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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盟友

散會後,仍有一些對索恩的研究非常感興趣的頂級魔法師圍著他們,找他商談細節,西澤站起身來叫住了傑西。

“怎麼了?”傑西平視著與他身高相近的西澤,問道。

“之前並不是故意躲著不見你。”西澤回答道,“那天在角鬥場說的話,我也不是有心的。”

傑西笑了笑:“不用特地跟我道歉,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都不可能會生你的氣。”他頓了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前幾天去福林城堡裡找你了,但是你當時在休息,我無意中看到了你桌上擺著的藥。西澤,我都明白了,你不用跟我道歉。”

他搖了搖頭:“這是阿爾伯特故意想讓你看到的。”

“就算是他故意這麼做的,但也是基於事實,難道不是嗎?”

西澤沒有回答他的話,緩緩垂下了眼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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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結果呢,見到她了嗎。”傑西小聲的問著。

他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沒有,什麼也沒有。”

傑西的眼中也透露著失落:“好吧。”

此時芬利·布利斯走了上來,他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麥克林恩侯爵,您有時間嗎,可以耽誤您幾分鐘嗎?”

“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布利斯大人?”西澤問道。

“我知道您忙就長話短說,羅森院有一位學生名叫琪拉雅·瑞德,是一個人類。前幾天她拿出了一根十分稀有的魔杖,說是您送給她的,我想跟您確認是否有此事?”

傑西聽完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西澤。

“是我送的,怎麼了?”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大人,我說的可是用龍血樹樹幹和飛龍心臟製成的魔杖……”

“是的,那是在迪亞內戰時期,我去布達拉卡沙漠執行任務的時候所得的,有什麼問題嗎?”

“這……我只是沒有想過您會把如此珍貴的物品送給一個人類學生。”

“不僅是您,連我也沒有想到。”傑西在一旁附和道。

“我作為羅森院的校長可以冒昧的詢問您原因嗎,您為什麼會把如此珍貴的神器送給瑞德小姐?”

西澤簡短的回答著:“因為她救了我。”

傑西和布利斯校長都沉默了一會。

“我明白了,既然是您的私事,那我就不再多問了。”布利斯校長恭敬的回答著,“最後一個問題,我們還觀察到了該杖芯被施加了一股黑暗魔法,這個……您清楚嗎?”

西澤低垂下了他藍色深邃的眼眸俯視著布利斯,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布利斯瞬間明白了:“謝謝您的時間,我告辭了,麥克林恩侯爵、布魯恩子爵。”

“請稱呼我為騎士就好了。”傑西說道,他在布利斯離開後側過臉來詢問著西澤:“你是認真的嗎,龍血樹魔杖?”

“不可以嗎?”西澤反問道。

“當然可以,龍血樹魔杖是你的,你想送給誰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覺得這樣太過高調了嗎,有沒有想過這個人類或許無福消受呢?”

“我們都從前一段感情中吸取了很多教訓,連人類都是不斷在改變、在進步的,更何況我們呢?你說是嗎,傑西。”西澤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只不過看樣子我覺得有必要去會會這個人類學生了。”

西澤側過臉來問傑西:“你想幹什麼?”

“我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類能讓你心甘情願的把龍血樹魔杖都送給了她。”

西澤笑了笑,沒有再答話。

“孩子,我看到了你的未來,你將會成為比我更加強大的大祭司,也許會徹底改寫精靈族的命運。”科萬·羅伊攔下了身著巫師服的迦娜說道。

科萬·羅伊看上去是一位和藹可親的精靈,她有著圓圓的臉和捲曲的棕色頭髮,一對清澈的眼睛裡閃爍著的都是智慧。

“科萬大人,我不想做大祭司,我的夢想是為梵拉會工作。”迦娜回答道。

“迦娜,非常遺憾地告訴你,我看出了你在梵拉會里的前景不會很好的。”

迦娜嘟囔著嘴說著:“大人,我半年以後就要參加‘高階魔法師’的測試了,測試過了就有機會進入梵拉會的選拔了。這對於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您可別咒我呀。”

“好吧,孩子,我尊重你的意願。”科萬和迦娜肩並肩的走著,“你現在對‘高階魔法師’的測試感覺怎麼樣,是否有把握可以透過。”

迦娜搖搖頭:“其中有一項考試需要團隊合作來完成一個複雜的魔法,可是我至今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盟友。”

科萬·羅伊笑著看著她說:“孩子,你不應該等著盟友上門送給你,而是應該主動出擊。當你孤立無援的時候就去主動製造一些朋友吧,比如敵人的敵人就是最好的朋友。”

此時迦娜身著全黑的巫師斗篷站在海岸邊,大風席捲著海浪,從她耳邊呼嘯刮來,灌滿了她的斗篷。迦娜捋了捋被吹亂的劉海,眺望著遠方一望無盡的海平面,彷彿在等待著什麼東西的到來,她漸漸陷入了回憶。

自從四千多年前精靈和人類聯合打敗了迪亞、殺死了魔騰並再次封印了死亡之神卡特佩羅後,迦娜便踏上了征程。颳風也好,下雨也罷,從來沒有停息自己的腳步。北至矮人,東至人類,西至迪亞,南至克里格海,賽恩斯大陸上的每一寸土地上她都幾乎曾踏足過,她在不停地尋找著……尋找著。

直到有一天,迦娜穿越迪亞南部帕里斯託山谷時發現了幽綠色的魔法氣息,這令她感到難以置信——迪亞早在一萬年前就被月亮女神施了“禁魔咒”,理論上任何魔法都不可能出現了迪亞境內。她順著魔法氣息,在著名的“死亡之谷”附近發現了一個遊蕩著的幽靈。

還未等迦娜走上前,幽靈已經注意到了她,它立刻閃爍著來到迦娜的面前,用熟練的精靈語向她問道:“你是精靈族的!你從東邊來的嗎?”

迦娜眼前的幽靈是一個男性人類的模樣,他的頭髮亂糟糟的,眼眶被一圈淤青所覆蓋。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迦娜拔出了長劍對著它。

幽靈緩緩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婕拉·蘭凱斯特嗎?”

婕拉是卓爾根·蘭凱斯特的獨孫女,大名鼎鼎的暗裔公主,迦娜當然是知道她的。

可是迦娜警惕性非常:“你是誰,你問這個幹什麼。”

“可否幫我轉交一件物品給她?”

“什麼物品?”

幽靈從自己手上取下了綠色的戒指,將它遞給了迦娜,她疑惑地接過了戒指。當迦娜觸碰到戒指時,戒指立即便變成了殘破的樣子,儘管如此也沒辦法抹去上面雕刻著的紋章。

她頓時就認出來了:“這是……這是卓爾根·蘭凱斯特的家徽?”她抬起頭觀察著眼前這個幽靈:“你究竟是誰?”

從遠處飛來了一隻海鷗,它在迦娜的頭頂上盤旋著,打斷了她的回憶。

迦娜向著海鷗舉起了自己手裡握著的殘破綠色戒指,高聲說道:“這枚戒指請您帶回去,您主人一看便知。”

海鷗緩緩落了下來,它仔細端詳著迦娜手中的物品,然後拍了拍翅膀,低飛在迦娜面前。它用爪子接過了戒指,展翅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請您務必送到,這個對您主人來說非常重要!”迦娜迎著大風對著海鷗喊道。

令人感到驚奇的是:當海鷗快要飛離她視線的時候,瞬間化身成為了一團火紅色的鳳凰,拖著細長的尾巴,劃破了原本藍色的天空,隨後這隻鳳凰消失在海平面的盡頭。

迦娜騎上了馬,離開了這裡。心中仍然迴盪著科萬·羅伊曾經對她的教誨:“如果你孤立無援,沒有盟友,那就去製造一些朋友。”

迦娜花了兩天時間回到柏拉西亞,一回來便直奔守衛軍團的樓塔處找到了傑西,並替高階祭司海莉·沙加向傑西求情。

這是傑西萬年來第一次見到主動示軟的迦娜·莫里森,可海莉的罪名坐實,且穆拉德又已經找他談過了,穆拉德想要透過打擊海莉·沙加來削弱莫里森的黨羽。傑西深知就算自己願意放過海莉,穆拉德也不會同意的。

“莫里森大人,關押和虐待聖女的事情沒有波及到您,您應該為此感到慶幸。如今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陛下,陛下下令一定要嚴懲沙加,您現在強出頭為她求情恐怕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好,那能至少讓我見見她嗎?”莫里森問道。

傑西比迦娜高出一個頭還要多,他俯視著迦娜,看了她好久,最終還是答應了。傑西親自帶著迦娜來到柏拉西亞的監獄裡,在這裡她終於如願的見到了海莉,只不過她已經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迦娜見狀狠狠的回頭瞪了傑西一眼。

“迦娜大人。”海莉對於她的到來很是吃驚。

“你受苦了,海莉。”迦娜眼中藏著不忍。

“我沒有事,您也沒有事,大人。”海莉說著,“我很抱歉在這個節骨眼上必須要將聖女關押起來,米歇爾跟我說她已經半個月沒有服用我的藥了。”

迦娜皺起了眉頭。

“我辛辛苦苦為她製作的藥劑她為什麼想不喝就不喝呢,所以我很生氣,下令將她關了起來。我很抱歉大人,這事連累了你。”

“不,沒有,你做的是對的,海莉。”

傑西倚靠在牆上,雙手環抱在胸前,安靜的聽著她們的對話。在他看來,迦娜對待海莉算是有情有義了,她們倆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就像自己和西澤、費斯這般親密的關係。所以即使明知道海莉已經觸犯了精靈族的條例私自囚禁和毆打聖女,迦娜依然能說出“你做的是對的”這種話。

“如果迦娜和海莉能把這份包容用在露娜身上,那該少發生多少事情。”傑西想著。

“您此次南向出海有什麼收穫嗎,可找到福洛瑞絲的福音了嗎?”海莉問道。

“收穫很大,海莉。我已經完成了這次南向的任務,送出了對福洛瑞絲的祈禱,她很快就會聽見,並且會庇佑我們的。”迦娜牽起了海莉的手緊緊的握著。

“很抱歉我現在不能在你身邊陪著你,迦娜。”海莉示意著自己已經身陷囹圄,“我作為高階祭司,暫時沒辦法幫你了。”

“不,你已經幫我很多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這次換我來了。”迦娜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