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之後,許無鋒如平常一般,練功作息。
但他所在的僧舍卻是擠滿了許許多多慕名而來的僧人,其中不乏自渡院的僧人。
要知道喇木可是三年前就有資格升入自渡院的,功力比自渡院中的許多人都深厚,許無鋒升入自渡院之後,自然挑戰到了不少僧人的權威。
甚至有希望升入呼密院的幾位大僧也被驚動了,來瞧瞧究竟是何等驚才絕豔之輩,年僅十八就升入了自渡院,但只見許無鋒如尋常僧人無異,心裡大感詫異。
其中一人忽然明悟,自性本空,何必執著於表象?無鋒小師傅返璞歸真,不拘泥於一成一敗,反而悟到了緣起性空的真諦!
眾人皆驚,如醍醐灌頂,齊誦佛經,不再叨擾無鋒靈童。
同時,王室貴胄們也紛紛向許無鋒拋來了橄欖枝,其中最為金貴的橄欖枝便是大王子飛雲度的承諾。
若是許無鋒願意投入自己帳下,往後自己繼位之後,無論是錦衣玉食,還是佛門地位,甚至浩如煙海的佛經都能滿足於他。
但許無鋒都婉拒了。
夜北城,大王子府邸。
大王子聽了信使的報告之後,狠狠一拍桌子,沉聲說道:“這無鋒和尚未免太不識好歹,本王子屈尊邀請,他卻斷然拒絕了!”
一旁的喇木低眉垂首,低聲道:“大王子不可輕視此人,他打出的那一拳,可謂蘊藏了天地之力,我懷疑他已達到引動天地氣脈的境界。”
“喇木,即便本王子原諒了你在試煉場上的失職,但你也莫要因此滅了自己威風!”大王子臉色一沉。
“屬下知罪!”喇木趕緊跪下。
“起來吧。”大王子抬了抬手,又問道,“林地對無鋒和尚的邀請,他答應了嗎?”
“回大王子,二王子的邀請同樣被拒絕了。”信使道。
這時大王子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幾分:“至少這個和尚還是明白輕重的,但也不能就此輕易放過他!”
轉身命令道:“喇木,在自渡院中也有不少我們的人,讓他好好打磨打磨他,讓他的榆木腦袋靈光一點。”
“這……”喇木吞吞吐吐不敢直說。
“怎麼?!”大王子加重了語氣。
“其實我也暗中讓自渡院的幾位大僧前往監查,但無鋒和尚有那幾有希望升入呼密院的大僧護著,我們的大僧也不敢如何施為。這幾位大僧放話,無事休要去打擾無鋒的清修!”喇木無奈道。
“什麼?!”大王子一驚,“他又是如何找到這幾位大僧作為依傍的?”
“屬下也不甚清楚。”喇木搖搖頭,“只知道他是波輪法師的弟子。”
這層關係,大王子也知曉,但幾位大僧都是即將升入呼密院的人物,也不必賣波輪法師的人情,難道還有更高層次的人在為許無鋒提供庇護?
大王子陷入了深思之中,指節敲擊著桌案,半晌才下令:“繼續深查無鋒和尚的背景,時時觀察他的動向,弄清楚他究竟還和那些高僧有所接觸!”
“諾!”喇木應聲退下。
喇木走後,大王子又凝思起來。
無鋒和尚和八弟穆雷關係匪淺,莫非八弟在暗中培植勢力,而如今的勢力已經影響到了自渡院的大僧?!
一股危機感忽然襲來,大王子趕緊又下命令,讓人盯緊穆雷府邸,任何人物上訪都必須上報!
大王子非常的舉動也引起了二王子的注意,從而對穆雷多了幾分關注。
於是乎,王子之間的連鎖反應如閃電般傳開。
三王子也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八弟多了幾分忌憚。
……
呼密院中,波輪法師最近幾日老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
其餘法師見了,笑他是要把三年的積攢暢快都一併釋放出來。
只是座下出了一位如此優異的弟子,任誰見了也會忍不住欣慰。
而巴蒙法師最近幾日卻閉門謝客,說是需要清修,但僧人們都清楚,他怕出門撞見了波輪,不知以何種情緒應對,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但他也沒料到,三日之後,更大的驚喜從天而降。
三日後的清晨,一聲龍吟撞破了寺院的寧靜。
緊接著鼓聲雷動,萬千佛號朗蕩於天地之間,般若寺的上空彷彿諸天佛陀降臨,佛光普照。
波輪法師猛然從冥想中清醒,睜開雙眼。
如此動靜並非第一次出現,每一次僧人敲響呼密院前的龍鱗鼓,便會有佛音神異降臨,僧人佛性不同,所降下的佛性亦不相同。
相傳這一枚龍鱗鼓,便是以當年佛陀坐下翔龍的鱗片製成,堅硬厚重,屹立般若寺百餘年,非有金剛之力的僧人不能敲響。
一旦龍鱗鼓響動,便是又有僧人升入呼密院了,只是不知是那自渡院的哪一位高僧?
波輪法師整理好衣裝,一路疾走,前往呼密院前的寶光臺,那枚龍鱗鼓便在那裡。
驚天動地的異象幾乎驚動了寺中所有僧人,自渡院的大僧們更是激動,那幾位就在自渡院,遲遲未能敲響龍鱗鼓的大僧更是暗中思忖,究竟是被哪一人捷足先登。
但當他們彼此在自渡院大門前撞見時,頓時迷茫了,他們之中竟無一人是敲響龍鱗鼓的大僧。
“奇怪!我還以為是你這老東西呢!?”一員大僧表情忽然輕鬆了。
“嘿嘿!也不是你這老東西!”另一個大僧同樣暢懷。
其餘幾名大僧也開懷大笑,惹得其餘大僧莫名其妙。
丁措見了這一幕,冷笑道:“果然是暗中角逐的幾個老師傅,心態都是一模一樣。”
葛默漢疑惑道:“為何晉升的不是他們之間任何一人,他們卻要笑呢?”
“看到兄弟你晉升,比殺了我還難受。”丁措笑著跨出院門,原來這些自詡得道的高僧,心胸也不見得多麼寬廣。
葛默漢卻是不解,摸著腦袋跟了上去。
丁措一路哼著小曲,原本還因被師父責備心胸狹隘而反思內疚,但見了幾位大僧表現後,頓時心情大好。
可當他見到高臺之上,那個拿著龍骨錘的少年和尚時,心裡果然是比殺了他還難受。