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揮灑,亭中明媚。
“虞辰,你的傷……”桑晚問道。
“無妨,被狗咬了一下。”虞辰淡淡道。
桑晚用手指壓在唇邊,表示噤聲。
“九淵,為何你的傷口像是髮簪留下的,而小辰的傷口好似竹雲劍刺傷的?”薛知柔有些怒氣道。
“知柔,莫氣。”竹九淵慌忙解釋。
“我只想知道怎麼回事。”薛知柔問道。
“虞辰,找我麻煩,言語之間,產生分歧,因而出手傷我,出於反擊,我刺傷了她。”竹九淵道。
“長得人模狗樣,嘴裡沒有實話。”桑晚低聲不屑道。
“小辰,不是無緣無故找麻煩的人。”薛知柔厲聲道。
“還算有些腦子。”桑晚道。
“看熱鬧的還看出個是非。”虞辰道。
“虞辰嫌我不放你在心上,我不服氣,便爭辯兩句……”竹九淵道。
無錯書吧孫景行正好走近,也聽到了屋內之聲。
“看熱鬧的越來越多。”虞辰頗有些興趣。
竹九淵拉開門,走了出來。
薛知柔在其後,就看到了,孫景行楞在原地,虞辰與桑晚託著腮在亭中案几之上,入神的看著他們。
竹九淵有些尷尬。
孫景行直言道:“知柔、九淵。很抱歉,我剛剛聽到了。”
竹九淵默不作聲。
孫景行顯然還未發現,另外兩個看熱鬧的,道:“虞辰與我們一路同行,生死之交,絕不是隨意找事之人。用生命給我們找來解藥,一個女子,我們非但不感恩,還要詆譭,有失君子所為。”
“眼光不錯。”虞辰對桑晚道。
桑晚臉有些紅。
“尋取解藥,還不是因為顏樓主也身中……”竹九淵道。
“住口!”桑晚起身道。
虞辰嚇一跳,怎麼不繼續看熱鬧,這麼激動。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絕不會背後議論一個女子,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桑晚嚴肅道。
“你又是誰?”竹九淵皺眉,這女子,一個比一個厲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所作所為,配得上個‘人’字。你配得上嗎?”桑晚逼問道。
孫景行眼裡有光,沒想到桑晚比之前更加凌厲有鋒芒,越看越歡喜。
薛知柔不知怎麼對虞辰說。
虞辰緩緩的起了身,笑道:“熱鬧瞧完了,不是很過癮。”回身撞上了後方的顏禕,“你……”
顏禕表情有些不滿,道:“莫要聽信他人之言。”
虞辰道:“我只是看了個熱鬧。”
“跟我走。”顏禕拉著虞辰離開。
桑晚還有些氣,道:“薛姑娘,虞辰拿你當做親姐姐一般,事事為你著想,你卻聽這狼心狗肺之人,在這搬弄是非。心安嗎?”
薛知柔愣在原地,盯著桑晚,仔細的想著她說的每一個字。
“別說知柔。”竹九淵攔住。
“薛姑娘有良知,我才說幾句。你!”桑晚手中劍已露出透亮的劍鋒。
孫景行按了回去,道:“桑晚,消消氣,我們不與他一般見識。”拉走了桑晚。
竹九淵欲言。
薛知柔回到房中,道:“我想靜靜。”
……
“是被竹九淵傷的?”顏禕問道。
“你會不知道?”虞辰反問道。
“是在怪我沒有保護你?”顏禕道。
虞辰眸中輕柔,望了顏禕許久,看不清那深邃的瞳孔中,藏著些什麼。
“辰兒,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淡。”顏禕道:“我心裡難受。”
虞辰被顏禕擁入懷中。
虞辰道:“韓家的案子,破了嗎?”
顏禕剛想講些細節。
虞辰又道:“對此事,我也沒有興趣。”
顏禕愣住,眼前冰冷之人,還是那個只喜歡顏禕,要做顏夫人的虞辰嗎?
虞辰縮了縮身子,道:“覺得有些冷,回去吧。”
顏禕脫下皮裘,披在虞辰身上,道:“雪後的天氣,甚是清冷。”
虞辰抬首,擠出了一絲笑容。低首時,笑容逐漸消失……
……
孫景行走在桑晚身邊,心裡些許滿足,飄搖之心,第一次有了歸屬感。
“笑什麼?”桑晚問道。
“剛剛你的樣子,勇者無畏。”孫景行笑道。
“笑話我?”桑晚道。
“不敢。”孫景行道。
“看不慣竹九淵這種兩面三刀之人。”桑晚道。
“以前,沒有看出你與小虞辰的關係這麼好。”孫景行道。
“畢少衡是我師父,我師父心尖上的人,我不應該向著嗎?”桑晚道。
“可畢少衡是墨染中人……你不會也是?”孫景行驚道。
“虞辰臨走之時,告誡我師父,不許我進墨染。”桑晚道。
“那就好。”孫景行緩了一口氣道。
“什麼意思?”桑晚挑眉道:“門第之間?墨染又如何?我師父可比那個叫竹九淵的大家公子正義的多。”
孫景行冒了頭冷汗。
“我的出身也不光明磊落,孫公子莫要忘了。與我這種人相交也有失你的身份。”桑晚恭敬道,話罷便離開。
孫景行留在原地,默默道:“我只是想說,見到你我很開心。”
事實證明,不要與女子辯駁道理,女子如水般感性。亦不要女子的道德層面不一致,不然,會很慘。
……
暗夜之中。
“尊上。”竹九淵行禮道。
“你有告知她?”溫和的聲音道。
“屬下不敢。”竹九淵道,思索片刻,又道:“以她的聰明才智,應是有了猜想。”
“嗯,深知瞞不了許久。”
“恕屬下直言,她一定會成為尊上成就大業的絆腳石。”竹九淵道。
“你的氣度與胸懷都應有些容人之量。”
“我……”竹九淵一時不知所措。
“有忠心是遠遠不夠的,成就大事,還要沉著,有計謀。”
“遵命。”竹九淵行禮道。
……
“少主,筆長老,何首領。”暗影行禮道。
“最近多虧了你,辛苦了。”虞辰道。
“多謝少主關心。”暗影道。
“這幾日應會離開荊川。”虞辰道。
“破案了?”何南星道。
“這裡是白羽的勢力範圍,定會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案子就隨波逐流了。”虞辰道。
“薛知柔與孫景行,便一直矇在鼓裡。”畢少衡道。
“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虞辰道。
“需要我去查白羽?”暗影道。
“去賣給西離一個人情,我猜最終會把責任推給通靈臺。”虞辰道。
“遵命,少主。”暗影道。
“聽說,你收桑晚為徒了?”虞辰問道。
“只是師徒關係,不是上下級。放心。”畢少衡笑道。
虞辰笑了,那明眸像極了,夜晚迷途中的一顆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