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推開掩住天空的薄薄似紗的雲朵,圓潤皎潔的月亮出現。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相見,但張珣依舊沉醉在其間。
飄飄兮,彷彿靈魂遁入這浩瀚沒有的邊際的宇宙。
只是,並非暗沉沉沒有一點生機,無數星光點點鉤勒出欲語含羞,那絕世佳人的輪廓,隨著時間的推移,好似宇宙大爆炸發生的瞬間,充斥著熊熊的熱量。
張珣藉著筆直昂揚的火箭,在其間穿梭不停,身與心的迷離,直至消失在看不見深處的黑洞之間。
......
沈馥薇的房間內,充斥著玫瑰的花香味道,就像是地面之上,長滿了無數正好燦燦綻放的血紅色玫瑰。
這是張珣第一次聞見。
空調的冷風呼啦啦吹著,讓滿是汗跡的兩人,不免要各自抱著一個毯子,只是,互相捧著對方的臉,依偎在一起。
“感覺和可可說的,不太一樣......”
沈馥薇呵出一口帶著奇異香味的氣體,讓對面的男人,有些頭暈腦脹。
“你們......”
張珣感覺,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有些猛過頭了。
“怎麼了?我都奔三的年紀,不是小姑娘,害羞什麼的,算了吧。”
沈馥薇往後縮了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只想靜靜躺著,不要做任何的事情。
“行吧......”
都這樣說了,張珣自然是無言以對。
呼吸著對方的空氣,各自沉默。
“我去洗澡了。”
約莫是緩了過來,沈馥薇撐起身子,想要去浴室,只是,掛在肩膀處的毯子,不免跌落下來。
張珣目光微動。
“呵,你還有什麼想法?”
沈馥薇留意到眼神,略帶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挑釁之意。
“呵,看不起誰呢?”
張珣自然不會這樣慣著對方,要不是前幾日,寧欖湘指導作業的次數比較多,他根本毫無懼怕之意,現在,只能勉力為之了。
......
兩日後。
張珣走下火車,踏上站臺。
這次倒是沒有杜子爽來接他,而是安排了廠子裡面的司機,他本人說是去廬州出差,只是難免讓人懷疑是藉著公事做私事去了。
不過,暑假了,有機會去見見女朋友,總歸是可以理解,廠子裡面執行穩定,早就過了缺了總經理就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
張珣沒有選擇回到廠子裡面去,讓司機先回去,自己把車直接往一葉禪寺的方向開去。
沉沉睡了一夜,現在的精神頭非常不錯。
只是,到了廟前的廣場,就被柯月紅說了句。
“這頭髮,長的有點長了,要不要去理一下?”
似乎對於他回來的事情,並沒有那麼激動,反而是今天的遊客比較多,隨意說了幾句之後,就打發去理髮。
“行......”
張珣倒也沒有反對,這段時間,確實忙來忙去,加上頭髮長的比較快,沒有怎麼處理過,估摸著在火車上睡的比較熟,壓的歪歪斜斜,沒有打理,讓柯月紅女士逮到。
左右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去理個髮倒也不錯。
夏天到了,剪短點,涼爽很多。
說起理髮,最便宜的自然是高中學校門口的那一家,每天都有需要剪頭髮的學生,生意不錯,暑假稍微慘淡點,不過,也沒有關門。
張珣沒有開車,而是頂著剛剛升起來的太陽,趁著溫度還沒有到極熱的時候,朝著老街走去。
僅僅一年的時候,廟前的廣場,卻也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除去黃泥巴土消失不見,用水泥澆築成平坦的廣場,通往國道的馬路,也拓寬了不少,路邊還栽種著不少的銀杏樹。
再遠處,廣場的兩邊,靠近大山,滿滿的青松,隨著偶爾呼嘯起來的山風,與之起舞。
山水相伴,有山必然有水,靠近右側山巒的那一邊,潺潺溪流往下,由於刻意的設計,讓水流停在數棵粗壯的柳樹下,好似這樹就該從水裡面生長出來。
柳條垂下,有幾名調皮的孩童,踮著腳,折下幾根柳條,環成一個圈,套在自己的頭上,旋即奔向不遠處略有起伏的茂密草地之上,做起了“打仗”的遊戲。
張珣會心一笑,這便是他小時候常常玩的遊戲。
只是,記憶中的風景,也就到此為止,約莫過上幾年,這片廣場又要重新動工,粗壯的柳樹以及溪流,會被圈在一片池子裡面。
想要折柳條,只能另尋他處,至於溪流變成黃綠色毫無生機的臭水,更是隻有數不清多少隻放生的烏龜,會趁著陽光正好的時候,躺在石板之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更別說,青石臺階下的山門,也會被灰色的影視城建築所代替。
再往後......
宏偉的大雄寶殿換了個樣式,即便在下面的地宮,發現舍利子。
張珣卻是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踏入。
大概只有聳立的塔尖,才能讓他偶爾想起來,那些年在這邊的記憶。
至於清晨、傍晚的鐘聲,更是很多年沒有聽見過。
是鐘聲沒有響起,還是遠去?
他一直沒有找到答案。
走了約莫十來分鐘。
理髮店果然還開著,紅油漆刷著的牌子,漸漸褪色,有著歲月的風霜。
但是,即便如此,一年多沒有來的張珣,還是一口被老闆娘喊出名字。
無錯書吧“回來了?”
“嗯......”
“怎麼剪?”
“剪短點就行了。”
對於怎麼剪這個問題,張珣實在沒有辦法回答,髮型的設計,好像不是專業的人,都無法準確用語言描述。
這會兒理髮的人不多,上午多是幹活的時間,只有中午一過,人才會慢慢多起來。
張珣直接就剪上了。
只是,習慣剪髮時候閉著眼,沉思的他,忽然間聞到一股子香火的味道,就是檀香以及香燭,長期味道薰染起來的那種,多是寺廟裡面的老和尚身上才有。
不出他所料。
“懷海師傅,過來剪頭髮?”
“是。”
和尚並非不要剪頭髮,都是人,頭髮生長乃是自然自理,只是,現在有了機器,能直接理的乾乾淨淨。
張珣倒也是碰到過不少次一葉禪寺的和尚到這邊剪頭髮,大概是比較便宜吧。
懷海,正是一葉禪寺的方丈。
“這位是張珣施主吧?”
只聽見腳步在椅子前停下,隨即,便是不急不緩的沉穩聲音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