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下塘村這三個字,我差點沒一口咬掉舌頭。
我清楚的記得胖子被抬走時那瘋瘋癲癲的兩句話,他說不要開門,下塘村。
難道他不是在說瘋話,是在告訴我什麼?
我記得從唐柳眉那兒出來,我也聽到她說了這四個字,現在胖子又說了一遍。
猛地,我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這不要開門指的是不是204房的門?
當時我看到胖子站在204房門前和空氣自言自語,接著門就開了一條縫,但不知道為什麼又關上。
接著胖子就發病了,把自己的手指頭剪掉。
難道這204房的門,真的不能開啟嗎?
可這下塘村又是什麼意思?
我包子也不吃了,連忙給周靜打了個電話。
謝天謝地,她這一次終於是接了,很嚴肅的說了兩個字:“客棧!”
……
等我打車回到客棧,周靜已經在站在客棧門前等我,她那天被我氣走的時候鑰匙就還給我了,進不去。
我開啟門之後,也沒有來得及問她這兩天去哪兒了,而是問她這下塘村是什麼意思。
周靜也沒有跟我計較上次我不相信她的事情,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來一份報紙放在櫃檯上,說這兩天她找線索去了。
我看了下報紙,是周靜發給我內容。
標題上寫著一行大字:“因電線故障引發大火,客棧4死1傷。”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我這間客棧死了四個人?
劉哥不是說才死了個賣菜的瞎眼老太太嗎?
我拿著報紙的手都在顫抖,結結巴巴的問她這報紙從哪兒找來的。
周靜拿了杯水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口,不悅的看了我一眼,說。
“那天你不相信我,我就去找玩電腦的朋友問,他們說應該是我手機中病毒了,還說如果我真想知道當時看到的新聞是不是真的就去報刊亭找找,也許能找到。”
聽周靜說完我才知道她這兩天去了哪兒。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開朗大方的姑娘較真起來連我都害怕。
她為了找到當時那條新聞證明她沒說謊,不僅僅是找人,還去當地很多報刊亭問。
得知沒有很多年前的報紙,她又打聽到在一些書店和舊書回收站可能有。
一直到昨天晚上,周靜才在學校附近的小巷子裡找到一家回收舊書的店鋪。
青城路198號失火的新聞沒找到,反而找到了我這家客棧二十年前著火的新聞,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蹟。
我放下報紙,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現在你終於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周靜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
我說:“你上次說的是青城路198號失火,劉哥被燒死了,可現在這報紙是20年前我這裡失火的新聞啊!跟劉哥有什麼關係?”
剛說完我就看到周靜變得咬牙切齒,恨恨的說:“你沒看到報紙上寫著的嗎?劉哥跟這一場大火也有關係!”
我心頭猛地一跳,問:“劉哥被大火燒傷過?”
周靜搖了搖頭,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他-是-被-燒-死-的-那-個!”
什麼!
我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周靜放在櫃檯上的水杯都給打翻了,咣鐺一聲摔得到處都是碎片。
可我此時也沒有時間理會,緊緊地抓著周靜的手驚恐的問:“你剛才說什麼?劉哥是被燒死的?”
周靜用力的甩了下手,皺著眉頭揉著被我抓的通紅的手腕嗔怒的道:“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能不能重複一下剛才說的話?”我連忙道歉,急急的問。
“你不會自己看嗎?”周靜甩了個大白眼,哼了聲沒理我。
我顧不上哄她,連忙拿起報紙仔細看了起來。
這一次報紙上燒死的人有四個,名字都列出來了,唯獨重傷的那個沒說出來。
第一個是個叫周玉祁,23歲的畢業女大學生。
第二個被燒死的是個七歲的孩子,叫郝彤彤。
無錯書吧第三個是個叫秦芳玲81歲的孤寡老人。
至於第四個。
看到第四個,也是唯一一個男性的名字是時,我瞳孔一縮,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劉勇(男),年齡45歲,開紙火鋪,家住下塘村236號。
這……
這不就是劉哥的名字嗎?
我記得有次喝酒,劉哥滿臉通紅,拍著胸脯說:“老子能喝醉?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劉勇是誰,當年老子一頓酒把三條街的人都喝趴了,人稱十八桶,知道為什麼是十八桶嗎?老子連喝了十八桶啤酒!那桶有水缸這麼粗!”
我當時還笑別說十八桶,可能十八杯他就醉了,為此還差點被他揍一頓。
“不會的,這可能是巧合,就和上次死的那個和你名字一樣的女孩,都是巧合!對,這就是巧合。”我喃喃的搖著頭,不敢相信。
但我根本解釋不了這報紙上的內容,因為它是真實的。
見我神情慌亂,身子搖搖欲墜的,周靜連忙扶著我擔憂的問:“陳言你沒事吧?”
我擺擺手,嘴皮子直哆嗦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劉哥真的死了?那和我交往,有說有笑的那人到底是誰?
難道他真的是……
想到這,我猛地站起身,嚇了周靜一大跳,忍不住驚呼一聲問我:“陳言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我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說:“我不相信劉哥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鬼,這是二十年前的報紙,連張照片也沒有,也許是重名,我得去問問。”
說著我就要往外走,卻被周靜一把拉住,驚恐的問:“如果……你先別激動,我是說如果劉勇他真的已經……”
說到這,周靜沒有接著說下去。
我嘴巴張了張,想說就算是我也要問個清楚。
可話到嘴邊卻卡住了,如果劉哥真的死了,我真的敢問嗎?
可是不去的話,我又不甘心,因為除了周靜,我只有劉哥這麼一個朋友。
我又想起了那天劉哥擔心我出事,焦急的撬開我店鋪門衝進來找我的那一刻。
從小到大除了奶奶,再也沒有人這麼關心我的死活了,這事我不搞清楚我寢食難安。
見我執意要去找劉哥,周靜只好嘆了口氣,說陪我一起去。
劉哥的紙火鋪大門緊鎖,門上還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鎖頭。
這是我第一次仔細的打量劉哥的紙火鋪,潔白的牆壁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已經變得黑黃黑黃的,牆皮有些脫落。
窗戶還爛了兩個,全都是厚厚的灰。
牆上大部分都是小孩子用粉筆亂畫的圖案,或者一些開鎖之類的小廣告。
整個店鋪看著毫無生氣。
我掏出手機給劉哥打了個電話,但卻關機了,連著打了幾個都是一樣的。
我又不死心的上去拍門,把門拍得震天響,門上的灰塵嗆得我不停地咳嗽。
“小兄弟,你別拍了,這早就沒人住了。”
見我拍門大喊劉哥,隔壁鞋店跑出來一個男人對著我喊。
我問他:“大哥,你知不知道這店鋪的主人去哪了?”
那大哥用一種很驚恐,又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這裡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沒開過門了,看到牆壁上寫的那拆字沒?這是危房啊,哪有人做生意。”
我的心瞬間沉到谷底,說不可能啊,前幾天我還把喝醉酒的店鋪老闆送回來,之前還在這裡買過紙錢。
“呸!”
那大哥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罵道:“神經病!我看你是見鬼了!我在這裡開了五六年就沒見過著紙火鋪開過門,碰見你們真是晦氣,怪不得一早上都沒賣出去一雙鞋。”
這麼說,劉哥真的早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