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些滿臉狂熱的南帝國士兵,被層層護衛的加里俄斯皇帝仰天長嘆,他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戰死在這裡才是身為皇帝最體面的結果。
於是,加里俄斯命令護衛在他身側的這數百禁衛軍停止撤退,就地列陣,士兵們也都明白了他們的處境,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死亡的迷茫和恐懼。
皇帝騎在馬上,掃視著周圍的貴族和士兵們,他高舉佩劍,喊道:“帝國的勇士們,今天註定是我們的末日,但是一名真正的勇士是無懼死亡的,我,卡拉德帝國皇帝,加里俄斯·科穆諾斯,今日就將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以一名戰士的身份戰死沙場!”
加里俄斯話音落下,軍中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但數秒後,士兵們都高聲喊道:“皇帝萬歲!科穆諾斯萬歲!”
“皇帝萬歲!科穆諾斯萬歲!!!”
“接敵!!!”
在淒厲的怒吼聲中,兩軍重步兵再度接戰,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戰術,只有盾牌與盾牌的撞擊,盔甲與盔甲的碰撞,刀劍入肉的殘忍,幾乎每一秒都有人慘叫著倒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加里俄斯皇帝身邊的禁衛軍履行了他們對皇帝的忠誠,即便是臨死之前也要向敵人揮出最後一擊。
戰鬥持續進行,西帝國軍隊的軍陣也逐漸縮小,等到了最後,戰場上就只剩下了加里俄斯和護衛在他身旁的數十名禁衛軍士兵,士兵們幾乎人人帶傷,渾身浴血,但他們仍然堅守自己的職責,站在皇帝身前。
在他們的外圍是越來越多的南帝國士兵,軍團步兵們用敬畏、尊敬的眼神看著這些忠誠的戰士,大隊長普布利俄斯站在士兵們身後,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動容,他對著被護衛其中的皇帝大聲喊道:
“加里俄斯閣下,放棄抵抗吧,您曾經是帝國的英雄,女皇陛下不會殺您的。”
加里俄斯曾經是帝國的一代名將,即便是在南帝國軍中,也仍然有許多人對他保持尊敬。
無錯書吧“不,一位君王不可能向敵人投降!”面對普布利俄斯那帶著憐憫的勸降話語,加里俄斯仍然維護著他身為皇帝的尊嚴,他努力挺起胸膛,猶如一頭驕傲的雄獅:“儘管來攻吧,科穆諾斯家族的男兒寧願戰死沙場!”
說完,他又看向保護著自己的數十名禁衛軍士兵,面露苦笑,道:“士兵們,沒想到我最終還是和你們一起赴死,我沒辦法帶你們回到澤翁尼卡,讓你們回到家人的身邊了。”
“陛下,能夠與您一同赴死,是我們的榮幸。”士兵們緊握住盾牌和利劍,回答著皇帝的話,同時也仍然保持著對敵人的警戒,儘管這份警戒在此時已經顯得蒼白無力。
加里俄斯微微頷首,他又看向普布利俄斯,高聲道:“士兵,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你還尊敬我,就下令進攻吧!”
普布利俄斯聽著加里俄斯的話,長嘆一口氣,他大手一揮,道:“投擲標槍,射殺他們!”
話落,無數標槍投射而出,向加里俄斯和他身旁的數十名士兵射去,等標槍盡數落下之後,包圍圈內再無生息,皇帝的身體仍然站在那裡,儘管有數支標槍射穿了他的身軀,但他仍然倔強的站在那裡,維護著自己身為皇帝的威嚴,就如同一頭雄獅一般。
……
加里俄斯皇帝戰死的訊息很快就和俄尼卡堡陷落的訊息一併送出,並迅速傳遍整個帝國境內,沒有人關心一座城堡的陷落與得失,但若是它和皇帝之死扯上關係就不同了。
當訊息傳至澤翁尼卡時,皇帝之子忒斐羅斯被沉重的悲傷擊倒,幾乎暈厥過去,等他重新甦醒後,年輕的忒斐羅斯當著全軍將士的面發誓一定要為父親報仇。
隨後,他就在西帝國元老院與軍團士兵們的擁護下,在澤翁尼卡宣佈即位,領導軍團迎擊拉蓋婭。
而在西帝國其他地方,各個家族本就因為接連戰敗而暗流湧動,聽聞皇帝戰死的訊息後,那些族長們終於做出決定,跟隨厄拉刻斯家族的腳步向女皇宣誓效忠。
只有加里俄斯在稱帝之前的盟友,臭名昭著的阿庇斯·瓦羅斯以及加里俄斯的戰友克洛託耳·狄俄尼科斯宣佈繼續與南帝國的戰爭。
瓦羅斯家族與狄俄尼科斯家族分別據有俄耳堤西亞、加隆託堡與拉革塔、色雷刻託堡,把持著西帝國的西部地區。
阿庇斯·瓦羅斯在逃回封地俄耳堤西亞後,動用他那如山一般的財富招兵買馬,重組軍團,阿庇斯甚至派人前往海對岸的阿塞萊與西邊的瓦蘭迪亞,僱傭阿塞萊遊牧民和可怕的瓦蘭迪亞騎士+作為僱傭兵助戰。
在他組建的軍團前,阿庇斯站在高臺之上,憤怒地喊道:“偉大的加里俄斯皇帝被敵人卑鄙的殺死,我們誓要為皇帝陛下復仇,讓弒君者付出代價,以血與火洗刷弒君者的罪行!”
“復仇!復仇!復仇!”
儘管阿庇斯組建的軍團裡大多是被他的金錢攻勢招攬來計程車兵,但還是有許多人認同加里俄斯的統治,都大聲呼喊,附和著僱主的誓言。
而在克洛託耳這邊,他率領軍團拋棄了眼下已經佔領的地盤,匆忙返回國內,一邊向已經旗幟鮮明的阿庇斯派出信使,希望能夠與阿庇斯合併一處,一同對抗拉蓋婭的大軍。
在此前的戰爭中,克洛託耳率領的軍團並沒有出現太大的損失,他經歷了艱難的攻堅戰才將厄庇克洛忒亞攻克,繼續東進時卻被牢牢阻擋在雷索斯堡以西,在撤回來途中不斷燒殺搶掠,搶奪了大量的財富與糧草。
但即便如此,僅憑他們兩家就要對抗拉蓋婭那戰意昂揚的大軍,還是非常困難的。
此時的拉蓋婭並不清楚西邊的情況,她率領的軍團已經開始與新皇帝的軍團交手,兩軍在澤翁尼卡城外互有摩擦,儘管女皇麾下軍團攜大勝之威而來,但忒斐羅斯的軍團懷抱著復仇的怒火,同樣戰意昂揚,因此一時難以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