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土界歷經幾度磨難之後,與周圍其它四界一同歸為沉寂。
大地枯黃乾涸,數不盡的煙塵,無風而起,似乎想掩蓋地面的淚顏,然而天上的鉛雲與雲中肆虐的雷海卻不給機會,無情的降下,將遮遮掩掩的煙塵驅除,露出斑駁的地表。
此時,腐朽的腥臭味充斥著天地,吸走了玄土界最後的生機。
在廣袤無垠的玄土界的東南方位,有一株青峰孤傲挺立,它的周圍籠罩著青黃的神光。
只有這座山峰靈氣逼人,萬法不侵。
不論是在過去,還是將來,它的名字都令人神往。
它,便是逍遙門的所在地——玉信峰。
黑霧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玄土界死去生靈的屍體隨之在空中旋轉,然後於黑霧形成的龐大漩渦中支離破碎。
漆黑的霧靄遮天蔽日,內中一張虛妄的臉龐與恐怖的半截身軀時隱時現,盯著漩渦中心,孤高畫質傲的玉信峰。
天,是黑的。
雲,也是黑的。
如今,連這片空間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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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門道觀的堂屋內,吳玉成與林家老祖已經站起身來,他們的境界最高,神識也是最強的,首先察覺到了外界的異樣。
連超脫世外的道觀,亦不能阻止腐臭味侵蝕進來。
堂屋內的眾人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擊。
“別急,觀察下情況再說。”
首先發話的是林家老祖,她看出窗外,說道:“司馬敗絮不一定進得來。”
眾人隨著林家老祖的視線也看向窗外,只見天空的黯淡下來,黑霧中的雷電,不斷悽烈的咆哮著落下,劈在玉信峰之上,像是天上有個巨人,拿著長鞭抽下來一般。
即使相距甚遠,雷電所蘊含的巨大能量都能被清楚的感知到,一旦被擊中,在場之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噼啪”聲似乎永遠不會停歇。
然而,正如林家老祖所說,那些恐怖的雷電,在玉信峰表面的神光上,只擊起了一些跳動的火花,山體安靜祥和,似乎毫不在意。
......
山洞內,姜意也覺察到姜放臉上的焦慮,緊接著,他的視線被洞穴中央的小樹所吸引。
原本清麗高傲的小樹被黑霧團團圍在其中,竟逐漸看不清面目了,只有它頂端的金色書籍的神光,還微微能夠穿透出來。
“這麼快就來了?”
姜放也看著小樹,說道:“這傢伙一次比一次煩人。”
姜意聽得明白,聯絡那黑霧的模樣,“這傢伙”便指的是連日來,連續追著他們不放的司馬敗絮。
“怎麼辦?”
姜意擔心的問道:“司馬敗絮來了。”
“他倒沒什麼。”
姜放一臉的不屑,用手指指向天上,說道:“我焦慮的是那一位,怎麼還不開始?”
“啊?!”
姜意心中由湧上想揍人的衝動,什麼叫“他倒沒什麼”?
少年你可知道,這十餘日來我們是怎麼過的嗎?
正在這個噁心至極的司馬敗絮,一直跟在身後緊咬不放,連續奔襲了上萬裡好不容易回到玉信峰,他又追來了!
說得倒是輕巧,你行你上啊!
姜意越想越氣,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放心,就憑他還進不來的。”
姜放像是東西姜意心中所想一般,微笑著說道:“這玉信峰可是有神光庇佑。”
“你不早說!還以為這次死定了!”
姜意揍人的衝動非但未減,反而更甚:“你能不能把話說完?”
“是你自己不問清楚!”
姜放反而甩甩衣袖,丟過來一句話:“趕緊的,看畫!你還學不學褪魔經了?”
“你!”
姜意被弄的毫無脾氣,又想到師傅玄陽子委與的重任,強行壓下怒火,撐著佈滿血絲的雙眼,再度打起精神,去鑽研那些看起來一絲一樣的畫卷。
那些畫卷有一百零八副之多,每一副都是一部褪魔經,必須逐一學習才能完全掌握。
“我連一個筆畫都看不懂,如何能學?!”
想到此,姜意一陣頭大。
......
堂屋內的眾人鬆了一口氣,至少目前看來,那些黑霧中產生的恐怖閃電並不能傷到山體分毫。
甚至黑霧中,一隻腐敗的手探出過幾次,試圖撕開神光的防禦,皆是無功而返。
“看來,他進不來。”
吳玉成連日來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些許,整個逃亡的退伍很大意義上是以他為中心,再加上術易堡除他之外,無一生還,以及連日來,身後司馬敗絮的壓力,使得他的精神幾乎快要崩潰了,而今終於回到玄陽子指定的地方,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為此,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但是,我們也出不去,更不能消滅他。”
林家老祖說道:“只能看姜意那邊如何了。”
眾人聞言,點點頭,看向堂上莊嚴神聖的高臺,那便是先前,姜意與姜放兩人消失的地方。
即便不清楚兩人去了哪裡,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姜意身上了。
因為,他是玄陽子留在這世上最後的希望。
......
玉信峰外的上空,司馬敗絮隱於漫天黑霧之中。
黑霧中,他的面龐時隱時現,前線屢次出手,轟出無數致命的閃電,竟不能奈何玉信峰表面的一層甚至有些稀薄的神光。
而後,他更是親自探出手數次,抓像山峰,他有絕對的自信,雖然受了重傷,這五界之間,任何事物都不能抗下他的一擊。
然而,孤傲的玉信峰在他的數次攻擊下仍舊完好無損的佇立著。
司馬敗絮的右手甚至被反噬的能量震得支離破碎。
看著不斷滴血黑色腐臭血水的右手,司馬敗絮首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虛妄的臉上,似乎隨時要爆炸眼珠詭異的旋轉著。
無論他作出任何形式攻擊,眼中本以為輕如鴻毛的玉信峰卻屹立不動,沉重得猶如天上的星辰。
玉信峰簡直就像是颶風的中心,巍然不動。
......
未知空間的某處,一名年輕人一邊極力壓制體內即將破境的磅礴氣息,一邊隱秘氣息在山林中急速的趕路。
他便是那名姓姜的年輕人。
即便如此,他體內還是有絲絲腐敗的氣味露了出來,被數百里外的一名中年人感知到,追尋而來。
“這傢伙,不愧是司馬家主的長子,佈局真是完美,時機選得恰到好處。”
姓姜的年輕人感知到後方追來的司馬,心中暗自想到,他甚至懷疑,對方的佈局遠超他的想象。
還記得當年,司馬家主曾多次在他面前提及這名長子,可以看出,家主心中的自豪,另外心中也藏著絲絲顧慮。
後來發生的事不幸應證司馬家主的擔憂,然後這名長子才被關入幽府,司馬家就被覆滅了。
多年來,姓姜的年輕人一直懷疑此事並非如此單純的湊巧,甚至連自己體內殘留的毒性的多少都被某人計算得清清楚楚。
於是他暗自多方調查,可惜一無所獲,當年參與司馬家滅門的兇手不知被什麼人剔除得乾乾淨淨,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想到此,姓姜的年輕人停下腳步,一聲輕呵,數十個他同時出現。
這是他從某本畫冊中感悟出來的招數,依稀記得畫冊的名字叫《水光忍者》,其主角名叫“閉獸”,這是個極其奇怪的名字,不過主角會一種名為“影分身書”的招數,可以短時間內製造數百上千個與本體戰力相同的替身。
姓姜的年輕人滿意的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分身,點點頭。
接著,數個他模樣的人,同時向著不同的方向分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