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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偷

......

逍遙門一行人行進了近二十日,終於到達南沽城。

南沽城,與北面的北計城相對應,位於術易堡以南五十里處,玄土界南方主要的交通和經濟中心,是去術易堡的必經之路。

大理石鋪成的路面能有十丈寬,如宮殿般的房屋隨處可見,城中車水馬龍,人流攢動,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派繁榮景象,甚至有不少來自赤粼界的商品在此城中銷售。

逍遙門一行人尋得城中最著名的客棧乘際樓,打點好一切後住下,吳天風則告別眾人,提前回了術易堡。

晚餐時間,簡單的餐食,典雅質樸,不過今天卻異常熱鬧。

南方各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像事先約定好的一樣,在這一天到達南沽城,乘際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席間,即便是不同門派,人們看起來也一片和睦,相互打著招呼,有說有笑,每個人都來到逍遙門在的座位笑著施禮。

只有坐在角落裡的一桌,一名身著桃色長裙的少女就坐,一眼便知其身份很不一般,身邊數位高手嚴肅而立,冷冷的掃視堂內。

少女正是林雨璇,她悠閒的喝著茶水,舉了舉杯,看向逍遙門這邊,莞爾一笑。

“赤粼界的林家麼?”玄陽子捋了捋鬍鬚,微微點頭。

晚餐過後,姜意並沒有回房間,而是隱去氣息,拽上道童姜放一起,偷偷摸摸的溜出乘際樓。

“俊良,你跟去看看...”正在上樓的玄陽子對身後的武俊良傳音道,後者笑笑,一個健步跟了出去。

天邊夕陽斜墜,南沽城亮起輝煌燈火,街市上已換了別樣的貨物兜售。

走在寬敞的大街上,姜意心情大好,早就將之前的鬱悶忘卻,頭一次下山就能來到大都市,真是值了,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好好見識見識。

被強拉出來的姜放一臉苦相,要是偷跑被發現,眼前這位小爺倒沒什麼,但不代表他不會沒事。

兩人不知,一切早被玄陽子看在眼裡,武俊良此刻也是遠遠的跟在後面,暗中保護。

“瞧你那苦瓜臉,離我遠點!別弄得我心情都不好了!”

姜意一臉的嫌棄,做出驅逐的動作:“這城裡五光十色,難道要我回客棧?”

一邊說著,姜意一邊笑嘻嘻的大步向前走著,雙眼在路邊的鋪面中來回掃視,全然不把姜放的鬱悶放在心上。

姜放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跟上,剛開始,他還有些拘謹,但漸漸被琳琅滿目的商品完全吸引。

“剛剛客棧裡那幾個人是赤粼界來的?”

姜意突然想起之前客棧裡的幾人,問道。

“呃,好像是赤粼界林家的人。”

姜放隨口答道,雙眼停留在那些商品之上。

“林家?”

“嗯,林家是赤粼界最有影響力的世家,有傳言說林家是大妖后裔,手中有朱雀的傳承。”姜放早已不再鬱悶,既來之而安之,專心欣賞城市美景,將自己知道的不經意間全說了出來。

“朱雀?”姜意雙眼咕嚕咕嚕轉著。

兩人悠閒的逛著,每每看到新奇的玩意兒便停下把玩把玩,拉著店主問這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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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店主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就沒想著從這兩個小子身上做成生意,果然這兩人壓根兒是身無分文,直接果斷的轟走。

能在南沽城裡做生意的,店主都是修士,早就對這兩傢伙的行為了若指掌,將他們列入了黑名單。

這一路下來,所有商販或是商鋪一看見是這兩個傢伙,基本都不搭理。

兩人連呼沒趣,逛了這麼久也累了,於是按原路返回客棧。

還沒走到乘際樓,忽的一道土黃色的魅影從屋上竄了下來,直勾勾落在了兩人面前幾丈處。

定睛一看,是一頭土黃色的靈獸,相如貓,長約十寸,身上毛皮光滑透亮,時不時有靈氣的光芒閃動,嘴中叼有一枚異果,看起來如烈火般閃動著。

“咦?這是什麼?”

姜意好奇的打量著靈獸,這靈獸也打量著他。

“這是尋火豹,而且還是幼崽,”姜放說道,“這種靈獸喜好各種璀璨豔麗的物品,特別是五行中偏‘火’屬性的東西。”

正說著,眼前的靈獸叼著那枚異果,一步一步的走向姜意,眼中充滿了熱烈和喜愛。

靈獸將異果放在姜意腳邊,輕叫一聲,望著他。

“你要把這個給我?”姜意有些詫異,緩緩蹲下,拿起異果託在手中,越看越覺得神奇,嘴巴張得都快到地上了。

靈獸點點頭,竟像人一樣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咦?這個果實好像是...”姜放眼睛睜得老大。

趁姜意一分神,靈獸迅速跳起,用頭部輕輕頂了下他的手,那枚異果咕的一聲,正好跳入姜意口中。

“呃!咳!咳!”

姜意反應不及,順勢直接將異果吞入了腹中。

“這什麼東西,能不能吃啊?!小貓你可別害我啊!”姜意迅速起身,後退兩步。

“那枚果實好像是烈焰果,形如火焰,有健體療傷之用,還可以助人修為突破,”姜放兩眼放光,“這可是好東西啊,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承受這效果。”

“熱啊!”

正說著,只見姜意體內突然紅光大放,他感到心臟像是要蹦出身體一般劇烈跳動起來。

熾熱的血液包含了異常強大的靈氣,被輸送到全身。

姜意感覺身體都要燃燒起來了,每個毛孔都被迫開放。

毛孔中,一團團白煙飄出,隨之被排除體外的是一些黑黑的泥狀物質。

姜意咬牙堅持著,又有白色的黏稠狀物質將黑泥沖洗走。

他的神識開始沉降,像是霧靄一般浸潤入體內,姜意再次看到了那些璀璨無比的星河。

與之前不同的是,每個透明的光壁中,簇擁著的無數星河,此刻閃耀著赤色的光亮,似乎正在燃燒著。

神識亦被染得火紅,姜意能感到那股熱量,彷彿連神識都能點燃。

光亮開始陰晴不定,變成一簇簇光斑,好似有意識一樣,沿著山河一般的經絡流淌。

光斑所到之處,一些光壁中的星河被燒成了灰黑色,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更加絢爛的星河。

姜意知道,這是他的機體進化的徵兆。

隨著經絡的走向,姜意的神識來到那片汪洋,這是神識第三次降臨於此。

第一次,他看了無數難以解釋的畫面。

第二次,是“天”的神識入侵到他的體內。

這一次,這片汪洋已似個透明的橘子,又像是隨時會墜入西山的斜陽,竟也快將沸騰。

姜意記得上次“天”說,這是他的識海,此刻已如此動盪,難怪神識不禁開始遊蕩入體。

他向下看去,那顆血紅色的星辰在下方更顯妖豔,跳動的頻率也更加劇烈。

神識飛過那顆星辰,在更加下面的是一大團五色氤氳的氣息,一片混沌。

“這是我的丹田?”

看著一股赤色在那氣息中翻攪,姜意心道:“就連‘天’的神識在那裡都被吸收了,那裡究竟有什麼?”

突然,那片氤氳之中分離出一股漆黑,像一隻巨手,將那股赤色拽住,並強硬的揉碎。

碎開來的赤色光屑,被那片混沌大口大口的吞噬著,像是一頭飢渴的怪獸正在進食,就連姜意都看得毛骨悚然。

須臾之間,之前那股赤色便消弭於那片混沌之中,引得五色光芒大作。

......

意識隨即恍惚起來,半晌過後,姜意的神識不再內視。

他突然感到身體比之前更加輕盈,對體內氣息的控制也精進不少,而火屬性的氣息也更強了。

這種感漫延至全身,令姜意舒暢不已。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這種舒暢的感覺趨於平穩,得到鞏固。

......

“你太不夠意思了,居然就只是旁觀!”

姜意向著姜放大聲的質問道。

“嘿嘿,我又幫不上忙,再說這可是你的造化。”

姜放仰望天空,儼然一副高人模樣。

姜意此刻頭腦也比之前靈光,看向道童姜放的眼光也有些不一樣了。

知無不曉就算了,還時不時異常老陳,是他裝的太像,還是真實如此?

“看什麼看?”姜放直接扔過來一句,頭昂得更高了,“羨慕嫉妒恨?”

“......”

姜意強忍著揍人的衝動,心中想道:“但願是自己想多了吧。”

此時,靈獸踱步至身前,身形輕靈一躍,跳到姜意肩上,輕叫一聲後,懶懶的縮成一團,很愜意的樣子。

“嗯?你想跟著我嗎?”姜意微微一笑,“那好,我們回客棧。”

“站住,你這個小偷!”這時身後響起清脆空靈的一聲呵斥。

“小偷?”姜意轉過身來,撓撓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