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柏拉西亞就迎來了精靈族的“慶族日”,這是為了紀念精靈“創世者”偉大的菲尼克斯·蘭凱斯特在一萬兩年千年前的今天創立了精靈族,並將它呵護長大而專門設定的。
無錯書吧在這個節日裡,精靈族全族上下會有三天的狂歡期、兩天的冥想、齋戒日,和兩天的休息日。今年儘管有神秘人事件的插曲,但也阻擋不了“慶族日”帶來的喜悅。福林城堡內的是侍女侍衛們早早地就開始準備狂歡節所需要的裝飾跟物料,他們奉命將城堡內外都裝飾得煥然一新,現在的福林城堡少了一份往日的莊重跟肅靜,多了一份祥和與歡樂。
而羅森院也放假了,這算是所有人在魔法等級考試之前最隆重的一個節假日了。琪拉雅大部分的同學們都回家了,而她自己無家可歸,於是嚮往年一樣留在了學校裡。
她算好了時間點,走上了柏拉西亞的街道上。此時街道上比往日更加熱鬧和擁擠,因為馬上國王閱兵儀式就要開始了,具有精靈王族血統的成員們都會乘坐馬車前往福林城堡面前的光稜廣場出席閱兵儀式。
琪拉雅站在原地等了一會,人群便開始騷動了起來。站在前排的精靈們墊著腳尖,議論紛紛。她在人群中被四處推擠著。
不一會群眾們開始歡呼著,鼓著掌,她踮起腳尖看到遠處走來了盛裝出席的重灌軍隊,圍觀的精靈們揮舞著精靈族的旗幟。很快,緊跟在重灌軍隊的後面出現了一輛由十二匹身著鋼甲且健壯的黑馬拉著的敞篷馬車,馬車上坐著的是正是國王尼克勞斯·斯圖爾特和王后瑟瑞琳娜·斯圖爾特。他們面帶微笑,友善的跟擠在道路兩旁的民眾打著招呼。尼克勞斯手中握著的是國王權杖,權杖頂部鑲嵌了整個賽恩斯大陸上最大的鑽石——“迪亞之星”。
後面一輛敞篷馬車裡坐著的是克勞迪婭·麥克林恩和瓊斯·麥克林恩公爵,克勞迪婭看上去和琪拉雅在帕盧斯餐廳裡見到的一樣,永遠都不是很高興。她對身旁的群眾們毫不在乎,而坐在她身旁的麥克林恩公爵卻顯得非常的親民,一直保持著和藹的微笑。
再接著,是王子費斯·斯圖爾特騎著白色的戰馬跟在後面,慢慢悠悠地走著,他頭頂帶著一頂金色的王冠頭飾。
西澤·麥克林恩同樣騎著白色的戰馬跟在王子費斯後面,他身著一身銀白色修身的鎖甲長袍,胸口掛滿了曾經授封的勳章。英武的護肩後面連著紅色的披風,隨著微風飄蕩。
琪拉雅看到了西澤,眼眶竟然不自覺的溼潤了。自上次從帕盧斯餐廳不歡而散後到今天,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對於琪拉雅來說,實在是太漫長了。
她看著騎在駿馬背上的西澤,他還是那樣俊美,一點都沒有變,整張臉彷彿如同用刀鐫刻出來一般。西澤深邃而靜謐的藍色眼睛直視前方,高挺的眉骨和鼻樑讓他顯得器宇軒昂,威風凜凜。西澤緩緩從琪拉雅的面前經過,他甚至都不曾望向兩邊的群眾一眼,更加沒有發現被淹沒在人群之中的她。
此時整個精靈王族已經移步至光稜廣場,站在前排的精靈群眾們也隨之一起移步了過去,但琪拉雅選擇了站在原地。她孤零零地看著西澤在馬背上寬大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琪拉雅一個人逆著人群向反方向走著,她在街上閒逛了好久,竟也不知道歸處。
在福林城堡外的閱兵儀式上,迦娜慢慢靠近了索恩·羅伯茨。
“一個盛大的典禮,不是嗎?”迦娜和索恩開始閒聊著。
“嘿,迦娜,很高興見到你。”索恩親吻了迦娜的手背。
“你最喜歡‘族慶日’上的哪個環節?”迦娜問道。
“哪個環節都不喜歡,我現在就想回家睡覺。這典禮每年都辦,我們都看了幾千年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說完後他打了一個哈欠。
“昨天沒睡好嗎?”
“忙著幹活兒呢,昨晚做研究到很晚才睡,今天一早就要被拉起來參加這個無聊的典禮。”
“是嗎,看來你的研究一定取得了不錯的進展。對了,我聽說最近‘改造’計劃確實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真要恭喜你啊,索恩。”迦娜壓低聲音說道。
“謝謝你,大人。我們確實培育出來了更多的‘改造’戰士,但是花費的功夫可不少,改天帶你去看看。”
“改天?”迦娜側過臉看著索恩,“不如就今天?”
“今天?我今天沒有倒是問題啊,但是你之後不是還有典禮需要主持嗎。”索恩一提到有關研究的事情他的精神就飽滿了。
“我的主持典禮就一會功夫,我也不想待在這裡了,真的太無趣了。”
此時已有一隊精靈樂師抱著琴來到了廣場的中心,他們身著精靈傳統服飾,頭頂上帶著樹枝編織成的頭環。樂師們開始彈奏著豎琴,這首歌像一條長河一樣源遠流長,彷彿在訴說著精靈的歷史。
迦娜看了索恩一眼,儘管他站著,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但是他的眼睛已經閉上了,迦娜笑了笑。
在奏完族歌以後,國王尼克勞斯開始了每年“族慶日”都要做的致辭。
“我親愛的民眾們,每年此時,沒有什麼情景能比這樣一首優美的歌曲開場更加讓人感到歡樂祥和。”國王尼克勞斯開始發表著講話。
迦娜基本上能背下尼克勞斯所有的發言詞,她小聲地和國王一起“發表著演講”。
“天哪,迦娜,你怎麼記得這麼多的!”索恩補足了覺,睜開了眼睛。
“每年都說一樣的,你認真多聽幾次就會了。”迦娜笑著回答道。
“我在4936年前從偉大的‘創世者’尼克勞斯·蘭凱斯特手中接過了這個王位,當時初次成為一國之君的我感到非常的迷茫和彷徨,因為突然之間就有無數的壓力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國王尼克勞斯繼續演講著。
“這一部分是新的,去年沒有的。”迦娜小聲說道。
“我記得當時蘭凱斯特陛下是在距離柏拉西亞城外的巨石陣中告訴我,他將選擇我作為下一任君主這個訊息的。這此後每年的今天,我仍會故地重遊,去到巨石陣中做膜拜,感恩他對我的信任。”
“改詞了啊。”瓊斯小聲地對站在他身邊的克勞迪婭說道。他抬著眉毛看她,克勞迪婭卻不屑的把頭偏向另外一方,明顯不想搭理他············。
“‘族慶日’讓我們回首過去的一年,於是我們想到了那些遠離我們的精靈們,很多人在失去平生所愛後獨自度過的第一個‘族慶日’是最艱難的,可此時我們也應該想想那些值得我們感恩的精靈。”他頓了頓,“今年,我們也許將會面對諸多黑暗時刻。可《福洛瑞絲福音》中有一句充滿希望的話是這樣說的,我讀了之後覺得非常受益,也想分享給大家。‘在孤單時,我們仍要堅守心中的信念,如果你的身前倒映著陰影,請不要害怕,因為你背後一定是陽光。’”
此時穆拉德帶頭鼓起了掌,全場的民眾也發出了排山倒海的掌聲。
“讓我們心懷感恩的一件事是今年的火月是‘柏拉西亞’保衛戰結束的第4197週年紀念日,也是整個賽恩斯大陸上第一次大戰結束的4180週年紀念日。在這個對迪亞和黑暗魔法作戰的勝利日,我們將為所有曾經參與過此次戰鬥的老兵們授勳,同時也緬懷數十萬名沒有歸來的戰士們。在這裡我要感謝願意選擇留在精靈族的外族同胞們,或許你們短暫的一生中充斥著顛沛流離,或者你們在自己出生的國土飽受迫害,但是你們一如既往倡導的不是復仇和暴力,而是人人相愛。你們鼓勵著我們要加倍努力,感謝那些給我們生命帶來愛和幸福的人,並想法設法地將這份愛傳遞給其他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此時費斯走上了臺,遞給了尼克勞斯一根用神樹樹幹做的魔杖,參加閱兵儀式計程車兵們都一齊站直了,等待著他的號令。
“謝謝你費斯,我的兒子。”尼克勞斯接過了這根魔杖,繼續說道:“蘭凱斯特陛下曾經說過,‘與其詛咒黑暗,不如點亮黑暗’。今天在這裡,允許我代表所有精靈國土上的民眾,在庇佑我們萬年的神樹下,點亮這一根希望的蠟燭。”
他說著,舉起了魔杖,朝著天空中發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在天空中綻放開了,變成了無數的炫美煙火,把原本藍色的天空映襯得五彩繽紛。
“值此族慶佳節之際,我向他們表示感謝,感謝所有給我們生活帶來光明的精靈。”
“詞寫得不錯。”奧利安娜同站在她身邊的傑西說道,她看向天空,燃放的煙火像白晝中的一顆顆流星般從天而降,不禁感嘆道:“真美啊。”
露娜帶著厚厚的面紗,也站在參加儀式的貴賓群眾中,她抬頭望了望天空,煙火在她的紅色瞳孔中綻放開來。沒多久,站在她右前方傑西的寬大背影也出現在了她的眼眸裡。
此時走在街上的琪拉雅也被天空中的煙花吸引了注意力,她看著煙花綻放的方向,然後抬起頭來欣賞天空中的美景。
迦娜和索恩在閱兵儀典結束後便早早地離開了,他們驅馬來到了城外的梵拉會處。此時柏拉西亞城中的群眾幾乎都集中在了光稜廣場處,街道上空空的,一路上他們暢通無阻。
“迦娜,對於海莉的事情我很抱歉。”索恩下了馬後對她說著,“你知道,我其實一直很都欣賞海莉的,她和我同是畢業於肯特院的學生。在我上學的時候,海莉已經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魔法師了,肯特院的學生們和教授們每次談到海莉的時候,都是非常自豪的,實在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得如此的結果。”
“我也覺得很遺憾,海莉在世的時候是一位非常精明能幹的夥伴。她生前已經是高階祭司了,今後將會是我這個位置——大祭司最有力的競爭者,本來她是擁有一個光明的前途的……”迦娜眼中流露出了真切的悲傷。
“可是她為什麼要去囚禁和虐待聖女,外面盛傳的說法是她藐視精靈族法規,權利燻心,自視甚高。可是在我和海莉多次的接觸下,我覺得她不是這種人啊。”
“索恩,永遠不要嘗試透過表象行為去定義一個高階的生物,他們擁有複雜的思想邏輯和行為系統,很多都是不能預測的。”迦娜說著。
“我明白了。”索恩回答著。
索恩帶著迦娜找到了梵拉會的入口,然後兩人一齊進去了。“族慶日”的當天連梵拉會的成員也放假了,此時大廳中人很少,沒了往日那種緊張和嚴肅的氛圍了。目前在場的只有少數當值的安保部看守員,和一些必須來處理事情的成員。
“如果是平時來,我可能沒有這麼好的機會再次參觀梵拉會了。”迦娜略帶傷感的撫摸著用金石砌成的牆面,這裡曾經是她年少時夢寐以求的地方。迦娜上下打量著眼前梵拉會的裝飾和佈局——經過千年的修葺的沉澱,早就已經不是她當年印象中的那個梵拉會了。
“來吧,這邊。”索恩帶著她來到了生物部,他們穿過了一大片實驗室後,到達了最裡處的禁區。
迦娜看到了索恩將他的手掌放到了機關上,而後機關觸動,禁區的石門被開啟了,門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這是什麼原理,肢體系統觸發嗎?”迦娜詢問索恩是如何觸動機關的。
“是的,安保部會用魔法將所有需要出入這裡的人員都做上生物記號,這個機關也是透過生物記號來識別是否開門的。”索恩回答道。
“確實比我在梵拉會的時候先進得多,那個時候我們沒有這樣的機關,只能使用鑰匙。”迦娜笑著回答道。
生物禁區按照種類的不同,關押了不同的研究物種。迦娜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有人類,也有精靈,有矮人,還有迪亞的物種,譬如牛人頭、洞穴怪、吸血鬼、狼人、黏土怪、邪眼。
他們唯一共同的特點都是非常的安靜,坐在自己的小房間裡,靜靜地看著索恩和迦娜從他們面前走過,一言不發。
“你是怎麼做到讓他們這麼安靜的?”迦娜小聲地問。
“在這裡,沒有什麼特別的辦法,就是需要他們明白一個詞:臣服。”索恩自豪地說道:“如果他們不安靜,我們將會切除他們的聲帶。如果他們表現得不好,我們將徹底替換掉他們。”
迦娜看到其中一個狼人正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明顯不久前才受到嚴厲的懲罰。
“這邊,跟我來。”
索恩將迦娜帶到了三扇環繞著魔法結界的關押室門前,這裡的關押室並沒有鐵欄杆,僅有魔法結界。
“請允許我向您介紹,迦娜大人——這是克萊門汀,‘改造’計劃中我最滿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