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騎槍折斷,盾毀人亡,人仰馬翻。
兩軍騎兵以排山倒海之陣勢迎面相撞,相撞的瞬間,無數的騎槍和長矛在猛烈的衝撞中折斷,被長矛刺穿的騎士們在慘叫中跌落戰馬,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後被捲入馬蹄底下,活生生踩踏成一攤攤猙獰可怖的肉泥。
騎兵就在一陣陣哀嚎和慘叫聲中擦身而過,查理被他忠誠的衛隊保護在中間,即便率領騎兵衝鋒,也沒有機會與敵人交手,只能看著一個接著一個西帝國騎兵在還沒靠近他之前就被斬落馬下。
“殺!”
無錯書吧騎兵們發出震聲戰吼,一個南帝國具裝騎兵挺起騎槍,率先擊中迎面衝來的西帝國具裝騎兵,那帶有鐵製槍頭的騎槍攜著無法抵擋之勢擊中敵人的胸口,雖然被對方身上的重甲擋住無法再進去半分,但強大的衝擊力不僅讓騎槍從中斷裂,還讓被擊中的西帝國具裝騎兵身受重傷,整個人被擊打得從馬背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在騎槍斷裂的瞬間,這位具裝騎兵就果斷丟下剩下半截的騎槍,拔出腰間的帝國重劍,順勢劃開左側衝來的一個公民騎兵的喉嚨,而又用劍背重重打在右側擦肩而過的一個敵人的後腦,那人後腦突兀遭到擊打,當時就懵了一瞬,等他回過神來,就驚恐而又絕望的發現一名具裝騎兵的騎槍已經距離他不足半米遠了!
這個具裝騎兵就如同戰神一般接連幹翻了三人,查理用欣賞地目光打量著那人的身影,對著身旁的軍官問道:“那人叫做什麼?作戰這麼驍勇。”
軍官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思索了幾秒後才回答道:“將軍,他叫做阿巴瑞斯,是一名服役了至少五年的精銳騎士。”
“不負精銳之名!”查理讚許道。
戰場上已然一片混亂,兩軍騎兵相互糾纏在一起,一時間都失去了機動性,拔出各自的副武器揮砍廝殺,不過戰鬥的天平還是隱隱朝向南帝國一方。
前面曾經提到過,西帝國常年與躲在山上的巴旦尼亞人廝殺,因此他們更偏重於步兵和山地戰,對於騎兵的建設沒有需要直面庫賽特和阿塞萊的南帝國這樣看重。
因此,南帝國不論是兵力數量還是戰鬥經驗都要高過對手一頭,在兩軍騎兵交戰後不久,西帝國騎兵就逐漸感到吃力,克勞多斯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心中非常清楚,若是就這樣僵持下去,他們的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衝!衝出去!不要戀戰!和敵人拉開距離!”
混戰中,克勞多斯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揮舞著佩劍高聲吶喊著,他的身邊已經倒下了好幾具南帝國騎兵的屍體,但作為代價,他的盔甲上也多出了幾個缺口,雖然沒有留下多大的傷口,但還是給他造成了傷害。
由於戰場上的嘈雜,克勞多斯的命令只能輻射到周圍的部下,更遠處的騎兵根本聽不見他的喊聲,這些聽到命令的騎兵下意識遵從軍令向克勞多斯靠攏,很快就集中到副將周圍。
“吹響集結號角!”
眼見更遠處的部下聽不見命令,克勞多斯只能命令身旁緊緊跟著的號手吹響號角,那號手聽從命令連忙舉起軍號,鼓起腮幫子用力吹響,但號聲才剛剛響起,從遠處便凌空射來一支箭矢,精準穿透他的咽喉,號聲戛然而止,號手連慘叫都發不出,就墜馬而亡。
克勞多斯錯愕地看著被射殺的號手,目光順著箭矢飛來的方向看去,就看見有許多帝國私屬騎兵沒有參加混戰,而是在戰團外挽弓射箭,肆意射殺著戰團中沒有防備的西帝國騎兵。
號手戰死,他手上的號角也掉在了地上的泥濘中,以現場的混亂克勞多斯根本無法下馬去撿,他咬著牙強忍著胸中的怒火,環顧四周,他麾下的帝國騎兵已經被敵人衝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各自為戰。
西帝國騎兵本就弱於南帝國騎兵,又失去了陣型,毫無疑問成為南帝國隨意捕殺的物件,克勞多斯看著這一切目眥盡裂,胸中怒火不斷翻湧,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查理所在的帥旗的方向,心中頓時有了個主意。
這一切都是因為查理,只要能夠殺死查理,這支南帝國大軍也就失去了統帥,自會因為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而自亂陣腳,只要能夠殺死查理,他們就算全部陣亡在這裡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克勞多斯高舉佩劍,對準查理所在的方向,高聲喊道:“弟兄們,隨我衝鋒,為了皇帝陛下殺死敵軍統帥,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為了皇帝!”
西帝國騎兵們高聲吶喊,隨即發瘋似的緊隨著克勞多斯朝南帝國帥旗的方向發起衝鋒,他們匆匆組成的錐形陣就如同一支利箭般直插南帝國騎兵的心臟位置,周圍的南帝國騎兵看到他們的方向,也都猜到了他們的意圖,蜂擁而上試圖阻止他們的行動。
在南帝國騎兵的拼命阻攔下,不時有西帝國騎兵脫離陣型,隨後被衝來的南帝國騎兵淹沒,即便他們拼盡全力與敵人淤血廝殺,但終究還是隻能含恨而死,倒在被鮮血浸染得泥濘的土地上。
在南帝國騎兵幹掉他們繼續追趕著離開後,地上就只留下了失去主人的戰馬,它孤零零地站在屍體旁,用嘴巴輕輕拱著主人還溫熱的屍體,想要讓對方重新爬起來,騎在自己背上繼續與敵人廝殺。
查理也看見了直撲自己而來的西帝國騎兵,他臨危不亂,鎮定地率領衛隊迎上前去,馬蹄在泥濘的血汙中賓士,戰馬發出陣陣嘶鳴聲,騎兵相互廝殺在一塊,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決定,查理與克勞多斯正面對上,後者揮動佩劍,發出飽含怒火的怒吼,向查理髮起他人生中最後的衝鋒。
短短數息之間,兩騎擦身而過,騎槍斷裂,戰馬在奔跑出數米後停下,片刻過後,克勞多斯那偉岸的身軀晃了晃,緩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