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冰聽到“不知道”三字便聽不清後面的話，她用力扶住樹身保持站立平穩，眼淚不由自主掉下。

段督軍女兒段嫣驚奇地問道：“語冰，怎麼啦，好好地掉眼淚做啥。”

王副督軍女兒王小霜説道：“好好地怎麼突然傷心起來，還是在大街上。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真是怪事。”

王小霜説話時下意識地望向已過去三十多米的五個男人，她當時也對這五個氣宇軒昂男人非常關注，總感到這五個年輕人不象是戲子。

段嫣説道：“走，追上這五個臭男人，一定是他們惹氣了語冰。”

唐語冰趕緊説道：“你瞎説什麼呢，是不是你被他們勾走了魂，要追你追，我才不會跟你一樣沒羞沒恥。”

段嫣跟著武夫老爹長大，脾氣自然豪爽，説道：“怎麼啦，只准男人搶親，就不準女人搶夫。只是我沒看上他們，説追他們，我是準備給你搶人啊。”

唐語冰心亂如麻説道：“嫣兒別為段叔惹事，人間藏龍臥虎，不是人人可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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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嫣不以為然哼了聲，問道：“你説這東方歌舞團演出，會不會給督軍府送票？”

唐語冰那有心意想這些，姚文武邊上那小子説什麼找機會搶了她就走，姚文武好象也沒有反對，在通州督軍府眼下竟是如此膽大妄為，這要出大事的。怎麼辦?

段嫣見唐語冰魂不守舍，便認定唐語冰跟走過去五人有關，只是這五人還真沒有惹唐語冰，甚至沒正眼看她們一眼。很納悶，想不出到底怎麼回事。

唐語冰説道：“我頭有些暈，要回家了，你們繼續吧。”

王小霜説道：“我們送你回家，我也不想逛了。”

三人一起到了唐府，唐一智正在逗鳥，看到女兒神色不對，問道：“臉色不好，出了什麼事？”

唐語冰長這麼大，第一次沒理睬老爹，顧自回到小院，怔怔坐著，連晚飯都沒吃。

姚文武幾人也沒有逛多久就回到飯店，男人本就不喜歡逛街，這街上也實在沒有可以看的玩的。

陶昌問道：“明天去不去唐府？”

姚文武剛才逛街，其實是實地看看通州府面上狀態，是些什麼樣狀態。通州府地面還祥和，説明督軍府比較安穩，那就公開拜訪唐一智，既然來通州不能墜了姚家威名。

其實，姚文武也不擔心對方會對自己做點什麼，自己有足夠自信，不管發生什麼都能平安走出通州。

姚文武説道：“明天上午看望唐老爺子，看看唐語冰，來了，總要有點姿態。”

陶昌説道：“我陪你去，看看還要帶誰，進唐府三人足夠。至於外面安排，就有老駱安排行了。”

駱飛橫了陶昌一眼，這小子就是不想叫老子一聲哥，説道：“唐府外面和路上我會安排得妥妥當當，進唐府你們兩人足夠，少帥去拜見岳父，有個扛禮物的就行。”

駱飛把陶昌定性為幫助姚文武扛禮物的姚家下人，心裡笑：臭小子讓你能，你好好扛禮物吧。出身大汗更好。

陶昌眼皮眨了眨，老子陪大舅子進去，身份起碼是姚家本家人，再説明天禮物就神仙品有兩大包呢，老子怎麼扛？説道：“那就你們把禮物扛到唐府門口，再由唐府下人把禮物扛進去。”

姚文武才不管這些，沉吟一會説道：“唐老頭會有什麼樣反映，你們説説看。唐是位食古不化，把金子銀子看成比命還金貴的人。”

駱飛沉默，我還真説不出道道.

陶昌説道：“要不把賽團長帶去，讓她拜訪唐語冰，想法把她拐到外面，我們呢要是唐老鴨子還是堅持先送聘禮才嫁女兒，我就給他算算禮物帳，他還是食古不化，我們扛起禮物就走，一件東西都不給他留下。”

駱飛差點笑出聲，姚文武笑道：“那你到底用什麼身份出頭。”

陶昌想都不想説道：“江海武工隊陶大王，足夠嚇得他流尿。”

姚文武好笑地説道：“你確定這樣説，江海武工隊陶大王，可是讓唐老頭付了贖命錢的大惡魔。”

陶昌説這話也就説笑而己，説道：“其實見了唐老頭，你不要提起婚姻這事，看他怎麼説。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歌舞團會邀請督軍府和通州豪紳看演出，唐語冰應該會去看演出，到時候請她上船看什麼神仙物品，她上去了就開船，而且她也一定願意去東方都市為姚家傳宗接代。”

姚文武看到這小子説話越來越粗魯放肆，卻也不去管他，只管自己想著什麼。

第二天上午，姚文武、陶昌走在前面，兩名候燕派來的丘二拉著一車貨，來到唐一智府門前，看門人看著兩位年輕人穿著奇裝異服，還著人拉著一輛車跟著，就象打量怪獸一樣打量著姚文武和陶昌兩人。

姚文武和陶昌穿著神仙服，被看門人當成了奇裝異服。

姚文武還在思考著報什麼名頭，陶昌怪異地笑道：“唐老頭應該認識我，要不先報上老陶我名頭。”

姚文武想不到陶昌這樣説，這小子什麼時候跟唐一智搞到過一塊。陶昌已經對看門人大聲説道：“快去通報唐老爺子，賣給他保命至寶衣和新式手槍陶公子來見。”

看門人看著陶昌也就二十來歲，竟大聲嚷著通報唐老爺子，説是來見，難道不應該説求見嗎？毫無教養，粗魯無理，唐老爺子怎麼會認識你這樣混混模樣小雜粹。

陶昌看到看門人無動於衷，再次大喝道：“我們去見唐老爺子，還不去快快通報。”

陶昌這大聲嚷嚷，驚動了唐家正屋裡人。唐語冰昨晚一夜沒睡好，今早更是早早醒來想心事，聽到大門口似曾相識説話聲，往窗欞裡往外看去，小心臟猛跳，大門外站著的正是昨晚想了一夜的姚文武，大聲説話的正是昨天下午慫恿姚文武搶了她去，在船上為姚家傳宗接代的小子。

唐老頭正在院子早起散步，聽著大門口嘈雜聲，也聽到了陶昌嚷嚷內容，心想是那個賣防彈衣小年輕人嗎？信步往大門踱過來，看了看嚷嚷小子，認出來了。他卻是認不出姚文武，一是七年未見，二是他早先看姚文武走馬觀花，看得不仔細，不如他女兒躲在暗處看得清楚，早忘了這便宜女婿長什麼樣了。

姚文武自然一眼認了出來，開什麼玩笑，一年多前把便宜老丈人關了十來天，在船上幾乎面對面待了一天，唐老頭就是化成灰也能認得出來。

陶昌大聲叫道：“唐老爺子，你這看門人不道地，我腳都站酸了。”

唐老頭知道陶昌厲害，做新式武器買賣老闆，更是家財萬貫大土豪，也不顧得陶昌無禮舉止拱手道：“陶公子，是找老夫的嗎？”

陶昌説道：“我説唐老爺子，我清早來你家大門口，不找你找誰？”看也不看看門人直接進了大門，還招呼姚文武快進來。

唐老頭看著姚文武説道：“這位公子是誰？”

陶昌呵呵笑道：“我隨從，給我搬東西來著。”

姚文武恨不能一腳把這混蛋踢翻，卻是兩手一拱微笑説道：“晚輩姚文武特來唐府拜見唐叔，祝唐叔身健體康，常青不老。”

唐一智老頭聽到姚文武這名字，臉皮抽蓄了幾下，瞪眼再一看，依稀看出了七年前姚文武樣子，確定就是不想送聘禮卻白要女兒的混小子。真有些驚了，這小子敢一人跑來通州府，難道不怕有人把你扣了，敲你姚家一船金條銀元怎麼辦。

陶昌看著好笑，唐老頭這是不想把我大舅子請進去，於是説道：“唐老爺子，我都腳站酸了，你不請我進屋坐一坐喝杯茶。我今天可是帶來十萬條金條的神仙貨，看你是文武哥加少帥的便宜老丈人份上，把天大好處先送來。怎麼，你不歡迎！”

姚文武心裡連聲叫好，唐老頭碰上陶大王，有得你受得了。表面上一肅喝道：“休得對老爺子無禮。”

唐語冰想這小子一會説姚文武是他隨從幫他搬東西的，一會卻稱呼姚文武哥，還少帥什麼的，他到底是誰，連姚文武對他也是客氣三分。

唐老頭氣得咬牙，這小子豈有此理，爹孃沒讓你讀過書，尊老都不懂。

陶昌呵呵笑道：“老唐，別心裡打鼓了。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要論讀書多，唐家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我讀的書多。不過，我們都是做生意的，做生意人嗎，就不要文縐縐知乎者也弄這虛偽一套，有金子就是奶，我這包裡東西可是比保命至寶還值錢得多。”

陶昌剛才稱唐老頭為唐老爺子，現在直接稱呼為老唐。就連躲在閣樓上唐語冰也撲哧笑了起來。

唐老頭偷偷打量了門口拉車上兩包東西，陶昌還真摸了唐老頭心理，他本來要喝聲不見請回吧，無奈有一大包比保命至寶還值錢東西，這就是金子啊。而且好象這小子説是送我的意思，不收錢。

唐老頭老臉擠出一絲笑，説道：“請，裡面請。”

陶昌打量著正屋，兩層樓小樓，住裡面很舒適的建築。他似乎看到二樓一窗後人影一閃離開，心想這一定是唐語冰。於是喊道：“我語冰嫂子呢，怎麼相公來還不出來，文武哥朝思暮想你，常常念道:妻在江北頭，我在南岸邊，相思不相見，何時能團圓。你們這年紀人都是兒女早就會走路了。可憐啊，作孽啊，老天瞎了眼，是誰毫無人性生生把一對有情人拆散，天地不容，天地不容啊！”

唐老頭嘴角抽搐，心中大怒，這小子太不是人，敢當著主人家指桑罵槐，真當老頭子好欺負？他正要喝聲“送客”，陶昌已是拔出手槍指著老天喝道：“語冰嫂子，姚瑩好想好想你呢，説是這次一定要接你到東方都市白相。只要嫂子同意，我們就一起去，要是有人阻攔，我老陶有的是新式武器，直接把那人滅了。至少也要讓他象張副督軍等人躺床上起不來。”

唐老頭本質上怕死，膽氣更是比張副督軍差了些許，看到陶昌手中新式手槍，哆嗉著沒敢把送客兩字喊出來。

唐語冰倒是不吃驚，昨天下午她就聽這小子鼓動姚文武搶走她。

姚文武這時早走遠了，已經獨自到了正屋大堂前，跟人説話呢。陶昌心想大舅子也是我這意思吧。跟這唐老頭談兩家婚娶大事，要是客客氣氣談，只怕是讓他更囂張更要獅子大開口。

唐老頭算是徹底放棄了跟陶昌翻臉的想法，張副督軍幾人被弄殘的慘痛教訓歷歷在目讓人不寒而慄。不過這唐老頭也夠厚臉皮的，被陶昌在唐府大呼小叫，他竟然還能擠出些笑意問道：“聽陶公子的意思，張副督軍幾人的事，陶公子也是參與了的？”

唐老頭這問話周圍起碼有十多人聽著呢，這事當時鬧得太大，震驚通州全城。

陶昌鄙視地看著唐老頭：“憑小小張副督軍幾人，還沒資格讓我親手教訓他們。就是東方都市龐副督軍，他的第一親信人稱鬼見愁的殺手，想對我不利，我一揮手我兄弟就當著龐督軍面殺了他，龐副督軍還乖乖地給了我一百條金條賠償我精神損失。”

聽著的人全都臉皮抽搐，這小子是什麼人？

姚文武這時走到了唐語冰窗下，離開眾人更遠了。陶昌這邊跟大家扯，他是肯定要離開遠遠地。這時圍看的人中驚叫道：“那邊，那邊好象是姑爺姚公子吧？”

陶昌聽了明白了，這唐府裡認識姚文武的不止一人，看姚文武踱到唐語冰窗下，説明姚文武知道唐語冰住得臥室位置。不覺開始暢想起來，大舅子不會跟唐語冰早有了那麼一腿了吧。

陶昌突然口氣一轉：“是姚文武公子。姚公子對唐小姐一往情深。東方都市那邊很多達官貴人家要把女兒説給姚公子，最近有人介紹李副督軍千金李天雲與姚公子，這李小姐可是讀到太學程度，人更是長得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色。姚大督軍也是非常中意李小姐也是看中姚公子。姚公子坐懷不亂，説是跟通州唐小姐有婚約，一定要問清楚唐家確定不把女兒嫁過來，這時候才能考慮李小姐。”

這時連唐老頭也懵了，是不是真的？

陶昌説道：“那李小姐精通西洋文，要是嫁給姚公子對姚督軍助力通天，人家答應幫助姚督軍送一批年輕俊彥去德意志軍校學習……”

陶昌大聲地信口胡説，卻是急壞了二樓上唐語冰。她本來關著窗子，羞於和窗下姚文武相見説話，這時突然開窗對姚文武説道：“文武哥，你上來，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