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老兩口加上孫立軍在門口等了一夜。
這一夜,他們註定無眠。
因為天都快亮了,朱瀟瀟也沒有回來。
吳教授畢竟年紀大了,凍的嘴唇有些發紫。
李氏的情況也差不多。
孫立軍有些心疼道:“爸,媽,要不你們先回去吧,等朱瀟瀟回來,我帶她去見你們。”
他很心疼,畢竟吳教授老兩口身體並不算太好,怎麼能頂住這麼站下去呢?
吳教授卻非常執著的搖了搖頭:“不,不行,我要等她回來,她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值得我們這麼去做。”
孫立軍拗不過父母,只能答應。
就在朝霞盛開的那一剎那。
朱瀟瀟迎著光,走到了回家的路口。
她滿臉倦容,眼睛裡全是血絲。
即便迎著朝陽,也能看出她的疲憊。
一晚上,週末都沒有醒來。
這不由的讓朱瀟瀟更加痛苦了。
“週末,你醒醒啊!”
朱瀟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遍這句話,但週末卻是連眼皮都沒有睜一下。
朱瀟瀟感覺自己都快頂不住了。
而主治醫師也建議朱瀟瀟回家準備後事。
這等於給週末宣佈了死刑。
朱瀟瀟自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她不想讓週末死。
她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活週末。
週末是天才,他能畫出吳教授的案子,這是國家級畫師都做不到的事兒。
他還年輕,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
更重要的,他是朱瀟瀟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了。
她不捨得。
因此,她想了一夜,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救週末。
江城不能治,那就去首都。
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救活週末。
這就是她一大早回來的原因。
她想把房子賣了,給週末治病。
當她出現的那一刻,吳教授一家人眼睛裡都有了光。
他們最終還是等到了她。
只看了一眼,吳教授就確認了,這個女孩是朱瀟瀟。
他立刻上前,孫立軍和李氏緊隨其後。
“你是朱瀟瀟嗎?”吳教授激動的開口。
“我是。”
朱瀟瀟也認出了吳教授,畢竟對於畫像學院的學生來說,吳教授太熟悉了。
“瀟瀟姑娘,真的太謝謝你了。”李氏上前,一把抓住了朱瀟瀟的手,激動的老淚縱橫。
而吳教授和孫立軍為了避嫌,跟朱瀟瀟並沒有肢體接觸。
不過兩人眼含熱淚,卻是騙不了人,做不了假。
孫立軍對著朱瀟瀟深深的一禮:“謝謝你瀟瀟姑娘。”
“瀟瀟姑娘,沒有你,我們一家人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團聚。”
最終,吳教授神色激動道:“如果沒有你的畫像,我們老兩口,這輩子可能都找不到立軍,可能會成為終生的遺憾啊!”
三人神色激動的看著朱瀟瀟,不斷說著感激的話。
而朱瀟瀟面對這樣的狀況,哭的更兇了。
她替週末難過,畫出了畫像,這天大的榮譽都應該是他的。
可是,沒有人知道,畫像的人不是她,而是週末啊!
朱瀟瀟捂著嘴痛哭。
而這一幕,也讓吳教授一家人都有些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吳教授三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解。
“瀟瀟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好半晌,朱瀟瀟才恢復了自己的情緒。
她抽了抽鼻子,紅著眼睛道;“你們謝錯人了,畫像的人,不是我!”
朱瀟瀟搖了搖頭,雙眼通紅,隨時都能落淚。
“不可能,我親耳聽到的,這幅畫像是出自你手。”
孫立軍急忙開口。
吳教授和李氏也說道:“是啊,我們核實過了,這幅畫像就是你站在臺上介紹的,是你的畢業作品啊!”
他們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
甚至他們都急了。
他們認為,這是朱瀟瀟故意這麼說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朱瀟瀟不禁搖了搖頭:“站在臺上的確實是我,但是我是替別人去的。”
“什麼!”
吳教授一家人震驚不已。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事兒。
愣了片刻,孫立軍立即詢問道:“是誰畫的?瀟瀟姑娘,你方便告訴我嗎?”
吳教授和李氏也是滿眼的期待之色。
朱瀟瀟捂著嘴哭了一會兒,在紙上寫了一個地址,然後哭著跑開了。
她無法說出來,因為她心痛。
看著跑遠的朱瀟瀟,吳教授一家人很懵逼。
特別是吳教授,滿眼的不解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好半晌,孫立軍率先反應過來,道:“爸,快看看紙條上寫著什麼。”
吳教授開啟一看,更加懵了。
“第一人民醫院?”
看著紙上的幾個字,吳教授三人對視一眼,有些不解。
“這是什麼意思?”
孫立軍不解道:“瀟瀟姑娘把這個交給我們是什麼意思?”
吳教授搖了搖頭,也是滿眼的不解。
正在這時,司機走過來道:“吳教授,您的電話,是閆老師打來的。”
來電話的是閆富貴。
他受到了路建立的批評,狠狠的自我反思了一把。
便馬不停蹄的加入了尋找朱瀟瀟的大軍。
他其實知道一些內幕,這幅畫像是出自週末之手。
可壞就壞在,他當時並沒有詳細的詢問。
給朱瀟瀟打電話打不通,週末也聯絡不上。
他得知了吳教授一家人在尋找朱瀟瀟親自感謝,怕出事兒,這才打來了電話。
吳教授沒有猶豫,快速接通了電話。
“閆老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教授覺得閆富貴對他隱瞞了一些事兒。
而閆富貴聽到他這麼問,頓時就明白了:“吳教授,您見到朱瀟瀟了嗎?”
“我見到了。”吳教授開口:“可她說這幅畫像不是她畫的。”
“閆老師,我需要一個解釋,這幅畫像究竟是誰畫的?”
閆富貴嘆息一聲,快速開口:“吳教授,情況是這樣的,朱瀟瀟是代替別人上臺的,真正畫像師另有其人。”
“他叫週末,但他得了重病,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
“什麼!”
吳教授頓時明白了紙條上第一人民醫院那幾個字的含義。
“吳教授,你先別激動,你告訴朱瀟瀟,讓他把週末的地址給我,我馬上去醫院看他。”
無錯書吧電話那頭,閆富貴焦急道。
“漢國第一人民醫院!”而吳教授只是短短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對司機道:“走,去這裡!”
說完,急匆匆的鑽進了車裡。
孫立軍和李氏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轟!
司機一腳油門直接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