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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鬼嬰抬轎,靈童大軍

曹丘臣面無表情的臉顫了顫,不忍說出真相,轉身斥道:

“休要胡說,鬼祟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中年婦女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我能的,我能的。”中年婦女連連點頭,眼淚婆娑咣咣咣磕頭,“牛淚抹眼,就可以看得到的。”

兩個孩子也是一臉哀求,一左一右抱住曹丘臣的腿,拿眼淚汪汪的眼睛抬頭望人,那可憐的模樣,直把人心都看軟化了。

“曹叔叔,嗚嗚嗚,你最心善了,饒了弟弟吧。”燕二妹抹淚成了花貓臉,來來回回就一句話“饒了弟弟”。

燕老大抽泣不止,眼淚嘩啦啦往下落,說道:“曹叔叔,不是我們不聽你話,是我們欠弟弟的。”

中年婦女也幫腔,“么兒是心腸好的,他也想我們,每次都跟我們玩鬧一陣就走了。”

曹丘臣早發現這鬼祟了,所以面冷心熱的他,會半夜出現在大槐樹下蹲守。

難怪當初知道五號要九死一生稱魂天字房,說了一句“放心”呢,潛臺詞是“安心去死,你的家人我幫你照顧”。

這鬼祟是五號大叔那餓死的么兒,來了還不止一次。

不過這一次,都快整出人命了,還玩鬧?

曹丘臣眼神收縮,心下發狠,就要將鬼祟滅個乾淨。

大槐樹沙沙作響,更濃郁的黑霧躥進屋來。

黑霧中淒厲慘叫,盡是些稚幼嬰童鬼面。

急速遊蕩的鬼面張牙舞爪,卻是不敢近到曹丘臣一丈之內,似是極為忌憚曹丘臣灑下的魂釘。

“送子娘娘座下靈童大軍來了,他曹叔,快放了么兒。”

中年婦女一臉焦急,急忙跑過來將一對兒女的頭摟入懷中,低頭不敢去看黑霧光景。

她顫顫巍巍從懷裡摸出一泥塑雕像,雙手合十攥在掌心,嘴裡還唸唸有詞,“娘娘莫發怒,願女秦淑芬,感恩娘娘將么兒收為靈童,特奉上紋銀五十,不,一百兩。”

要是陳風在此,肯定肺都能氣炸。

五號大叔拿命換來的銀子,在生死墟好不容易託人稍的百兩銀子,就這樣沒了?

難怪方才五號大叔家人吃穿用度這麼寒磣呢,都是被這什麼鬼玩意給糊弄去了。

曹丘臣也是氣得唇瓣輕顫,二話不說,冷著臉奪走秦淑芬懷中的泥塑,摔在地上,踹得個稀巴爛。

秦淑芬怪叫一聲,撲過來推開曹丘臣的腿,一個勁地往起捧泥巴沫子,臉色鐵青手往門外一指,“滾,你滾。”

“好,好,好,愚昧無知,氣煞我也。”

曹丘臣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哪裡還管這是不是五號大叔家人,拔腿就走。

迷信害死人,這秦淑芬是中了什麼娘娘的毒,信奉邪神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連帶兩個孩子都被荼毒了。

老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封建迷信害人不淺。

這邪在人心,怎麼幫。

曹丘臣氣得差點七竅冒煙,走到大槐樹下狠狠踢了樹幹一腳生悶氣。

曹丘臣氣歸氣,還算沒失去理智。

他那魂釘還釘著鬼祟,護著五號大叔家人呢。

這廝一嘴硬心軟、冷麵善心的主,沒走遠,就是想要看看,秦淑芬嘴裡的那個送子娘娘是個什麼玩意。

屋內,被毀去泥塑的秦淑芬,悵然若失,好像極為珍重的心愛之物被打碎,進入了一陣哀莫大於心死的渾噩狀態。

兩個小的,燕老大想要去拔掉牆上的魂釘,反而被周遭的怨煞之氣嚇得跌坐在地。

他這時才醒悟,原來曹叔叔,在周圍佈下的東西,是在保護我們。

燕二妹抱著秦淑芬的手臂,抽泣搖晃,見哥哥臉色慘白跌坐在地,又擦了一把淚,去扶他。

曹丘臣在外看在眼裡,狠了狠心,不去理會。

他早早在周圍佈下陷阱,可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壞了大事。

話雖這麼說,曹丘臣的視線,一刻也沒有從屋內離開過。

看了許久,見三人情緒稍緩,曹丘臣心下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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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時。

周遭的溫度,明顯出現了急速下降的趨勢。

“來了。”曹丘臣心下一緊,手伸進腰袋,用槐樹葉掩了身子,隱藏在矮牆腳屏住呼吸悄悄凝視。

這來的陣勢,排面可不小。

不知哪冒出來一支隊伍,一水扎著揪揪辮、羊角包的胭脂童女腳不沾地在抬轎,說是童女也不全面,準確描述應該是女嬰。

這小胳膊小腿,還畫著濃濃的紅妝,大半夜的,看得瘮得慌。

隊伍落在屋頂,轎子還沒放下,就從裡傳出一聲踩著尾巴的尖叫。

“呀,不好,雜家中計了。”

曹丘臣心道一聲遲咯。

只見他放在腰袋中的手猛地一拉。

一個小型的天干地支五行盤被他拉了出來。

這是專門禁錮天字房怨煞的拘魂法器。

曹丘臣利用職務之便,暫時順借來的。

他左手掌心拖著五行盤,右手五指在上面翻指如飛。

隨著五行盤漸漸明亮。

土坯房子瞬間被一道沖天而起的五行光照刺得白亮如晝。

無形而起的五行蘊火,直衝而去,來回衝撞,不僅驅散了黑煙裡的怨魂,還把個不知什麼材料的轎子肢解成了滿天飛的碎屑。

轎中跌出一穿紅戴綠,胭脂水粉不少抹的死人太監。

是真死人,屍體還鮮著,原本的魂兒早沒了。

屍體被五行蘊火一撞,砰,碎成肉渣滓。

屍體裡入的個魂玩意,呼扯呼扯出好幾個變幻模樣,掙扎半天,被五行蘊火禁錮住,很快就拖拽進了五行盤中。

曹丘臣唯恐五行盤不能禁錮這鬼魂,滅魂指哚跺跺連續點出,直把這魂玩意點到萎靡,才將五行盤收進腰袋。

遠在宮中的魏皇后正睡得香甜,案頭一尊玉質的送子娘娘像咣噹一聲倒下桌,裂開來好大一道口子。

魏皇后趕緊起身下床,捧著玉質雕像,附耳貼地說話,看她恭恭敬敬的樣子,也不知道在跟誰嘀咕。

“怎麼回事?什麼?”

“噢噢噢,我知道了。”

“來人,去告訴城防軍,今夜不巡街。”

送子娘娘很生氣,一具化身還沒見著對方模樣,就稀裡糊塗斷送了。

今天晚上,她要在雨前巷大開殺戒,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