別發呆了……琪拉雅,現在不是時候……咳咳……”波比雙手扶著樹,喉嚨中咳出了血。

“波比女士!”琪拉雅回過神來,跑過去扶著她。

琪拉雅似乎有些覺醒,她看著傑西因為受了傷,在和克萊門汀與簡妮的戰鬥中已經持防守狀態。

克萊門汀朝著簡妮喊道:“簡妮,時間不多了,快想辦法打破結界,我們必須快點出去!”

簡妮收回了對琪拉雅的關注,開始嘗試用各種魔法打破尤菲米婭設下的結界,但結果都無疾而終。

“現在就算殺了尤菲米婭這個老東西也沒辦法解開她設下的結界,這個人類擁有的魔法是個很大的威脅。”很快她想到了什麼,拔出魔杖對準了琪拉雅,連發出數道攻擊的魔法,琪拉雅立刻為自己撐起了護盾,並開始四處躲著。

波比用盡最後的力氣朝著簡妮的身後攻擊著,但是卻都被她瞬間架起的護盾彈開了,簡妮揮了揮魔杖,波比手中的魔杖就燃燒了起來,此時她已經無計可施了。

簡妮嘲笑道:“梵拉會原來就是這樣的水平,真是一個不如一個。”說著準備出手了結波比,但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琪拉雅竟然開始主動發起了攻擊。

克萊門汀看著琪拉雅施法的習慣和姿勢,有些恍惚,她彷彿看到了多年前在迪亞初見西澤時,他也曾這樣急迫的營救自己。

“和我戰鬥分心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傑西的長劍砍向克萊門汀,她情急之下只得直接用手掌接住了他揮下的劍。

“看到了嗎,她身上所有的保命技能都是西澤教的,一招一式無不都藏著他的影子。”克萊門汀臉上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然而你還是非常關心她,看來她跟戴安娜一樣都得到了你們兩人的青睞,歷史又重演了,真是有意思。”

琪拉雅憤怒地不斷釋放著攻擊魔法追擊著簡妮,巨大的魔法氣息將琪拉雅所有的劉海都吹了起來。

“你就這點能耐嗎!”簡妮停止了躲避,也施放出了攻擊魔法,兩道強力的攻擊魔法碰撞在了一起,讓戰局再一次陷入了僵局。但是這一次在真正的死亡面前,琪拉雅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被調動了起來,她全神貫注地積攢和呼叫著魔法,腦中沒有任何一點雜念。因為她明白,這次只要稍微有一點偏差,自己的下場就和那群可憐的弓箭隊員們一樣。

“我不會再輸給你了!”琪拉雅將壓抑已久的情緒釋放了出來,眼中帶著熱淚喊道。

“不可思議,這個人類女孩的魔法竟然強大到能和黑暗魔法相抗衡……”尤菲米婭想道。

兩道強力的魔法長久在半空中交織著、碰撞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破開來,尤菲米婭和傑西同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傑西!”尤菲米婭朝他喊著。

傑西抬起了腿高踢開了克萊門汀,她雙手護著胸前被擊得飛了出去。傑西抓住機會衝向了琪拉雅,但這次克萊門汀並沒有主動去阻止他。

在琪拉雅和簡妮之間形成的魔法就要爆炸開來,巨大的魔法磁場能量動搖了結界的力量。傑西瞬移到琪拉雅身邊,撲倒在了她的面前。琪拉雅在爆炸的一瞬間抽回了自己的魔法並施放出了一個新的法術扯住了克萊門汀的身體。而簡妮在爆炸前的一瞬間也抽回了自己的魔法,並朝著結界外衝著。

“就是現在,快走!”簡妮對克萊門汀大喊道。

巨大的魔法在眾人的面前爆炸開來了,瞬間點亮夜空,尤菲米婭在修養了一段時間後蓄積出了魔法為眾人添上了護盾。

“西澤大人,精靈是永生的嗎?”琪拉雅和西澤一起躺在赫德曼森林裡的草地上,她看著滿天閃爍的繁星,覺得心中十分的愜意。

“我認為沒有什麼是永生的。”西澤輕柔的回答道。

“可是你已經快活了一萬多年了,這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是一段非常長的時間了,相當於是永生了。”她側過臉來問,“我今年才十七歲,對於你來說是不是年紀太小了。”

“你確實很年輕,琪拉雅。”西澤也微微側過臉來,低垂著眼眸溫柔的看著她。“年輕也有年輕的好處,你不用揹負著沉重的過去,是一個重新的開始。”

“西澤大人,我覺得您的眼睛好好看,就像現在的星空一樣好看。”琪拉雅笑著說道。

西澤沒有回話,他緩慢的眨了眨眼睛,靜謐深邃的眼睛裡透露著好多琪拉雅分辨不出來的情緒。

“我的生命對你來說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你看我是不是就跟我看螞蟻一樣?”她問道。

他搖了搖頭:“你和我一樣都是擁有高等智慧的生命,我們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差別。”

“那我死了,你會很快就忘了我嗎?”

“我在你身邊,你不會死的。”西澤轉回了頭,他望著一望無垠的藍色夜空說道。

“我也不想死……”琪拉雅的臉靠近了西澤的肩膀,這一刻她覺得如此的安寧,“我還想跟你呆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過了幾秒後森林中又恢復了黑暗,尤菲米婭看到此時的簡妮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克萊門汀卻保持著出逃的姿勢被定在了原地。

傑西抱著琪拉雅,喘著粗氣,他背部的盔甲已經完全被魔法損毀,冒著黑煙,血肉模糊。琪拉雅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緊緊閉著眼睛,身體僵硬,一動也不動。

索恩趕到了,他手中握著能控制克萊門汀的魔法控制器,終止了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