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附近的通訊大樓上，楊間筆直的站在訊號塔上，風吹不動，仿若死去一般。

周圍濃郁如鮮血的紅光，在周圍那昏暗充斥著青灰色氣體的背景下顯得妖異。

“該死，難道那鬼東西真察覺到了危險，逃跑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楊間先是懷疑了一下，隨後又堅決的否定了，因為他不敢相信這個令人絕望的猜測。

鬼是不可能有意識的，這是無數先輩們得出的結論，鬼只會按照規律行事，如同一道程式。

“程式怎麼可能會有意識？”

“可能嗎？”

楊間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絕對不可能。”

楊間否定掉這個猜想，只是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不久前和餓死鬼的對抗，想到了餓死鬼用腳步聲來引誘自己、想到了自己手裡的那張羊皮紙，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最後在找一遍，如果再找不到，就……只能撤退了。

至於後果，他早已無法想象。

這種級別的厲鬼，已經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

楊間的手上爆發出一條猩紅血光，血光如同鐳射一般直接穿透了濃郁的青灰色霧霾。

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這股紅光的源頭在楊間的手上，蒼白的手上竟然長著一隻紅色的眼睛，而這隻眼睛還會動。

鬼眼。

楊間是個馭鬼者，這隻眼睛就是楊間的鬼，而紅光是這隻眼睛的鬼域，此時他的鬼域入侵了餓死鬼的鬼域。

尋找良久無果的楊間，正準備撤離之時，偶然間發現了一處特別的地方。

那地方明顯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青黑色的氣體更加濃郁，濃郁到連他的鬼眼鬼域都無法侵入，而那處地方就在教學樓第四樓……。

突然的發現，楊間有些意外。

“或許，這場災難可以結束了。

只是，有些難辦，這裡竟然連他的兩層鬼域都無法入侵，不過這不是問題。

三層不行，那就……四層。”

想到就幹，楊間身體上陡然之間又冒出一隻紅色的眼鏡，楊間控制這隻眼睛和手裡的那隻眼睛結合在了一起。

陡然間，詭異的紅光像是發生了某種質變，原本就鮮紅的光芒，變得更加的鮮紅了，甚至可以看到絲絲流動，彷彿要活過來一樣。

紅光影響的範圍也變得更大了，周圍那無處不在的青灰色氣體紛紛退避，整個黑暗在他眼裡再沒有一絲秘密可言，整個天空都充斥著那抹詭異的紅光。

而楊間也不好受，整個身體都快要裂開了，身體裡的眼睛直接躁動了起來，彷彿要馬上覆蘇，連身體裡的另一隻鬼都快壓不住了。

楊間知道，他的極限到了，四層鬼域太勉強了。

只要能夠限制餓死鬼，一切都是值得的。

隨後，紅光直接照破那層濃郁的黑霧。

“找到你了”

楊間低喝一聲。

當紅光照破那層濃郁黑霧之後，他看到了一張黑青色的臉，沒有眼瞳的漆黑眸子，身著一件老舊壽衣，略顯得僵硬的身體，那是餓死鬼。

紅光照來，餓死鬼略顯得僵硬的腦袋，微微的轉動了一下。

那一剎，楊間手中的棺材釘直接飛出，以近光的速度直接釘在了餓死鬼的頭顱之上……。

“成功了。”看到釘在餓死鬼頭顱上的棺材釘，楊間心情舒緩。

可還沒過多久，他的瞳孔就是一縮，隨後整個人更是顫抖了下。

“失敗了。”楊間目光湧動，深沉的眸子黑得讓人發慌。

機會只有一次。

所有計劃已全部失敗，他已經失去了接觸餓死鬼的資格。

好歹也是經歷過好幾次靈異事件，且駕馭了兩隻鬼的男人，楊間心裡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冷靜。

他知道，自己得走了。

他必須把這個訊息透露出去，只有這樣才能挽回更大的損失，他也該早做打算。

紅光一閃，楊間從天台消失，什麼都沒有留下。

…………

“走了嗎？”

紅光消失，趙凡收回了目光。

雖然剛剛身處楊間的鬼域之中，但趙凡沒有受到影響，這點程度的鬼域還影響不到他，好歹也是個掌控著鬼域真正厲鬼，而且還吞噬了那麼多的鬼。

他的鬼域被入侵，但趙凡根本不擔心，熟悉餓死鬼一切的他，知道餓死鬼的可怕從來都不是鬼域。

而且，他的鬼域也不是隻有這強度。

“棺材釘啊！能限制鬼眼之主的靈異之物。”看著倒在地上穿著鬼壽衣的鬼奴，趙凡將目光放在釘在鬼奴腦門上的那根釘子。

不枉他謀劃一番。

趙凡決心在這個世界有一番作為的時候，他就開始謀劃。

首先，絕對不能被楊間限制住自己，這是必須要完成的。

那麼，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避免這個命運呢？

他想了好久。

他想到了跟楊間打游擊戰，但也有被限制的可能，畢竟這人可是楊間，不是那麼簡單的。

和解？

好像也不可能，估計自己一出現就被釘住了。

擁有利器在手，楊間可不會顧及太多，只要有把握，他不會放過自己的，那人雖有底線，心還是很黑的。

要是被釘住，可就沒得機會了，也浪費了一根神物。

後來，有些煩躁的趙凡看到了一個第三階段的鬼奴，腦中頓生出一個狸貓換太子的想法。

不過，趙凡將這個辦法換了個較為霸氣的名字――偷天換日。

之後就簡單了。

趙凡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給自己的鬼奴穿上，隨後又把它改造成自己的模樣，而後偷偷的溜進七中第四樓，順便把周圍的鬼域強度加強了點。

這樣可以更加的迷惑楊間，瞭解楊間性格的趙凡，知道楊間到底有多謹慎。

當然，這也是在有心算無心之下才成功的，畢竟鬼是沒有意識的，楊間怎麼可能會想到，鬼會使用計謀。

所以，趙凡計劃成功了，當楊間把手裡唯一能威脅到自己的東西射出來那一刻，計劃就成功了。

從此，大昌市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他。

趙凡抓住了棺材釘，他可是知道這東西的可怕之處，限制住自己那是很輕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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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

輕輕用力，棺材釘就被拔出來了。

看著這根鏽跡斑斑的棺材釘，趙凡明白，這玩意之所以能夠限制住鬼，是因為它本身也是一隻鬼，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變成了這樣。

能對付鬼的只有鬼。

現在身為鬼的趙凡更是明白這點。

心念一動，棺材釘上詭異的浮現出一張張牙齒漆黑的牙齒，密密麻麻佔滿了棺材釘。

趙凡想要直接將這棺材釘吃了。

可許久過後，趙凡發現，這棺材釘毫無變化，那能夠咬碎一切的鬼牙竟然沒有在上面留下絲毫的印記。

“果然還是不行嗎？”

雖然心中有了答案，可趙凡還是有點失望，在看到這棺材釘的時候趙凡就知道，自己吃不了這東西，至少現在不行。

可這東西對自己的誘惑很大，要是能夠吃掉的話，自己會有很大好處，會變得更加強大，所以還是忍不住試一試。

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他可以吃鬼，但也不是所有的鬼都能吃，只能吃比自己“弱”的鬼。

並且，被他吃掉的鬼，也不是就死了，只是被他駕馭融合了，以一種另類的方式存在。

目前為止，被餓死鬼吃掉的鬼已然超過雙掌之數，看著自己那不停蠕動著的“啤酒肚”，趙凡有些感慨。

東西不是吃的越多越好，有時候，合適的更重要，就想自己這口牙，一個就頂肚子裡那些“不中用”的鬼兩三個。

“算了，先把它穿上。”

想著，趙凡把壽衣從鬼奴身上取了下來，慢慢穿在自己的身上。

這件壽衣也是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