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從裡邊走出來,就看見祁序靠著車頭在打電話。
見到她走來,祁序的左臂一伸,將她攬在懷裡。
“你別管我們過不過去,你先把事情給我辦了。”
“都跟你說了,等我辦婚禮你再過來,還非要犟。”
對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虞溪聽不清。
但是祁序似乎有些無語。
過了好一會,才無奈的回懟。
“怎麼?我還能省了你那點錢?”
“你過來就自然有席給你吃。”
“別囉嗦了,早點辦,以防夜長夢多。”
虞溪就靜靜的看著他們說了好一會,才結束了這個通話。
而後祁序又低頭親了虞溪一口。
“都跟他說完了嗎?他很崩潰吧?”
虞溪輕點頭。
“他本來還以為自己藏著一個秘密,要跟我做交換。”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真的可笑。”
她忽然有些憤怒。
又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值得放在心上。
心裡的事情忽然一鬆,有了種空落落的感覺。
有點無所適從。
祁序再度親了親她。
“不想他了,咱們去吃飯?”
他得想辦法轉移一下虞溪的注意力才行。
虞溪勉強打起了精神,跟著他往車上走去。
“那我們要去吃什麼?”
祁序發動了車子,然後離開了這個不算是好地方的地方。
“跟你去吃火鍋?去明記?”
想起了這個店,虞溪眼睛也似乎亮了些。
“好啊,我們好久沒有去了吧?”
見到她總算是打起了精神,祁序臉上的笑意也深了許多。
“好,我們現在就去。”
明記也算得上是虞溪他們愛去的店。
夏天、冬天去吃一頓也過癮。
祁序要了個包廂,點了菜後就跟虞溪坐著說話。
他沒有問虞溪跟唐佳在裡邊說了些什麼。
但是看到虞溪臉上的笑,也知道她是真的釋然了。
只是才剛吃到一半,虞溪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了那個來電顯示,她似乎也猜到了對面的是誰。
她看了祁序一眼,才將電話給接通了。
順帶開了擴音錄音。
“喂,是小溪嗎?我是媽媽。”
虞溪夾起碗裡祁序給自己撈的蝦滑。
咬了幾口吞下肚,才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哦,是雲秋女士啊?有什麼事嗎?”
被她這麼一噎,雲秋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是難過還是生氣。
但等她重新開口的時候,已經聽不出什麼波瀾起伏了。
“小溪,媽媽知道,你還在生媽媽的氣。”
“你還在氣媽媽之前選擇的不正確的方式。”
“但是媽媽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媽媽好嗎?”
虞溪只覺得諷刺。
打從心底裡蔓延出的悲涼。
不是為她自己,只是為了她爸爸。
“雲秋女士,我提醒你一下,我很忙。”
“我沒有那個閒工夫來聽你說這些沒有什麼用的廢話。”
“你們是有什麼受虐傾向嗎?明知道我對你們沒有什麼好話,還要打電話來?”
“非要讓我罵你們一頓,才覺得舒坦?”
祁序聽了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那邊的雲秋似乎還沒有從虞溪的態度中回過神來。
“小溪,你,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吶,你怎麼可以說這些話?”
虞溪將碗裡的蝦滑都消滅個精光。
還示意祁序幫自己燙一下那個牛肉。
“雲秋女士,有時候你說這些話,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說你真傻吧,你又還會拐彎抹角。”
“說你假傻吧,你還要說這些話來膈應人。”
“我跟你們沒有什麼關係,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意識到虞溪想要掛電話,雲秋又急忙喊了她一聲。
“小溪,媽媽現在真的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你的男朋友不是祁家的人嗎?你能不能讓他幫忙出點資金?”
“你叔叔家的產業出現了點問題,需要一筆資金渡過難關。”
“你要幫幫我們啊。”
在她說話的功夫,虞溪已經將碗裡的牛肉吃了。
示意祁序自己先吃後,她才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嘴。
“我剛剛還只是懷疑,現在發現你是真的蠢。”
“你們家的產業關我什麼事?我吃到你一點米了?”
“知道自己要落魄,要淒涼,就想起我?”
“你是出去太久,把我們國家的優良品德都丟掉了?”
“我告訴你,你們家的事,我愛莫能助,請你另尋高明。”
“我還要跟我未婚夫吃火鍋,然後還要去逛街,沒有什麼空。”
“虞溪!”雲秋終於按捺不住心裡的怒火。
“我是你媽媽,你是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你本來就有義務來贍養我,我只是讓你一次性付清而已。”
“你在這推三阻四的,還是你要給別人養老?”
她真的要氣瘋了。
最近什麼事情他們都無法控制。
那種眼睜睜看著破產的日子快要來臨的感覺。
真的要把她折磨瘋了。
一次性付清?
她是鑲金的?
虞溪勾唇一笑。
“你跟我提這個啊?那行,我每個月給你匯幾百塊過去吧,算是我的心意。”
“我事先說明,我出多少,你那兩個孩子就得出多少。”
“怎麼樣?還想要我幫你嗎?”
透過聽筒,虞溪都能聽見對方氣得直喘粗氣的聲響。
於是她又氣定神閒的問了一句。
“怎麼,雲秋女士,不想要啊?那我也不勉強。”
說完,她就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然後祁序又順勢將已經煮好的食材都撥到她碗裡。
“看來他們真的要狗急跳牆了。”
居然想要打電話讓虞溪來幫他們?
是失心瘋了還是異想天開?
虞溪也懶得理會。
“可能是不想放棄現在這種優渥的生活吧?”
“想要保留現在的生活質量還有地位。”
反正她又不會幫忙。
就當是聽個樂子。
祁序也覺得這件事的確挺樂的。
“算了,反正他們破產是一定的。”
“不過他們現在的那棟房子,應該能保住的。”
祁序的確很有原則。
當時虞溪父親手裡還剩有一套房子和一點點錢。
那麼他現在同樣也會為他們保留這些的東西。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能平安無事。
柏華和雲秋,還是要接受他們那邊法律的制裁。
剩下兩個孩子,就看他們要怎麼生活了。
既然當年虞溪和虞竺都吃了苦。
受過的苦,要一樣,才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