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體有三盞燈,其中額頭上的叫被稱作“天燈”,專門負責統領體內七魄,保護身體不受邪魅傷害,一旦天燈被吹滅,七魄將會喪失原有的能力,這樣一來,人體就會成為沒有門鎖的房子,什麼魑魅魍魎,妖魔鬼怪都能闖進來,佔用他的身體。
李凱靠在沙發呼呼大睡,我撩開他的衣袖,手臂浮現出的一塊塊黑斑。
我趕忙為他輕輕搭脈,發現李凱脈搏極為虛弱,正是陽氣衰退徵兆。
我想不通的是,李凱也沒說得罪過人,怎麼好好地讓人把天燈給拔了?
現在他進了九龍棺材鋪,外面魑魅魍魎闖不進來,自然傷不到李凱。
一旦天黑以後,他就成了行走中的燒雞,路邊上的餓鬼,誰看見都能過來啃一口。
我也沒閒著,翻箱倒櫃找到一枚棺材釘。
然後叫李凱起床,他睡得好像個死豬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無錯書吧實在沒轍,我在冰箱裡取出昨天凍好的冰塊兒,一兜子全讓我塞到李凱褲襠裡。
沒過多久,他嗷地一聲蹦起來,褲襠裡的冰塊稀里嘩啦撒出來,李凱咆哮道:“張九齡臥槽你大爺,大家兄弟一場,我過來睡會兒覺,你竟然往我褲襠裡塞冰塊,還特麼是人嗎?”
我盯著他眉宇間的煞氣,追問道:“你先別忙著嗶嗶,我問你,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李凱眼神有些發愣,隨後一拍大腿,忙說:“昨天我撩到一個大美女,老漂亮了,我覺得這次一定是真愛!”
真愛?我尋思,他如果繼續這麼整下去,連命都沒了,還談個毛線真愛!
我沒直接點明他頭頂天燈的事情,而是讓李凱先把他的真愛講給我聽。
李凱說他昨天晚上在富民橋邊上,救下一位想要跳河的女孩,那女孩長得不僅清純甜美,還身材火辣,算是他閱女無數的生涯為數不多的精品女孩。
李凱做人挺善良的,見義勇為把姑娘救下,開始做起知心大哥,開導了半個小時,女孩說謝謝,能帶我回家嗎?
李凱本著好人做到底,於是開車把女孩送回一處村子,那個地方很奇怪,不僅沒有路燈,又髒又亂。
他把女孩送到家門口,本打算走,結果女孩說她家裡沒人了,能不能陪她一會兒?李凱本身不算什麼好餅,順水推舟就進了女孩家,倆人談心談到天快亮了,這時女孩摟住李凱,說小女子感謝恩公搭救,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
就這樣,李凱美滋滋地舒服了一早晨,醒來以後被一個老頭堵在家門口,那老頭自稱女孩的大伯,說你睡了俺們家姑娘,總得表示表示,這樣吧,留下一塊兒大錢,就可以走了。
提到這兒李凱非常奇怪道:“老九,你說奇怪不奇怪,那人管我要大錢,啥年代了,哪有那玩意兒?”
“你給了?”
他點點頭:“我正想說這事兒呢,我說沒有大錢,他大伯非說我有,結果還真在兜裡翻出三塊大錢,他要了一個最大的,然後就放我走了,不過那姑娘真漂亮,你說他大伯會不會是人販子啊?”
我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李凱先是被人損了陽氣,然後趁機奪走他的陽間財,顯然是有人要害他!
“喂...老九你咋啦?直勾勾盯著我,我臉上有花兒嗎?”李凱有些發毛,皺著眉頭問。
我沒有急著回答,以魯班術中記載的法門去看,李凱已經傷了魂魄,我深吸了口氣:“你好好想想,那個女的到底長得什麼樣,你還有沒有記憶,除了這些你早晨回到家,都見過什麼東西?”
李凱一聽我這麼問,他也露出害怕神色,慌張道:“我...我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只知道那個女的很漂亮,我想娶她當老婆,可我忘了她長什麼樣了!臥槽,這也太奇怪了,老九,你意思我不會是撞鬼了吧?”
我倆又不是一天認識,我多大能耐他心裡有數,所以李凱只是問了問我,並沒有太過害怕。
我氣憤道:“我以前就說過你,早晚死在女人身上,那娘們是煞靈變得,生前跳河自殺,被法師祭煉魂魄,專門勾引一些路人,你如果攔住她跳河,轉頭就走,煞靈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就怕色膽包天,一旦煞靈損了你的陽氣,法師便有機會盜你的陽大錢,所以你現在已經成了他大伯的替身!”
所謂橫死鬼抓替身,是指一些陰差陽錯死於意外之人,因為陽壽未盡,陰曹地府不收,他們除非抓住一個人替他們受罪,方能去投胎,否則需要在陽間苦熬到壽終那一天。
而一些不正經的師父,就是利用這一點,把橫死鬼用血饅頭勾走,祭煉成煞靈放出去抓替身,換來陽大錢,用來為自己增加運氣。
李凱聽我說完也是真急了,忙問:“老九,你說的啥意思,我遇到那個女的不是人?還有什麼替身,借運,到底咋啦?”
“意思是說你被人算計了,把代表運氣的大錢給了人家,從今天開始你身體會越來越差,到了夜間會被孤魂野鬼上你的身,十天八天你就沒命了。”
他狠狠打了個激靈拉著我的手,“那現在該怎麼辦?咱倆這麼多年兄弟,你啥本事我最清楚了,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李凱丟掉“陽大錢”的時間不長,如果七天只能找回來,還是有救的。但是我想不通,李凱一個賣保險的,也沒啥大運氣,人家費盡心機搞他幹什麼?難道真是一個巧合?
我端詳著李凱,又問道:“不對勁啊,咱倆也不是一天認識,你小子雖然是有福之人,並非大富貴,但我觀你面相除了被煞氣纏身,財帛宮有了一抹紫暈,家裡最近發生啥事了?”
所謂借運,說的就是人體那盞天燈,一些算命師父若是碰見好的八字,或者瞧見誰的運氣逆天,心存歹念便會把屬於你的運氣借走。
李凱一聽我這麼問,臉色頗有幾分得意:“我昨天上午知道,我們家要拆遷了,光養雞場、養豬場、林場還有那幾百畝地,一次性補償了三千多萬,從此以後你兄弟我也是千萬富翁了!”
瞧他說得眉飛色舞,這事兒多半是真的,現在看來,他是天降橫財招人給惦記上了。
我說:“你先別嘚瑟了,最近哪也別去,等我想辦法把你運氣找回來才可以,否則三千萬的財運,你扛不住,會被壓死的。”
其實我現在動了紅煞,自己都是一身騷,按照我的意思,我倆先把今天熬過去再說。
誰知李凱連連搖頭,認真說:“絕對不行,我家佔地這事兒不是鬧大了嗎,可房產田地都是我老爹自己賺的,跟我的幾個叔叔大爺姑姑一點關係都沒有,結果他們非得想分點錢,我爸大度,合計一人給一百萬得了,誰知他們不答應,正巧我爸又夢見我二大爺討債,他把事情跟我說了,我心裡不舒服啊,這不就來找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