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衍沒再同他講話,但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他回到書房,給溫冬說,“夏繁星和池鄴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很可能涉及到一個足以摧毀他們感情的大矛盾。”
更有甚者,“夏繁星現在,已經不愛池鄴了。”
但池鄴捏造她假死,又囚禁她,明顯是還在乎她。
萬一他認識到了夏繁星不愛他的事實,很可能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
“那我們趕緊去救人啊!”
“等等。”傅景衍不疾不徐,“我還沒說完最後一個推斷。”
“什麼?”
“池鄴現在,確實不喜歡你了。”
傅景衍高興起來,給出自己最終結論,“夏繁星這個忙,我們可以插手。”
溫冬:“……”
她還以為他分析這麼多,是在一心一意想救人。
沒想到還是佔有慾佔了上風,想先斷定池鄴對她的感情。
“陳寧。”傅景衍吩咐下去,“把夫人的畫像摘下來拿走,等見到池鄴,我還要謝謝他,給我送了一副這麼好看的畫像。”
溫冬:“……”
管家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但又不敢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畫像摘下來,帶走。
溫謹已經找到了池鄴的雲賬戶,並且透過雲賬戶鎖定了池鄴的位置,“在這裡。”
溫謹開啟地圖,把上面的小紅點指給他們看,“就是這裡,池叔叔在這裡。”
這位置是墓地。
前不久,他們剛在這裡‘送’走夏繁星。
現在想想,大家一起送走一個空墓,還真是笑話。
池鄴耍了他們所有人。
而現在,在這裡長眠的還有池家老爺子。
此刻,池鄴確實是在這裡。
他帶著李菲兒,夏繁星站在他對面。
她手裡拿的,有從醫院帶出來的錄音。
“池鄴,放了李菲兒。”她看向池鄴的眼神不再熾熱,完全沒了以前的感情。
甚至有時候,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池鄴被這樣的眼神刺痛,眼神便更加冷漠,“你先把我爸的錄音交出來。”
他生前最愛惜面子,池鄴不想讓他死後再遭人指點。
聽了他的要求,被夏繁星狠狠壓在心底的那抹期待被徹底敲碎,“池鄴,你還真沒讓你爸失望。”
那個老賊在死之前就算準了池鄴不會讓她把這份錄音播出去!
但,“他的罪孽,必須要讓大家知道!
當年參與那場車禍,包庇他的警員,也要受到處理!”
這是夏繁星的底線。
這份錄音,她不會讓。
池鄴的目光逐漸凌厲,“夏繁星,你的公司、藝人全都在我手裡,如果你不交出來,應該知道後果!”
李菲兒被他們控制著,雖然沒受到什麼傷害,但能看出精神已經不太穩定。
池鄴這人做事也頗有手段,夏繁星忍不住咒罵,“池鄴,你混蛋!”
“夏繁星,我是不是混蛋,取決於你。”
只要她願意,他還是做她的好丈夫,甚至做他們孩子的好父親。
但這一切的前提,要看夏繁星能不能放下過去的仇恨。
提到孩子,夏繁星的眼神有所鬆動。
漸漸的,她眼底的恨意更強,“池鄴,你還有臉和我提孩子?”
他還有臉和她提孩子?!
“我們說過的。”池鄴沒覺得哪裡不對,“夏繁星,如果你想從那個別墅裡出來,如果你想獲得自由,那你就要生一個我們的孩子。”
“那前幾天,從我身體裡失去的那個孩子呢?”夏繁星認為他簡直不可理喻,“這些天以來,你有沒有想過他,有沒有覺得對不起他?
我們連自己的問題都沒有考慮清楚,你就想讓我再懷孕,你真的準備好成為一個父親了嗎?!”
“我想讓你再懷孕?”池鄴已經湊近了她。
他眉眼比以往陰鷙,看向夏繁星的時候幾乎要把她捏碎了裝在自己身上,“難道在家裡穿吊帶裙勾引我的不是你?
夏繁星,你敢說你不想要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夏繁星噗嗤一下就笑了。
“我以前還沒覺得你這麼蠢。”她看向池鄴,眼神中充滿了不屑,“池鄴,如果我不勾引你,我怎麼能這麼早就從那個別墅裡出來,我怎麼能拿到你父親的認罪錄音,又怎麼能站在這裡和你談條件。
至於讓我給你生孩子。”
她同樣也湊近了他。
倆人距離之近,幾乎是鼻尖對鼻尖。
落在別人眼中便是一副夫妻對視的旖旎景象,只有他們二人才能清楚地看到彼此眼中的恨意。
“夏繁星,你還愛我嗎?”
她笑的更狠,恨的更洶,“不愛。”
嘴巴會說謊,心不會。
她剋制著心底的陣痛,堅持,“不愛!”
池鄴也笑了。
只是那笑意中帶著一點破碎,又帶著一抹決絕,“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也不強求。”
他轉身吩咐助理,“去告訴各大影視公司,以後不許再用李菲兒拍任何一部戲!
理由……就說他得罪了池先生!
而且這份罪因,就是因為夏繁星!”
無錯書吧他要讓她愧疚,讓她求饒!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
但夏繁星不會懺悔,她是覺得對不起李菲兒,但錄音這件事她沒做錯,從那個別墅裡逃出來,給自己爭取到繼續在這個世界以夏繁星的身份自由活下去的權利,也沒有錯!
“池鄴!你敢這樣做,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無所謂你原不原諒。”池鄴冷然,“反正你本來就不會原諒我。”
從夏繁星堅持不交出錄音開始,從她說她根本就不想生下他的孩子開始,他的心就碎了。
他想和她一起毀滅,他想讓她跟著他一起痛苦!
她憑什麼不愛他!
池鄴不能理解,“父輩是父輩的恩怨,夏繁星,我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
“好啊。”夏繁星冷笑,“既然父輩和我們不相干,那你不要管你父親的名聲,還我父母一個死亡的真相,還他們一份公道,不好嗎?!”
池鄴做不到。
夏繁星也做不到。
他們都無法無視父輩的恩怨,更無法忘記那些實實在在發生的過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在一起。
“池鄴。”夏繁星見他神情微微怔愣,知道他心裡也不好受,“放手吧。”
反正她在他心裡,只是溫冬的替代品。
如果沒了她,其實他並不會真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