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錦環的到來,她善解人意又孝順,心思還細膩,安撫人的話總是不著痕跡的,讓虞氏感受到親人久違的溫暖,虞氏心情放鬆,這幾日精神好了些,進食量也有所增加。
翠喜看著主子的變化,便知自己自作主張是賭對了,親人相繼離世,偌大的府中除了夫人,就剩下幾個僕人,夫人就是太孤寂了,這才會胡思亂想,抑鬱心結。
私下裡,翠喜感激道:“表姑娘,幸好您來了,有您陪著,夫人這兩日精神不錯。”
江錦環回道:“只要表舅母能好起來就行,我會在這兒住一段時日。”她說罷,又添上一句,“等表舅母病情逐漸好轉,我再離開。”
翠喜臉露笑意:“那真是太好了,有您在,夫人病情肯定日益好轉。”
“我也希望表舅母能快點好起來,看著她如今形容消瘦,我也不好受。”江錦環說著頓了下,轉而又道,“來通州幾日,我還沒出去過,準備今日先出門上街走走。”
翠喜一聽,忙道:“那奴婢就不耽擱表姑娘時間了,表姑娘中午是在外面吃,還是回來用膳?”
江錦環想了想,回道:“午飯就不回來了,晚飯時間時間回來,我也就出去走走,許久沒來通州了,就想看看有什麼變化。”
翠喜應聲,也知道吩咐廚娘準備什麼菜色了,若表姑娘不回來用膳,就不必準備表姑孃的,表姑娘回來,那就做兩個表姑娘喜歡的菜。
通州是運河端頭,多河入海必經通州,倉儲漕運重地,此處商賈雲集,街道兩旁市肆櫛比,其繁華程度不亞於京城。
無錯書吧秀兒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及兩旁林立的商鋪,感慨道:“大姑娘,通州真不比京城差,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彷彿沒有窮人。”
江錦環回道:“通州乃漕運重地,商賈雲集,商人來往貿易,促進經濟發展,自然富庶繁華,但也不是沒有窮人,還是有窮苦人家的,只是相比其他地方會少很多。”
秀兒道:“難怪都說在通州當官是個肥差。”
江錦環輕輕頷首:“可不是,在京城難熬出頭的,都會想方設法疏通關係,外放到富庶之地為官。”說罷便轉移話題,“我以前來通州,記得前方有家糕點鋪子,叫一品齋,表舅母很喜歡那兒的點心,我們去瞧瞧那家鋪子還在不在。”
秀兒應聲,隨她一起前往。
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糕點也是一樣的,只要糕點做得好,在巷子裡也有人慕名前來買,一品齋就在巷子裡,店家在自己家開的糕點鋪子。
秀兒納悶道:“大姑娘,怎麼會有人把鋪子開在巷子裡?租賃街道旁的鋪子不是更好?街道旁人流量大。”
“店家不缺銀子,做糕點買賣只是圖個樂子,不過客人挺多的,就在前面。”江錦環說罷,走進巷子,巷子寬度不算小,一輛馬車通行還有空餘的位置。
秀兒抬眼望去,果真就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人在排隊,應該是客人在排隊買糕點,位置倒也不算偏,只是比街道旁的鋪子少點人流量。
忽而,左側連通的巷子裡忽然衝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年身著補丁布衣,時速極快,撞了過來,秀兒來不及閃躲,被他猛的一撞,半個身子都撞到牆壁上,發出“嘶”的一聲呼痛聲。
江錦環被嚇了一跳,忙問:“秀兒,你沒事吧?”
秀兒皺著眉搖頭:“沒事。”她望向撞了自己也沒停下來道歉的少年,見他還往右邊聯通的巷子跑,不滿地嘟囔,“這孩子怎麼跑那麼快,趕著去投胎的都沒他那麼快。”
言罷,她身後想要揉一揉被撞了的腰,發現原本掛著荷包的位置空空如也,馬上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抬腿就追了上去。
“小毛賊,你別跑!”
江錦環怔住,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去追自己的丫鬟,邊追邊勸說:“秀兒,算了,我們不追了,反正也沒多少銀子。”
可秀兒氣得不輕,這時也沒聽主子的話,就想追上去看看是誰家的熊孩子,進哪家的門,好找熊孩子的父母,把這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的孩子好生教育一頓。
江錦環沒轍,只好加快腳步追自己的丫鬟,誰料步伐凌亂,忽然間腳下一個踉蹌就給摔了。
秀兒聽到身後的呼痛聲,驟然停下腳步往後看,見自家主子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她也顧不上追那熊孩子,忙折回去看自家主子,蹲下身子,著急地問:“大姑娘,您摔著哪兒了?”
江錦環柳眉輕蹙,看了眼自己的腿,回道:“沒事,估計是崴了腳。”
聞言,秀兒瞬時紅了眼眶,愧疚萬分:“都怪奴婢,非要追那孩子,不然大姑娘也不會崴了腳。”
“無礙,你也是著急了才如此。”江錦環柔聲安撫,又動了動左腳,想要站起來,可腳一動,腳腕處就疼,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到底是沒呼痛。
主子雖然沒怪她,可秀兒暗罵自己愚蠢,江家家大業大,這點銀子沒了就沒了,照顧好主子才是正事,哽咽著問:“大姑娘,您覺得如何?能不能起來?”
江錦環瞧她都快要哭了,柔聲安撫道:“秀兒,我沒事,回去後讓郎中來瞧瞧,擦點藥酒就好了。”
“那奴婢先扶您起來。”
秀兒說著就伸手去扶她。
江錦環也用一隻手撐著牆壁,咬著牙使力靠著右腳站起身來,剛要嘗試著走一步,腳腕處的痛意來襲,站都站不穩,險些又摔了回去,幸好有秀兒扶著她,而她也下意識伸手撐著牆,這才沒摔倒。
“大姑娘,是不是很疼?”秀兒穩穩扶著江錦環,驚魂未定的她臉色蒼白,見自家主子眉頭緊皺,她若有所思,忙彎下身子,“大姑娘,您上來,奴婢背您回去。”
江錦環沒有趴上去,她心知秀兒這單薄的身板,要揹她走路肯定很吃力,就在她在思考要如何回去時,她們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