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我徹底傻眼了,這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怎麼會是個女人呢?
我連忙問他看清楚那女人長什麼樣沒。
誰知道剛才還一臉痛苦的大哥突然變得無比暴躁,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大聲咆哮。
“我說了沒看到,你是聽不懂嗎?我再說一遍,我沒看清,我沒看清!”
我看到他憤怒到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也沒敢再刺激他。
我估摸著他也許真的是眼花了,畢竟看著朋友就死在眼皮子底下,肯定是受了很大刺激。
等到他情緒平復些,我才問他知不知道忠哥住哪兒,我想去看看他的家人。
他說知道,然後給了我忠哥家的地址,還給我道歉說他剛才有些激動,讓我別放在心上。
同時也跟我說了一些忠哥家裡的一些情況。
忠哥的原名叫龐國忠,住在三環邊上的龐家村,平時都是一個星期回一次家看看孩子和年邁的母親。
龐家村不算很大,全村的人加起來一百多戶,這村子建起來四十多年。
據說當年地震的時候把很多戶人家的房子都震塌了,是忠哥他爸帶著全村的人到這新建的房子,當時這裡還是一片荒地,是他爸帶著村裡的小夥子一點點建起來的。
所以龐家村的人對忠哥家裡人都很尊敬。
我當天沒去,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打車去了龐家村。
剛到龐家村我就感覺到氣氛很壓抑,有種悲涼的氣息。
我注意到在龐家村的村口有一顆大榕樹,樹上綁著很多紅布條,樹下還有一個小小的排位和一個香火盆,估計平時都會有人來這裡拜拜。
在樹幹上貼著張紅紙,上邊用黑色毛筆寫著: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在村子裡要是誰家的小孩半夜總是哭鬧,都會用紙筆寫下這段話貼上去。
以前還住在村子裡的時候,這種事情見多了,說起來也真的很神奇,貼完不到兩天,孩子晚上就不哭了。
讓我感到有些背心發涼的是,在村口邊上的電線杆上,被人綁上了白布,電纜上還吊著一塊鏡子,在鏡子上綁著一把鋒利的剪刀。
地上也被人鋪滿了厚厚的石灰,走上去就會多出兩個腳印。
據說家裡要是有小孩夭折或者橫死之人過世,從第一天到頭七那天就會在家門前灑白石灰。
如果看到石灰上有腳印,就說明過世的人回來了。
看著腳下的石灰再聯想到這個典故,我莫名的感覺到有些心慌,就連腳步都變得沉重起來。
我疑神疑鬼的看了眼身後的地上,這不看還好,這一扭頭我魂都要嚇飛了。
除了我的腳印,還多了一排腳印,像是小孩子的。
我心裡猛地一咯噔,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我身後怎麼會多出一排腳印?
就像是……
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人一直跟在我身後。
心臟開始劇烈跳動,我深吸口氣安慰自己,這世界上沒有鬼,這應該是之前人走過留下來的。
無錯書吧我沒敢多待,加快腳步往前走。
又走了十來米,我再次回頭看,沒看到第二排腳印,不過卻看到了一個小女孩距離我五六米左右,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我見她一直盯著我,我好奇的走上前問:“小妹妹,剛才你是在跟著我嗎?”
小女孩點點頭。
果然,剛才那排腳印應該是她走過留下的,只不過剛才她站在拐角處我沒看到有人,真是自己嚇自己。
我又問她:“小妹妹,你知不知道龐國忠伯伯家住哪兒?”
我就記得龐國忠住在龐家村,具體在哪兒我忘記問了。
小女孩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眼睛還一直盯著我一個勁的看。
不!
準確的來說她是盯著我的腦袋上方看。
這眼神看得我莫名的有些慌,我抬起頭看了看頭頂,什麼都沒有啊。
我剛要問她為什麼盯著我,就看到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拉住小女孩的手責怪的說:“芊芊你怎麼跑出來了,怪不得媽媽找不到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滿臉警惕的看著我,還把芊芊拉到了身後,看樣子把我當拐賣孩子的人販子了。
我連忙解釋說我是龐國忠的同事,想要來祭拜他,不過不知道路。
聽到我這話,那婦女很明顯鬆了口氣,指著前邊的路口說往前走,在看到小賣鋪的時候右轉就是了。
我連忙說了聲謝謝。
那婦女看樣子不喜歡和生人說話,笑著點點頭就抱著芊芊離開了。
芊芊趴在她母親的肩膀上,還用那種好奇,疑惑的眼神盯著我看。
隱約間聽到她怯生生的聲音傳來:“媽媽你能不能也揹著我,和那個大哥哥一樣……”
什麼和我一樣?我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順著那婦女指引的方向,走了幾分鐘才找到忠哥家。
他家門前放著很多花圈,木馬和紙人,裡邊也設好了靈堂。
忠哥的老婆,孩子披麻戴孝的跪在棺材旁,麻木的對著來上香的人點頭鞠躬,眼睛哭得通紅。
而他的母親這是坐在一旁,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嘴裡自言自語的唸叨:“忠啊,忠啊!”
我上前對著忠哥的遺照鞠了三下,在這種氛圍下心裡不免有些悲傷。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走了,留下白髮蒼蒼的老母和妻兒,這讓她們以後該怎麼辦啊!
我把早就準備好白包遞給忠哥的老婆,她鞠了一躬,用沙啞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看到忠哥的老婆這悲痛欲絕的模樣,我來之前想好拿衣服的臺詞全都忘了,嘴皮子動了動硬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罷了罷了。
這個時候我真的開不了口去問她討要忠哥的衣服。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我突然看到在靈堂前方放著一個籮筐,裡邊全都是一些衣服之類的。
我連忙問忠哥他老婆:“嫂子,這些是什麼?”
她抹著眼淚說這些都是阿忠的舊衣服之類的,準備拿去燒了。
我一聽大喜過望,這不是我正要找的嗎?
我連忙說嫂子我幫你拿出去吧。
她也沒多想,說那就謝謝你了。
這籮筐還挺沉的,本來有個人說要來幫我,我沒讓。
要是他在一邊幫忙我咋偷衣服?
我把這籮筐搬到指定的燒火點,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把一件破舊的背心快速的收進口袋。
做完這一切我背後都被冷汗打溼了,要是被人看到我這怪異的舉動,不得把我當神經病打出去啊。
就在我準備把其他東西拿出來燒掉時,手指突然一疼,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紮了下,疼得我吸了好幾口冷氣,手指都冒血珠了。
我疑惑地翻著籮筐,想看看是什麼東西扎我,結果卻翻出來一個碎掉的玻璃相框。
當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時,整個人都傻了。
照片上一共有三個人,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站著,一個女人蹲在兩人的面前笑得很燦爛。
那個和忠哥勾肩搭背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十年前在客棧204房燒死的劉哥。
最讓我感到震驚和驚悚的是那個蹲著的女人。
居然是周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