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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早死早超生

岑雲氣得眼睛噴火,若不是他臉上烏青紅腫,大概還能看得出鐵青的臉色,可臉上青青紫紫到底是掩蓋了所有的表情。

謝丹墨伸手把他朝旁邊撥開:“讓一下。”

岑雲被撥到一旁,轉頭見謝丹墨走到少女面前:“走了。”

錦華很快也走了過來。

“喂!”岑雲冷冷開口,“架也打了,總該對自己的身份來歷做個介紹吧?”

謝丹墨轉頭瞥他一眼:“你追問我們的來歷幹什麼?”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岑雲冷哼,“你把我打成這樣,我總不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吧?”

“想在家世上找回來?”謝丹墨眼角一挑,“小爺偏不告訴你。”

岑雲氣急。

謝丹墨眼角餘光瞥見紫瓏東西已經收好,連忙伸手接了過來,默不吭聲地跟著她一道往外走去。

錦華跟在身後。

岑雲沉默盯著三人的背影,偏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身邊的少年:“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來頭?”

“很大的來頭。”穿天藍色長衫的少年若有所思地開口,“非富即貴。”

“這不是廢話?”岑雲皺眉,“尋常百姓家的子弟輕易能進得了這裡?”

能入這所書院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

但是也沒見尋常之家的少年行事這麼無所顧忌的,剛來第一天就打架,而且身手還那麼好。

岑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立時疼得嘶了一聲。

凌煥轉頭看著他的臉,“沒事吧?”

“沒事。”岑雲忍著疼,“幫我想個理由瞞過我大哥。”

凌煥聞言一默:“想什麼理由?”

岑雲氣怒:“我要是知道想什麼理由,還需要問你?”

凌煥沉默,轉頭看了眼教室裡還有誰沒走,目光落到白衣少女面上,淡淡道:“請謝姑娘幫個忙。”

岑雲聞言轉頭,看向坐在南面靠牆位置最後排的少女,眉心蹙了蹙,“算了。”

丟下這兩個字,他抓起書兜往外走去。

“你跟岑大哥實話實說,他應該不會怪罪你吧。”凌煥跟上去,與他一道走,“不然我去給你求個情?”

岑雲道:“求情要是有用,他就不是我大哥了。”

凌煥一想也是,不由沉默。

西陵這片疆域上,除鎮陵王乃是朝廷所封的藩王之外,還有財力雄厚的四大家族乃是岑家、謝家、杜家和傅家。

岑家如今是岑雲的祖父掌家主大權,岑雲的爹孃在多年前遭遇橫禍身亡,除了這位祖父之外,就只有岑雲跟他兄長岑煜相依為命。

爹孃早逝,長兄如父。

岑煜早早承擔起了家族長孫的責任,十六歲開始跟著祖父經營家族生意,在商場上歷練,年紀輕輕就掌了家族大權。

岑煜手腕狠厲,心思深沉,商場上誰提起這位年輕的少家主都得怵上三分,即便是跟那些在商場中浸淫了幾十年的老狐狸打交道,也從不曾落過下風。

岑煜今年剛剛二十歲,雖尚未真正掌家主之位,但岑老家主幾近隱退狀態,岑煜用了兩年曆練,又用兩年攬大權在手,如今早已是岑家上下公認的當家人。

除了商場上殺伐果斷,手腕狠辣之外,岑煜在教導弟弟這個問題上也格外嚴厲,嚴厲到所有跟岑雲交情好的少年,無一人不懼怕岑家兄長。

而岑雲這個親弟弟,更不用說,簡直對兄長畏之如虎。

所以今天在書院裡打架吃了虧,他也並不敢鬧大,只這樣帶著一臉傷回去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要是在書院裡鬧大,驚動了夫子和他兄長,岑雲只怕自己都不知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岑雲此時心情當真是鬱悶極了,打架被打得滿臉是傷就已經夠慘的了,更慘的是,回去之後還要被大哥教訓。

而且這傷在臉上瞞都瞞不住。

那該死的謝丹墨,下手這麼狠。

“岑雲。”凌煥想了想,“不如今晚去我家住一宿?”

岑雲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我有門禁,徹底不歸更是罪上加罪,你可別害我了。”

“那怎麼辦?”

岑雲擰眉:“打架的事情肯定瞞不住,打架的理由大哥肯定會問,撒謊我是不敢……所以除了勇敢地面對,似乎沒別的辦法。”

“謝丹墨姓謝,卻並非來自奚州的謝家。”凌煥沉吟片刻,“他有沒有是來自琅州馬場的謝家?”

岑雲一愣。

“岑家不一直想把生意擴充套件到南聖嗎?”凌煥轉頭看了看,壓低聲音,“你看有沒有可能從謝丹墨入手?”

岑雲沉默片刻:“不可能吧?”

凌煥道:“我覺得有可能。”

岑雲沉默地看著他,須臾淡道:“他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就算真來自琅州謝家,對生意上的事情也根本幫不上什麼忙……況且若真是琅州謝家公子,怎麼可能千里迢迢跑來奚州這邊入學?以謝家跟皇族的關係,就算入天都皇家書院都沒問題。”

凌煥點頭:“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你沒有發現謝家那個女孩通身貴氣?”

岑雲沒說話。

“你我都是見過世面的,也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你敢說方才那謝家小姑娘是個尋常小姑娘?”凌煥淡淡一笑,“暫且拋開她傾城漂亮的容貌不說,單單她身上的氣度,書院裡的世家女孩沒一個及得上。岑雲,氣度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偽裝出來的。”

岑雲擰眉,雖然覺得凌煥說的有道理,可眼下想這些有什麼用?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認命地說道:“反正今晚一頓打是免不了的,算了,早死早超生。”

就算謝家那對兄妹真的來歷不凡又如何?

謝丹墨最多不超過十三歲,他的妹妹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就算跟他們打好關係,生意場上的事情他們又能幫上什麼忙?

難不成還能綁架了他們,用來威脅他們家裡的大人?

根本不可能好嗎?

況且就算真有辦法,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無法給他今天在書院裡打架一事找出個正當的理由。

岑雲徹底放棄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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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恰在此時,一隻手遞了個瓷瓶過來,岑雲微愣,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這個給你。”謝丹墨坐在馬車前面,“臉上的傷抹這個藥,明天早上起來就能消腫了。”

岑雲接過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少年馬鞭一甩,利索地駕著馬車從面前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