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當日，歷代的親王都是先娶妻後封王，永琪算是開了本朝先例，按照習俗，永琪現在正在外面給蕭之航和杜雪吟敬茶。

小燕子端坐在鏡子前，任由一旁的嬤嬤把線在手裡纏成一個圈，給她絞面。

永琪進來時，小燕子已經準備齊全，她從鏡子裡對著永琪笑，永琪一瞬間怔愣住，這樣的小燕子他從未見過，紅色的嫁衣襯得外露的脖頸更顯粉白 紅唇嬌嫩，臉色也被胭脂染的有些緋紅。

被一旁的嬤嬤提醒了一下，永琪攥了攥有些因為緊張出汗的雙手，抬腿向小燕子走去。

他伸出手，小燕子的手也輕輕搭在永琪的手腕處，按照習俗，此刻應該是要一起向蕭之航杜雪吟請安。

小燕子跪在一旁彩霞給鋪好的墊子上，為了不弄髒婚服，明月彩霞跪在小燕子雙腿旁邊，用手把接觸到地面的婚服微微抬起。

永琪把小燕子腿彎處的婚服弄好，也跪在一旁，小燕子手上不知何時被塞了一盞茶，小燕子把茶杯遞給永琪，永琪接過。

“阿瑪，請喝茶。”

蕭之航點點頭，把準備好給小燕子壓喜的紅包遞到小燕子手裡。

另一盞茶被遞到小燕子的手裡，接下來該她這個女兒給額娘敬茶，那杯茶放在手裡還有些溫熱，看著杜雪吟眼角含著的淚光，小燕子不動聲色的吸了吸鼻子，把那股想哭的勁兒給忽視掉。

“額娘……請喝茶。”

杜雪吟拍了拍小燕子的手，隨即接過茶杯，遞到嘴旁，不知為何那口茶竟然有些喝不下去。

杜雪吟強忍著眼淚喝了一口茶，隨即從袖口裡掏出一對同心鎖，那上面刻著她和永琪的生辰八字，那是她這個額娘對自己女兒最深刻的祝福。

小燕子被永琪扶著站了起來，拜別父母。

到了這一刻，小燕子才有真的要離開家的感覺，她側目看著一旁聽著自己阿瑪教誨的永琪，雖然鞭炮聲擋住了阿瑪的聲音，但她心裡明白，阿瑪一定是讓永琪好好待自己。

她被永琪扶到轎輦上，她調整了一個較為舒坦的姿勢，親王娶妻不比他人，她要戴著頭上的“累贅”逛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會回府。

她捏住手裡的蘋果，看著紅蓋頭迎著自己的面蓋上來，下意識眨了眨眼，在睜開時已經被一片紅色包圍。

鑼鼓喧天，敲鑼打鼓的聲音跟隨轎子走遍京城每處，聽著熟悉的街角販賣聲，小燕子知道此刻已經走到了會賓樓。

她和柳青柳紅的記憶也充斥在她的腦海裡。

那時，她無父無母，被狠心的人打的遍體鱗傷，餓的面黃肌瘦的她就那麼被撿回了大雜院，日子雖然窮苦，但記憶卻始終璀璨，她想起了大雜院的那些孩子，她們不必再擔心吃不飽穿不暖。

她們可以上的起學堂，無論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有去上學的權利，巷角讀書聲，小燕子知道，那處學堂是爾康和永琪建的慈善學堂，無論有沒有錢，只要想讀書就可以有書讀。

“小燕子姐姐，新婚快樂。謝謝你讓我們有學上。”

小燕子聽著寶丫頭的聲音，淚水忍不住決堤，她心愛的弟弟妹妹們，不用受窮亦不用受苦，她們會受到與富貴人家孩子同樣的教育，在未來她們不用怕沒有學問，不會被人瞧不起。

她們每個人，都有數不盡的未來。

天色漸晚，轎子陸續慢了下來，穩穩停在榮親王府門口，永琪下馬的聲音和停止的轎子讓小燕子的心也隨之安定了，停靠的地方便是未來她和永琪需要共同操持的家。

小燕子正呆愣著，轎簾子被掀開，一隻熟悉的手朝她牽了過來，她緩了緩脖頸處的痠痛，伸手輕搭在永琪手上，轉身手裡被塞進了一段紅綢。

永琪站在左側，拉著紅綢的另一端，小燕子被教習嬤嬤扶著胳膊，不得不說，被人扶住時，頭上的重量倒是減輕了些。

小燕子看著自己腳下的火盆，有些猶豫，她從前一直與火犯衝，希望今天這火能解了她的倒黴才是。

“王妃，老奴扶住你，你莫怕。”

跨火盆，將來日子紅紅火火。

跨馬鞍，全家老小平平安安。

跨五穀，子孫後代福祿滿谷。

小燕子跟著嬤嬤的提示，走完了紅毯，站在親王府的大廳處，順著蓋頭底下偷看過去，坐在椅子上的是乾隆和皇后。

一拜天地合，夫妻心相合。

二拜高堂敬，子孫相恭敬。

夫妻兩對拜，夫妻相尊敬。

禮成。

隨著教習嬤嬤的一句禮成，鞭炮和禮花適宜響起，小燕子被扶起了新房，上次她是坐在外面迎客的伴娘。

如今，她是這新房的女主人，亦是今天最美的新娘。

她端坐在喜床上，四肢已經累得有些麻木，她感受著一旁嬤嬤們窸窸窣窣的弄著什麼，但她脖子已經太累，連扭頭偷看也十分費勁。

“王妃，一定不要摘了蓋頭也不要說話，今晚這蓋頭定要榮親王來幫你掀開，說的第一句話一定要對榮親王說。”

小燕子用盡力氣點了點頭以示回應，她坐在床上，感覺已經快進入夢鄉，她也知道永琪今晚怕是沒那麼快回來，但心裡她還是希望能等到永琪的。

畢竟沒有哪個新娘子會丟棄自己的丈夫先進入夢鄉。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燕子也聽到了永琪因為著急跑過來的呼吸聲。

“王爺，現在要就寢嗎？”

“嗯。”

小燕子聽著熟悉的聲音，沒由來有些緊張，她勾著自己的手指玩弄了一會，直到感覺到一簇陰影靠近了自己。

永琪伸手接過一旁嬤嬤準備的喜秤，緩緩掀開小燕子的蓋頭，動作輕緩又溫柔，小燕子被永琪的目光盯的有些害羞，她有意迴避開那簇熾熱的目光。

直到丫鬟端來兩杯酒，小燕子的目光才堪堪轉移開，永琪看出小燕子實在有些不舒服，他站起身來把酒遞到小燕子手裡，白嫩的手細軟，他偷偷捏了捏小燕子的手，隨後一本正經的坐在小燕子身旁。

嬤嬤蹲下身子，把小燕子的衣襬系在永琪的衣襬處。

“新人喝下交杯酒，恩愛一生到白頭。”

永琪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朝嬤嬤擺了擺手，示意嬤嬤下去領賞。

小燕子一天沒吃什麼東西，張開嘴喝下那杯酒後，竟有些不舒服，她把酒杯放在一旁，大眼睛眨眨的看著永琪。

永琪似是明白了小燕子的意思，他把衣襬解開，把小燕子的首飾摘了下來，他放在手裡顛了顛，隨後心疼的看著小燕子。

“辛苦你了，娘子。”

永琪的嘴唇向小燕子的嘴唇移了下去，卻被小燕子輕鬆躲開。

小燕子環抱住永琪，撒嬌般的蹭了蹭永琪的胸膛，她現在好累……又累又餓。

“永琪，我好餓。”

永琪寵溺般的親了親小燕子的嘴角，把早已差人準備的膳食拿了出來。

小燕子吧唧一口親自永琪的臉頰處，永琪簡直太好了，太瞭解她了。她吃了幾口，試圖去喂永琪，但永琪躲開了湯匙。

“沒事兒，娘子。你先吃，吃完為夫再吃。”

小燕子看著眼前的永琪，心裡莫名其妙有些慌亂，她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卻被永琪叼走最後一點飯。

她有些溫怒，卻被迎面而來的嘴唇銜住了她的，永琪的親吻比從前多了些侵略性，他瘋狂掠奪小燕子口中的餘溫。

小燕子腦袋一片空白，不得不說，對於永琪來說，她的吻技真的不夠看，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

她用手輕推著永琪的肩膀，試圖用這樣的方式逼永琪離開，但她低估了永琪對她嘴唇的痴迷，她推開一分，永琪就更加深入一寸。

“永琪……”

“別動，聽話。”

突然的失重感讓她有些緊張，她輕呼一聲摟著永琪的脖頸，她突然明白了永琪那句她吃完再吃的意思，臉色瞬間變得緋紅。

小燕子被輕輕放在床上，永琪一邊獲取她的體溫，一邊把身下的堅果推向一旁，小燕子躺的舒服了些，直到永琪棲身壓下來時，小燕子有些本能的想躲，卻被獲取的更深。

身上的清涼感以及衣服扔在地上的摩擦聲提醒著她和永琪的下一步，小燕子想起紫薇閨房中的話，有些沒由來的緊張。

一夜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