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忘記，均，那是千年之前的人物，雖然林午不知道他與德爾布森是否存在於同一時期，兩人是否有過交集，甚至於他到底是個人，還是如老藤當初對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其實只是那所謂的“通天部落”的守護圖騰殘魂與部落火種的化身林午都不清楚。

但林午卻是知道，一個人，不可能活過千年！而若是後者，那此時他應該還在那處地底宮殿的封印之下，絕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裡是我的夢境。”

均並未因為林午的反應而感到奇怪，他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聲音柔和，好像是在和好友交談一般，即便此前他們兩人並沒有真正地有過接觸，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林午皺了皺眉，但卻並未開口發問，他知道，他自然會和自己解釋的。

“你應該還記得，老藤他之前和你說過，現在的我，其實並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而是類似於一道殘魂、一道意識一類的存在吧？”

果然，那白袍青年，也就是均如此說道。

林午點了點頭，近段事情發生的事情有些多，當初那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略微蒙塵，但剛剛卻是隨著他的名字而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復甦。

“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當初通天部落滅亡之後，通天部落的守護圖騰“通天獸”的一絲殘魂，與通天部落的火種就寄居在了當時唯一倖存的族人，僅僅只有兩歲的均體內。”

“只是或許是因為他還太小了的原因，均那尚未成型的思想受到通天獸殘魂的影響，心中覺得，自己就是通天獸的復生，亦或者說，他們兩者融為了一體，再也分不出彼此，均就是通天獸，也就是通天部落的守護者，同時也是通天部落的火種，通天部落唯一的血脈……”

“而這通天獸雖然號稱可吞天地萬物，但卻又被稱為噬夢獸，專門以人夢境為食，而它所產生的夢境，卻也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所在。”

此時的他似乎將自己放在了一個第三者的角度，來將這些陳年舊事緩緩道出，解釋著自己先前的那句話。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地看了林午一眼，然後才又繼續說道：

“這些事情，或許你聽來會是雲裡霧裡的不知所云，其實就連當初的我，也並不太明白，只是當時的我一心為部落報仇，並未不想去想那麼多，直到被死亡之神封印之後，我才有時間安安靜靜地回想著往日所發生的事情，慢慢地打磨掉心中的暴虐，靜靜地渡過千年時光，直到……你的出現。”

說到最後，他深深地看了林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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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說的那些話裡帶著些許神秘與玄幻，但林午對這些事情早已有所瞭解，更何況他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頗為玄幻的事情，所以也並非如何不能理解，但是慢慢地，他卻是有些聽不懂了。

在聽到“死亡之神”四個字時，他就微微皺起了眉。

林夕被影組織的人抓走之後，他就已經對這個名字重新生出了憎惡之情，等到均說完之後他才是開口問道：“我？你難道真的覺得，我短時間之內有那個能救你出來的實力？現在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等我去做……還有，你不是被那最大的王庭，也就是殷庭擊敗，然後封印的嗎？這又關死亡之神德爾布森什麼事？”

均看了站在一旁的老藤一眼，老藤目不斜視，卻是心有所感一般地轉身朝他微微躬身。

均朝他點了點頭，這才解釋道：“當初時間匆忙，有些事情我沒有來得及跟他講得太清楚，所以他轉達給你的，自然也會有所誤差。”

“當初，通天部落被滅之後，我被帶到了火蠻部落，後來因為龍血晶礦脈的事情，火蠻部落受到眾多部落的圍攻，因此而覆滅，但你不知道的是，當時的那些部落，其實都是聽命於還尚未完全成長起來的死亡之神德爾布森的……”

“哦？”

林午皺著眉，眼中卻是忽然閃過一道精光，“這麼說，當年圍攻火蠻部落營地的那些影組織成員，也是聽命於德爾布森的？”

那如此說，當時他以均的身份參與了其中，豈不是與千年之前的德爾布森擦肩而過？

因為當時的均其實並未遇見過德爾布森，所以自己也並未看到而已，但其實，在冥冥之中，兩者之間自有聯絡。

均點了點頭。

“再後來，那些部落依靠著龍血晶礦脈崛起，實力慢慢變得強大起來，又有死亡之神德爾布森為他們剷除異己，在莽州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無數敢於抵抗的大小部落在那場劫難之中滅亡，而依附於死亡之神德爾布森的部落則得以存活，並變得越來越強大，最後它們便聯合在了一起，組成了現如今莽州大陸之上最為強大的王庭，當初的大沖王庭，也就是你所謂的……現在的殷庭的前身！”

如此說，想來林午在那迷失之林中聽說過的所謂的“月神部落”，應該也是被覆滅的無數個大小部落的其中之一了，這裡面依舊是有著德爾布森的身影，只是自己仍舊是並未發現。

“當初的死亡之神自莽州崛起，以一己之力強行統一莽州，鎮壓了所有敢於敢對他的存在，在那場莽州一統戰爭中，這些最先臣服於他的部落出了不少力，同時也獲得了無窮的回報，再後來，他們跟隨野心勃勃的死亡之神的死亡大軍發兵其餘四州，戰無不勝，鐵蹄踏遍五州，在當初那場戰爭之中，他們掠奪了包括中洲大小世家名門在內的五州財富，那數量龐大到難以想象……”

“也正是依靠了那筆財富，他們才能在死亡之神德爾布森隕落之後，雖然四分五散，被迫退回了莽州，卻但並沒有像死亡之神的“血侍”那樣受到中洲世家的瘋狂報復，落得個被剿滅的後果，他們在莽州上，仍舊保持著他們霸主的地位。”

“在死亡之神德爾布森隕落之後的十年，其餘四州皆被死亡之神生前的餘威震懾而不敢輕舉妄動，那由大沖王庭分裂而成，以如今的殷庭為首的幾大王庭卻是敏感地感受到了莽州天地間靈氣的變化，最早察覺到死亡之神德爾布森已經隕落了，於是他們封鎖了訊息，並大著膽子在莽州上各自佔據了自己的地盤，劃分了領土，並因為利益問題爭論不休，最後爆發了內戰，形成了數大王庭鼎立的局面。”

“等到中洲世家們因為十年的沉寂，新生代強者漸漸崛起，膽子也漸漸地大了些許，從莽州的亂象以及其他種種跡象推斷出，死亡之神德爾布森真的隕落了的事實之後，仍處在內戰之中的莽州王庭便受到了其餘四州的聯手製裁！”

“只是那幾大王庭雖然各自為戰，但每一個都是跟隨死亡之神德爾布森踏平五州各方勢力的存在，一個個戰力都是頗為強橫，四州聯軍根本奈何不得他們吃，從莽州大潰而歸，所以才從一開始的“制裁”，變成了之後的“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