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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父母愛情28(結局)

(這個版本的結局是在江橙橙沒有去世且和沈長明在一起的情況下發生,即續接在江橙橙讓孟涵講述父母愛情之後)

江橙橙聽完孟涵講完她和江淮安的故事以後,對江淮安心裡的那一點憐憫之心也消失得徹底。

江橙橙沉默半晌,最後撲進了孟涵溫暖的懷抱之中,悶聲道,“爸爸好壞。”

孟涵沒有接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女兒的長髮——就像是孟母曾經對自己做的那樣。

其實孟涵沒有想到能就這樣平靜地講述那些對於自己曾經是噩夢的往事。

給江橙橙講述這些往事的時候,孟涵心裡只是帶著少許落寞和遺憾,她難過孟母沒能在生前看見自己如今所造的成就。

而對於江淮安那份複雜的情感,已經在時間裡沖刷地平淡了許多,並沒有讓她陷入痛苦之中。

孟涵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朝懷中地女兒問道,“橙子,你恨過媽媽嗎?”

江橙橙聽到孟涵的話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個世界的自己確實曾經恨過自己的母親,一方面恨孟涵奪走了江淮安所有的注意力,一方面又恨自己的母親竟然能這麼幹脆利落地拋棄自己。

但如今聽著孟涵敘述那些塵封往事後,她心裡原本對孟涵的些許異樣情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畢竟在那種情況下,孟涵能夠保全自己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孟涵也並非對自己是毫無留戀之心,至少她也有在儘自己最大的能力來關心她的近況,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一想到這裡,江橙橙便果斷搖搖頭,抬著頭望向孟涵,和那雙如出一轍的杏兒眼對視,認真道,“我不恨媽媽。”

孟涵得到這個回答後,內心的忐忑之意總算少了不少。

江橙橙回想著孟涵方才和自己講的那件往事,倏爾對一個人有了興趣,“媽媽,那現在晏阿姨在哪裡啊?”

孟涵聽到江橙橙女兒問起晏嘉欣,便想起了那個肆意張揚的大小姐,眼眸也彎成了月牙狀,“她在確定我沒事之後,就讓出去環遊世界了。現在應該在S國,等她回來我再帶你去見她。”

江橙橙點點頭,她確實想要見見這個敢愛敢恨的晏阿姨。

從孟涵的講述中,可以看出顧曉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多半是從晏嘉欣身上遺傳到的。

孟涵一提到晏嘉欣又想到了許久之前她和對方的玩笑話,便看著面前已然長大成人許久的女兒打趣道,“我還記得以前和欣欣做過約定,說是如果我們生的分別是一男一女就結成娃娃親——”

“可別!”江橙橙想到了顧揚平日裡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登時決絕拒絕道,“我現在有沈長明啦,心裡可容不下第二個人。”

“而且……”江橙橙想到了謝夢,壞笑道,“顧揚現在估計也是心有所屬呢。”

江橙橙上次在自己的訂婚宴上還看見顧揚和謝夢站在一起,舉止親暱,這裡面含的貓膩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孟涵自然只是玩笑,她這些日子早就觀察到沈長明對自己女兒的百般體貼,不會有讓江橙橙繼續娃娃親的落後念頭。

孟涵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便朝江橙橙下了逐客令,“好了,你也該回房間休息了,有什麼話我們明天繼續,好嗎?”

江橙橙雖然有點戀戀不捨,但還是磨蹭著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孟涵看著那扇緩緩關上的房門,並沒有立馬熄燈休息,而是把視線重新轉回窗外。

這麼多年了,她又一次重新回到這棟承載著無數過去的房子裡。

但說來奇怪,她竟然不會再有以前那種被人掐住脖頸的窒息感。

她甚至在聽著窗外的蛐蛐唱歌時有著一種難得的平靜感。

在這一種平靜感浸染了全身後,她躺入柔軟的蠶絲被中,陷入了睡夢之中。

……

江橙橙回房間的時候遇到了剛從書房裡出來的江淮安,她一看見江淮安就立馬想起了孟涵口中對方做的混賬事情,登時臉氣得鼓鼓的。

江淮安看見江橙橙這副快要上來咬人的模樣,挑挑眉,“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江橙橙用力地哼了一聲,留下很大聲的一句,“爸爸是大壞人!”

說完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穿過江淮安的身邊跑向自己的房間。

江淮安起初還對江橙橙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他看到了孟涵休息的房間以後,他才後知後覺猜測到江橙橙的反應從何而起。

說來可笑,江淮安自詡是一個好的繼承人,好的商人,也自認為什麼事情對自己都只是小菜一碟。

直到他遇到了孟涵還有江橙橙,才發現自己的人生也曾有過重大的失敗——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

江淮安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一會兒,便垂下眼眸,走下樓去。

沒過一會兒,孟涵的門口出現了一杯熱騰騰的牛奶。

可惜,直到第二天的傭人來打掃的時候,這杯牛奶都沒有被人動過,靜靜地立在那裡,無聲地拒絕著什麼。

……

孟涵這次回國並沒有打算和江淮安重拾舊日的情感,她平日裡在江家大多數都是為了陪著江橙橙,如果江橙橙不在家,她就會跑去畫室待上一整天。

江淮安深知,對方這是在盡力避開和自己的接觸。

按照江淮安過去孤傲的性子,孟涵的所作所為無疑會讓他直接放棄。

但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放棄,而是選擇放棄了那份孤傲。

他在和江橙橙的相處過程中,也明白了只有真心地去對待所愛之人,才能換回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江淮安平時在有空的時候,或者公事沒有那麼繁雜的時候,都會在畫室所在街區的唯一一家咖啡館坐上一整天,就是為了尋求和孟涵的偶遇。

偶遇的次數多了,孟涵也發現了這人有事沒事就往咖啡館跑的事情。

上有計策下有對策。

孟涵果斷選擇咖啡外賣,儘可能減少和江淮安的相遇。

江淮安在咖啡廳等了三天都沒有等到孟涵,便知道自己的事情被孟涵發現了。

但他也不在意,畢竟他一開始也沒有想著孟涵會永遠不知道。

於是在孟涵招聘繪畫模特的時候,他果斷投了簡歷,並且還使用了一些小手段讓那些前去應聘的人都選擇了放棄這份工作。

畢竟只要開出雙倍的工資,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乖乖退出。

模特的事情是孟涵的小助理全盤負責的,小助理並不知道孟涵和眼前這個面容硬挺的男人有著不少的過去。

所以當助理把人領到孟涵面前的時候,孟涵沉默了許久。

孟涵和江淮安靜靜對視著,站在一邊的小助理在這種詭譎的氣氛中不由得頭皮發麻。

江淮安看著孟涵面無表情的臉,心裡也不停地打鼓,最後竟然扯了一句,“我說這是巧合你信嗎?”

巧合就是一個億萬富豪為了賺錢來給人畫室當一百五一天的模特。

孟涵差點氣笑了。

但她並沒有發火,而是讓小助理先回去,且讓江淮安坐在沙發上。

江淮安看見對方沒有把自己趕出畫室,心裡的不安便也少了不少,聽了孟涵的話乖乖落座在一旁的沙發上。

孟涵並沒有著急和江淮安說什麼,而是轉身去泡了一杯清茶,放到江淮安面前,這才緩緩落座於江淮安對面。

“說吧,你到底要做什麼?”

孟涵的聲音柔和且平靜,卻讓江淮安心下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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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淮安對於孟涵的問題竟給不出一個完美的回答。

他想要如實回答,卻怕自己連這杯清茶喝不上一口就會對方掃地出門。

在那種窺探的視線下,一向在談判桌上巧舌如簧的江淮安竟然說不出隻言片語。

孟涵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對方的意思。

她也看出了江淮安和許多年前的變化,但她現在是在還沒有辦法做到無視那些過去,重蹈覆轍再次陷入愛河。

過去的教訓實在是太疼了,她沒有辦法再承擔一次。

於是孟涵便想趁著今天的機會,再把話說的明白一點。

“江淮安,不管你再做什麼,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不同於上次再江橙橙生日宴的態度激烈,此時的孟涵手指一邊摩挲著杯沿,一邊帶著一抹清淺的笑意繼續說道,“我承認我已經釋然了,也不恨你了。”

“但那並不是代表著我對於過去的事情已經毫無感覺。”

“心理的創傷和身體的創傷一樣,傷口太深,便會留下無法治癒的疤痕。”

“而我身上的那道疤痕太深,只要輕輕一碰就能響起想起當初的痛。”

“它剝奪了我愛人的權利,我已經無法也沒有力氣再去愛一個人。”

“所以,我們就到此為止了好嗎?”

孟涵說話的語調很慢,但卻宛如一記記慢刀磨在江淮安的骨肉裡,令他喉嚨發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孟涵並沒有催促對方做出回應,而是靜靜看著他。

過了好半天,江淮安才低啞著嗓子開口道,“我知道了。”

隨即他又問了一個讓孟涵一愣的問題,“過去的我,讓你曾後悔過遇見嗎?”

孟涵聽到對方的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初見的盛夏,隨後便笑著沒有說話。

其實說實話,時過境遷,她並沒有在某一個時刻突然覺得自己當初和江淮安的遇見是一個錯誤。

她只是會在某一個無星的夜晚幻想著如果自己和江淮安在那一個節點沒有遇見,會發生怎麼樣不同的未來。

可是想著想著,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或許是因為不管經歷了什麼,那個在陽光下抬起頭望向自己的少年,永遠是自己心裡最珍藏的回憶吧。

江淮安看見孟涵這副模樣,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定奪。

他緩緩站起身來,看著眼角攀上歲月留痕的孟涵,第一次竟然覺得分別是如此地難受。

明明他們也不是不會再見,但總感覺自己走出這扇門的時候,有些東西便有了定論。

“那我走了。”江淮安輕聲說道。

孟涵為他拉開畫室的門,輕輕應答,“嗯,路上小心。”

江淮安收下這份客套的關心,點點頭走出門。

他沿著碎石小道朝來時的方向走去,等走到第七步的時候,他突然扭頭望去——

那扇木門已然闔上,唯有門把上的風鈴隨著木門的動作發出輕靈的聲響。

江淮安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轉身朝前繼續走去。

其實在方才他還是選擇沒有把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和孟涵說的話給說出來。

多年前盛夏清晨的那驚鴻一瞥影響的不僅僅是孟涵一個人,也改變了他的人生。

少女驚訝的姣好面容在晨日的照耀下顯得清透乾淨,略長的高馬尾在身後劃出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對方逆光而來,卻給予了他比光芒更為耀眼的東西。

江淮安並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正是因為夢裡無數次出現的少女,所以他才會用那種撇腳的理由向孟涵求婚。

他原本以為自己和孟涵結婚只是像收藏那些古董一樣,滿足自己一時的念想。

也恰恰是這樣錯誤的念頭,才徹底摧毀了這一段曾經乾淨的感情。

一步錯步步錯,等到意識到錯的時候,他已經走偏太多,無法再回頭。

為了不讓自己失去孟涵,他只能選擇那種最卑鄙的手段把對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也因此徹底斷了戀人的感情。

江淮安沒有打算把這些事情告訴孟涵,因為他知道那樣也只是無濟於事。

也不想要孟涵被這份遲到的愛意所折磨。

如果孟涵想要的是寧靜的生活,不再深入愛海,那麼就由他來保管這份愛意,深藏那個初見的盛夏。

一次為了過往缺憾而嘗試的情緣便到此為此。

誰能說這樣的結局又不算一種新的圓滿。

也許未來的他們已經無法再以愛人的身份相處,但至少他們也短暫地擁有過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了。

這樣子,便也是對幾十年前的他們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